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邊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后退時磕到床邊,有些狼狽地跌坐下來。
周迭看著他惶恐無措的表稍稍垂下眼睫,走到他前蹲下,嗓音放得和:“需要幫忙?”
江云邊吞咽都覺得嗓子在燒。
他發現了一個難以啟齒的事實……自己的信息素因為跟前這個人釋放得更加肆意了,往難聽點說,就好像是刻意在勾纏周迭。
Alpha的本能與被標記的撞出星火,他視線開始難以聚焦,攥在口的手細微地發抖,眼尾染出的紅順著耳廓走到脖頸。
從第一面起,江云邊輕狂囂張的那面就不斷刷新,眼下這幅模樣是打破一切舊有認知的清晰。
他于罕見的虛弱狀態,可周迭心里逐漸蔓延的念頭卻是占有跟支配,甚至有些惡劣地想:是你自己不設防。
這種強行闖的心里想法只在周迭的腦海里存在一瞬,他低聲詢問:“能嗎?”
理智聲嘶力竭地說不要,江云邊抬起手想去接周迭手里的盒子,可在指尖到冰涼的盒面時,醫生的話清晰地回在耳邊。
Enigma給他配制的抑制劑。
江云邊的指尖不控制地搭上周迭的手腕,用略帶命令的聲音掩蓋心虛,低聲說:“幫個忙。”
周迭有一瞬被討好的愉悅,但他沒有聲張,順著江云邊的意思取出抑制劑。
江云邊的腕骨很細,管搭在上面凸起一小節青,順著到臂彎的皮都比一般的男生要細膩。
周迭幫他注之后,能覺到他的那種繃徐徐消失,且似乎是被本能支配,他的指尖還控著自己的手臂。
抑制劑起效沒那麼快,江云邊大概還是難著卻又不敢開口尋求一幫助。
周迭了齒間,無來由地,他就覺到江云邊是不敢。
還要虛張聲勢,掩飾自己的心思。
周迭約間覺又到了那個角落的開關,垂眼看著呼吸都小心翼翼的Alpha。
不是說兇麼?怎麼討點信息素的膽量都沒有。
江云邊假裝還于先前的虛弱,狡猾地任空氣中漂浮的信息素安自己,他還以為周迭沒有發現,艱難地下定決心把手回來時,手腕卻忽然被反扣下來。
江云邊心驚了一瞬,下一秒就被拽了Enigma的懷里。
像是墜了漂浮著冰塊的湖水里,周的燥熱瞬間消退大半。那理智支撐著的薄弱的屏障被打破之后,江云邊便完全由理智主導,右手勾住了周迭的后腰。
腦子里一片空白,唯剩的念頭是:接近這信息素會讓自己更加放松。
周迭對他無意識的“投懷送抱”僵持了秒余,這才想起江云邊不是乖乖的Omega,在被安的時候也不可能像小兔子一樣只被接。
周迭結了一下,視線順著口的后腦游移到他的后頸。
——不乖就得訓到聽話為止。
他的手順著下頜線卡到江云邊的頸肩,剛用力卻頓了一下。
這是江云邊,他會反抗是因為他只想當Alpha。現在依靠自己,不過是因為面前的Enigma太會布置陷阱,所以才懵懂又兇猛地撲網里。
江云邊從來不想被誰標記。
周迭的手剛,江云邊瞬間低頭,似乎是Alpha殘存的防發現了他的意圖,下一瞬就警告般咬破了他的食指。
周迭瞇了瞇眼睛,心說這都第幾次了。
但這次江云邊即便意識混沌,也沒有給個教訓就草草了之。
大概是最直接地從里獲得了使他放松的信息素,他不由自主地舐過傷口。
這種覺就像一只提防不愿親近自己的小惡犬,在某天忽然了手心。
周迭覺得怪異,并且,便了回來。
可他倒不安分了,開始難地發出反抗的聲音,周迭沒辦法,輕輕地了一把他的后頸。
江云邊終于安分下來了。
控制好跟前的人,周迭才看到周夫人給他發的信息。
[還走不走?]
