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面對母親突然的道歉,清居有些疑。
“奏搬出家住,真的只是為了上學還有工作方便嗎?”
“……啊?”
“有一件事,媽媽到現在都還記得。奏考一百分那次。”
清居略有些吃驚。
“那個時候,真的對不起。”
清居呆住了,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
“都多年前的事了。”
清居擺出一副早就不在意的樣子。
“可是,媽媽一直都記得。”
母親怯怯的出手,了不知所措的清居,然后立刻便了回去。
“那媽媽走了,記得要好好吃飯哦。”母親轉離開了。
回到房間,清居怎麼也冷靜不下來。是不是應該送母親到車站才對?可是又覺得那樣會不會顯得太刻意了。清居只能強迫自己忘記。
——奏搬出家住,真的只是為了上學還有工作方便嗎?
當然啊。清居并不討厭老家,雖然小時候確實有很多寂寞孤獨的回憶,但是清居沒想到母親居然會認為自己在記恨小時候的事。啊,大概是因為之前聊關于將來的話題時,清居曾對繼父說出類似諷刺的話吧。
——我至今為止,有因為任給你們添過麻煩嗎?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清居把父母的罪惡當最后的王牌。雖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是清居從小就學會,有任何不滿都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克服。
話說回來,清居完全沒想到母親居然還記得那麼久以前的事。
那是弟弟出生后不久的事。和過去空無一人的家不同,清居只要放學回來,母親總是在家里,清居可以和母親一起吃熱騰騰的晚飯而不再是獨自一人用微波爐熱飯吃。過去把‘好累啊’當口頭禪的母親總是溫的笑著。“好幸福啊。”“好開心啊。”母親細細味著現在的生活說道。繼父也跟著不住點頭。所以清居也一直這麼認為。
這就是『快樂』。
這就是『幸福』。
可是,“為什麼我會如此寂寞呢?”,清居問不出口。
今天在學校發生了這樣的事。今天老師說了那樣的話。無論清居和母親聊得多麼開心,只要一聽到弟弟的哭聲,母親就會立刻丟下手頭所有的事去照顧弟弟。
某天,清居考試得了一百分。而且還是他不擅長的語文考試。回到家甚至等不及放下書包,清居就得意的將滿分的試卷拿給母親看,而就在此時弟弟又開始哭了,母親立刻丟下清居轉而去照顧弟弟。若是平時清居會老老實實等母親忙完,可是剛剛得到人生第一個滿分的他再也無法忍母親被奪走,清居氣沖沖的大步走過去用力打了一下弟弟的頭。
——奏!
那個時候母親的聲音和表,清居一輩子都忘不了。無視因為驚而不斷后退的清居,母親的抱住弟弟,他的腦袋。
——太緒,沒事的,沒事的。太緒,乖。乖。
母親背對著清居,溫地安著哭泣的弟弟。
——奏可是哥哥啊。為什麼要做這麼過分的事。
母親依舊背對著清居,說著斥責的話。
媽媽,轉過來吧。
媽媽,看看我吧。
看著我。訥,看看我啊!
這些話卻未能說出口,清居拿著滿分的試卷,默默地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曾經那麼自豪的卷子也被他一團扔進了垃圾桶。清居埋著頭抱膝坐著,這時傳來敲門聲,母親小心翼翼地探進子。
——奏,剛剛是媽媽生氣過頭了。對不起。
母親又恢復了平時的溫模樣。
——奏考了滿分啊。真厲害呢。給媽媽看看呢。
——算了。
母親走進房間,找出被一團扔在垃圾桶里的試卷。“為什麼要扔掉呀。”母親仔細的把試卷攤開抹平。“真厲害呢。滿分誒。”“待會兒拿給爸爸也看看。”“找個地方掛起來吧。”
聞言,清居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來。清居站起從母親手中奪過試卷。然后撕得碎扔在地上后跑出了家。
那之后的事清居已經不記得了。似乎沒有引起什麼大的,大概自己到了晚飯時間還是乖乖回家了吧。非獨生子的家庭,應該都發生過類似的事吧。一定是這樣。可是,大概就是從那時起,清居變了。
變得不再向母親撒,開始憧憬為偶像到千上萬人的注目。這算是一種補償心理嗎。現在,自己正站在夢想的口。難道說,自己還沒有擺小時候的影響嗎?
——……傻了。
為什麼會這麼想。一定是因為母親提起那麼多年前的事吧。還是說,在東京的單生活,讓清居有了一不安。一旦大學開學,自己就沒有時間寂寞了吧。工作的安排。新的朋友、新的環境。
不如出去玩一玩轉換一下心。清居拿起手機,躺倒在地板上。著通訊錄尋找一樣來到東京的朋友。突然,畫面停止在平良的聯系方式上。
自從畢業典禮那次之后,平良再也沒有聯系過自己。
明明都已經吻過他了,他到底在磨蹭什麼啊。
趕快給我打電話呀。
再不打來的話,我可就不理你了。
清居生氣的看著屏幕。
要不要打過去呢?
手指慢慢的向屏幕,就快要按下撥通鍵的瞬間清居回過神來。今晚自己的心緒太不安定。上下左右,不斷搖擺。這種時候往往沒辦法作出正確的判斷。睡一覺起來自己一定會后悔的。
“……哈啊”
一把將手機扔出去,清居趴著將臉著冰冷的地板。
**
拍攝結束后,為了確認之后的安排清居去了一趟事務所。
“辛苦了。清居,上次的寫真,反響很好哦。”
社長心看上去不錯。有著完全不像是新人該有的氣魄和魅力,這是業界對清居的評價。似乎為了佐證這些并非場面話,甚至有電視機的劇組想邀請清居出演……。
“誒?你想演舞臺劇?清居喜歡舞臺劇嗎?”
清居提出想參演人經營的劇團的公演時,社長和經紀人臉都變得有些難看。
“舞臺劇沒什麼收益啊。又吃時間又沒辦法增加知名度。”
“這次的演出也沒有演出費的。”
“哈?”
清居是以友參演的形式出演,名字并不會出現在廣告上。只作為公演當天的驚喜。舞臺劇完全是清居個人的興趣。聽到這話,社長他們的臉愈發難看。這是當然的。畢竟自己公司的藝人要給別人白白工作啊。可是,舞臺劇對清居來說是非常特別的。
“怎麼說呢,很多視線注視著自己的覺讓人很舒服。”
“真厲害啊。”
背對著他們坐在沙發上看雜志的人喃喃道。人轉過來,清居一下子驚住了。是安奈。沒想到居然能在事務所遇到。
“你是清居,是吧?”
“是的。初次見面。”
清居深深的低頭行禮。娛樂圈對禮節非常重視。
“你不覺得舞臺劇很可怕嗎?沒有重來的機會誒。”
“正因為如此才讓我覺得舒服。”
安奈驚呼出聲。
“果然和傳聞說的一樣很有氣魄呢。我就不行,舞臺劇對我來說太可怕了。訥,下次一起吃個飯吧。”
自然的邀請方式讓人覺得很舒適。清居原本就很喜歡安奈的演技,于是兩個人換了聯系方式。因為社長他們知道清居是gay,所以什麼也沒有說。
每當清居說自己想演舞臺劇,對方總是會覺得很稀奇。確實。絕不能有任何失敗的舞臺劇的世界,充滿了令人恐懼的張。開演前清居總是張得手心出汗。可是觀眾們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在自己上時,和恐懼僅有一紙之隔的快讓清居異常興。
第一次站上舞臺的時候,清居回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