五分鐘后,溫時初滿頭大汗,從公站臺一路狂奔到兒園。
畫滿小鳥小熊貓的兒園教室墻壁,只開了一盞燈的教室里,一只小家伙坐在綠小椅子上,孤獨又乖巧地搭積木。
“!”溫時初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到了教室門口停下,調整好呼吸,臉上是滿是笑意。
崽子細小又白的爪爪正握著一塊方形積木,聽到悉的聲音,積木也不搭了,扔掉手里的方塊,揮小短就往教室門口的溫時初跑去。
“爸比!”
“爸比,爸比。”
溫天真的眼睛里閃爍著話般的彩,小巧的臉蛋微微泛紅,一把抱住了溫時初的小。
“爸爸,下次可不要這麼晚了。”白老師再三叮囑,關燈,鎖門。
“嗯,我下次一定早點來。”溫時初彎腰抱起又又乖的,小家伙臉蛋紅撲撲,眼睛亮亮的,溫時初忍不住在他臉蛋上各親了一下。
“爸比,今天也很乖噢。”膩歪在溫時初懷里,學著溫時初的模樣,也在溫時初臉上親了兩下。
溫時初心底流過一陣暖流,跟白老師告別后,抱著回家了。
“粑粑,你唱蟈蟈給窩聽好不好鴨。”走在回家的路上,趴在溫時初肩膀上,眼睛開始打迷糊。
“好啊。”溫時初知道這是想睡覺了,他拍拍小家伙的屁,一路走一路唱起來:“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不開不開就不開,麻麻沒回來……”
一輛銀灰的邁赫正常行駛在路上,恰好,路過溫時初,風而過。
車里,男人原本正專心理筆記本中的郵件,無由來的,突然心神不寧。
霾的目下意識地看向窗外,一個悉的影在車后漸行漸遠。
男人冷綠的眸子微怔,隨之是更深的復雜。
“祁總,要停車嗎?”開車的司機察覺到boss的異樣,放緩了車速。
那抹像極了的影消失在一棵大樹后,男人收回目,卻沒了繼續理公務的心。
無由來的煩躁,祁驍把筆記本丟到一旁,閉上眼。
“不用,繼續開。”
一定不會是溫時初。
溫時初,現在應該已經大四了。
怎麼可能是一個抱著小娃的年輕爸爸。
他一定是看錯了。
第4章 天使投錯胎
溫時初抱著懷里又又乖的小娃,快走到家的時候,街邊的路燈眨兩下,一個接著一個的亮了,像是在為晚歸的人指明方向。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
懷里的小家伙睡了,溫時初右臂墊在屁下面,酸得不行,于是換了個手。
打了個哈欠,口水在溫時初上蹭蹭,繼續睡。
“小初,你可算是回來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呵,我還以為你要學你那個死人媽連夜跑出帝都呢。”
尖銳的聲音里夾雜著刻薄,一名中年婦穿著一條黑長,扭著碩的腰線,倚在門口。
“姑媽。”看到溫文月,溫時初并沒有太過驚訝。
這些年,他早就習慣了。
抱懷里的,溫時初掏出鑰匙:“我沒有不接你電話,拍戲呢,進去說。”
“呵,拍戲?”溫文月發出一聲嗤笑:“就你這跑龍套的命,一天累死累活掙不了幾個錢,還有臉說拍戲?人家拍一部戲掙好幾百萬的才拍戲,你這個頂多算給人家打工的。”
“姑媽,你小聲點,要被你給吵醒了。”溫時初細眉微蹙,把小家伙的耳朵捂住,開了門。
結果,剛開門,溫文月碩的手一揮,砰的一聲又給關上了。
這一聲關門太響,突然就被吵醒了。
小家伙愣愣地看著四周,腦袋醒得太突然,暈乎乎的,一撇:“唔,嗚嗚嗚……”
來不及質問溫文月,溫時初手掌拍著,不停順著他的背:
“沒事沒事,姑媽在跟爸比鬧著玩呢,不哭不哭,乖啊。”
“哼。”溫文月沒好氣了環繞雙臂,眼轱轆一轉:“欠我的兩百萬,什麼時候還?”