[明天吧。]
回完信息之后,周迭靠在墻上,不找邊際地來了句:“三明治還沒吃呢。”
*
江云邊醒來的時候,腳有一種因為睡姿不當的麻痹,他艱難地爬起來時,卻先咂到里殘存的冷香。
雪松?
隨之回憶起的,是昨天晚上的所有記憶。
他駭然地低頭,卻發現自己居然跟周迭坐在房間里!他還是趴在這人上的!
臥槽?他們就這樣熬了一晚上?
自己昨天晚上的撲到、咬人種種細節浮現在眼前,江云邊的顱的弦似乎瞬間崩。
他有那麼……那麼需要這人的信息素嗎?
渾都酸麻,他不敢輕易妄,卻在近距離的僵持間忽然掃到了周迭微側的頸肩。
眼下的皮是泛著冷的白,信息素縈繞在前,無端就讓人很想地頭用去品。
他實在是仰得難,于是輕輕把手撐到周迭隔壁的墻上,嗅到了更加清晰的信息素味道。
……確實聞起來會好很多。
江云邊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又往這人的后頸瞥,這塊地方白皙干凈,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在自己面前。
看起來好像很好咬。
江云邊盯了很久,結不由自主地了一瞬。
想咬。
這個念頭在確定的一瞬,像是驟然在腦海里蔓延了無數分支,挑起無數的沖催使江云邊去更接近這個人。
只要一口,就會讓自己更舒服一點。
江云邊抿了抿,俯湊近,垂著眼在挑選合適的地方。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剛俯時就因為小一繃,他整個人直接撞向了周迭的口。
兩個人一起翻到在地時,他聽到周迭低輕的哼聲。
第22章 、22
周迭醒來的時候,江云邊已經披上外套跑出去了。
他奪門而出的背影有些狼狽,周迭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
回神時肩膀還疼著,估計是江云邊醒來又發現自己“冒犯”了他,所以氣火攻心地跑了吧。
周迭了肩膀,站起來時才想起江云邊應該不知道哪里是衛生間。
下樓時,剛才還躁躁的江云邊靠在樓梯口,周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客廳里司機跟周老先生的流。
“爺只去了溫士家,沒有再多去其他地方……”
周家一直有留意他的向,周迭并不在意,但江云邊臉上卻有點撞破什麼的尷尬。
看到周迭,江云邊臉上的表變了幾次,才錯開視線:“抱歉,我只是想下樓。”
周迭察覺到他緒的端倪,覺得這人現在就像團團的刺猬,再刺激他估計又要炸。
“收拾一下,回學校吧。”
*
早上在周家自己的異常困擾著江云邊,他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控制地想標記其他人。
他在十五歲的時候重傷過一位Alpha,被送去過隔離所,生理監測報告上還有多項數據于異常。
醫生說,他有潛在的犯罪傾向。
母親收到檢查報告之后,提出離婚,把兒子給了丈夫。
那天之后,江云邊便于高度自控的狀態。
止自己產生的念頭,更不會招惹Omega,做好了一切防備以杜絕自己為偏激不自控的Alpha。
這兩年來的相安無事讓他堅信自己當初只是氣上頭,一時沖。
直到今天,早上那個冒出來的細微念頭卻忽然讓江云邊有了不祥的預。
課室后排的窗戶開著,風吹起了江云邊桌面的試卷,他的筆尖不經意劃出一道痕。
“云邊兒?江云邊!”
許湛的聲音驀地讓他清醒,江云邊抬起頭看著跟前一臉關切的人。
許湛猶豫了會兒,疑道:“哥,這題有那麼難嗎?”
江云邊抬頭,看到許湛眼底的關心才啊了聲:“滾,別煩我。”
莫名挨吼的許湛委屈:“你的暴躁,毀了我好多溫。”
“那給你三個數時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