“上個月不是剛給了你八千?”
“切,八千,連兩百萬的零頭都不夠!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是十五號,你有錢!”
每個月十五號,是溫時初發工資的日子。
除了在帝都影視城跑龍套外,溫時初還打了別的零工,每個月十五號發工資。
“你等等。”溫時初開開門,把放回屋里,出來后帶上了門。
出租房的附近有自提款機,溫時初從提款機里提出了一些,到溫文月手里:
“姑媽,這里是六千,剩下的下個月再說。”
“嘖,六千?你打發要飯的呢?”溫文月當著溫時初的面一張一張數錢,確定是六十張,一邊裝進自己包里,一邊吐沫橫飛地說:“我可真是養了個白眼狼侄子,當初為了你這個不男不的怪,我可沒遭人白眼!你肚子里踹了個野種,生孩子的時候是我照顧你的吧?你孩子有病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借了你兩百萬吧?你看看你都拖了幾年了?這才還了幾萬而已就給我擺張臭臉,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對,我白眼狼,我爛泥扶不上墻,姑媽你要是罵夠了就趕回去吧。”溫時初著溫文月壯的手臂,把往公站臺帶。
類似于這樣的話,溫時初每個月都要聽一遍,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從一開始的玻璃心,如今的溫時初也練就了一顆銅墻鐵心。
溫文月一向刻薄,但溫文月說的也是事實。
當時,他在學校參加軍訓,烈日當空,在眾目睽睽之下暈了過去。
醒來后,學校教務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麼把孩子打掉,要麼退學。
溫時初想了一夜,選擇了后者。
雖然不知道孩子的另一個父親是誰的,可溫時初從小到大被親人拋棄慣了,不想再做拋棄別人的人,就把這孩子留了下來。
爸爸進了監獄,媽媽連夜跑了,去世了,連在國外找的男朋友也只是跟他玩玩,這個孩子,或許會是他以后唯一的親人。
肚子一天天變大,確實是溫文月給他找的安之所。
孩子出生后心臟有問題,那時候溫文月中彩票中了兩千萬,他去求了溫文月三天三夜,溫文月借了他兩百萬,這才把的命保了下來。
丟了學業,以后或許再也沒可能追求自己的夢想,但是還好,他還有。
“你這說的什麼話?不得我走是唄?”溫文月眼睛瞪得像駝鈴。
“姑媽,您這剛揣了六千塊在包里,不趕回家,在外面晃悠等著被人搶啊?”本來溫時初是想說這六千都不夠姑媽你一晚上打牌輸掉的,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聽到這話,溫文月果然張地抱肚子前的包,寶貝似的護住:“剩下的錢盡快還,我下個月還來,聽到沒有!”
公車來了,溫文月再三叮囑溫時初趕還錢,這才上了公車。
總算送走了難搞的姑媽,溫時初臉上的笑也用盡了,疲憊地拖著子,回到出租房。
小小的出租房,臥室廚房小餐桌都在一起,唯一隔開的衛生間也僅能容納溫時初和溫兩個人。
但也恰好,剛剛好能容得下兩個人。
坐在電視機前看畫片,看到心的爸比回來了,小短撲騰撲騰跑過去,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蘋果舉高高:“爸比!”
不是那種紅紅的蘋果,而是又小又青的青蘋果,按的食量應該能啃完才對。
“怎麼只吃了一半?下次記得啃干凈噢。”溫時初只以為是挑食,無奈又寵溺地接過蘋果,的腦袋。
嘟著,說得很小聲:“要是全啃完了,爸比就沒得吃的了……”
溫時初咬著蘋果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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