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開不給面子,眼神亮亮地回了一句:“哎呦,昔日人模狗樣的孫如今也棄娼從良了?”
孫開寧指了他一下:“你可給我閉吧!”他對Omega一向忍耐高,加上知曉宋開是個什麼脾,也懶得計較,但許漾不答應,他冷冷地看向宋開,桌子下面的也不閑著,狠狠踹了對方一腳。
葉千靈臉驟變,倒吸一口氣轉向許漾:“你看清楚啊——”
許漾:“……”
宋開:“……”自把腳往里面收了收。
遲寒最后進來,徑直坐在秦聞邊,右手邊就是宋開,說來也奇怪,宋開都要想不起來當年為什麼會看上遲寒,好像覺得自己這麼好的一個Omega,就得找一個舉世無雙的Alpha,而秦聞那陣子并不出彩,被生活折磨得灰頭土臉,如何跟他比?偏偏遲老爺子一眼就相中了秦聞,心里的不甘作祟,才惦記了那些年,此刻遲寒就在邊,卻提不起任何興致了,宋開低頭喝了口茶,認為葉千靈說得對,遲寒太冷,換一個更好。
菜一上桌,葉千靈筷子哪兒都被擋開,不服氣,各種姿勢地嘗試,孫開寧擋不住的就換遲寒頂上,宋開這邊湯都喝完一碗了,葉千靈連菜葉子都沒夾起來,“啪”一下摔了筷子:“男神~”
“你不許說話!”遲寒看向秦聞,孫開寧也接道:“你喊耶穌來都沒用!給我媳婦兒發那種照片,還讓我老丈人看到了,我這副膝蓋骨差點兒代了你知道嗎?”
許漾暗自搖頭,說得跟真的一樣,其實跪了不到三秒鐘,還是自己心太。
“說說,流發期間你跑去‘瀚海’做什麼?”遲寒忽然問道。
葉千靈差點兒讓好不容易搶來的一口飯嗆到,連忙灌了一口水,努力鎮定下來,但臉上的紅暈卻怎麼都擋不住,見所有視線都落在自己上,葉千靈輕咳一聲,“沒,我實在閑不住,就出去玩玩。”
“玩?”宋開腦子轉得快,使勁兒拆臺:“那陣子‘瀚海’全是Alpha,你跟誰玩?”
秦聞瞬間抓住重點,瞇了瞇眼:“有喜歡的Alpha了?”
葉千靈咳得更劇烈了,見實在瞞不過去,別扭道:“哎呀,八字還沒一撇呢,我都沒確定,確定了告訴你們。”
宋開頓時不開心了,說好一起單狗,結果你說走就走?!
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葉千靈,可惜這姑娘酒量驚人,孫開寧臉都紅了也沒拼過,這個時候就要頂級基因出場了,遲寒花了四十分鐘,功將葉千靈放翻在桌上,宋開皺著眉:“你們會把送回去嗎?”
遲寒淡定抿掉最后一口酒:“當然是你送。”
一群人東倒西歪從餐廳離開已經是傍晚時分,天黑得極快,遲寒一酒氣,但牽著秦聞的手卻極穩,他像是永遠不會被外所累,除了看向側的人,眼底永遠閃爍著冰冷沉寂的。
但是一回到家,這賴人的病就上來了,誰敢相信,對外傳奇一般的人,頂級Alpha遲先生,會抱著自家Omega不撒手,秦聞一時掙不開,只能陪著遲寒坐在沙發上,他微微側目,發現遲寒眼中芒渙散,看著像醉了,于是溫聲道:“我去給你沖杯蜂水?”
遲寒的腦袋就擱在秦聞肩上,將對方的胳膊抱得死死的,聞言搖頭:“不用。”
秦聞嘆了口氣,眼中彌漫出笑意:“別鬧。”
“沒鬧。”遲寒闔上眼鏡,半晌后說道:“最近偶爾會做噩夢。”
秦聞隨口詢問:“夢到什麼?”
遲寒:“夢到你懷孕那段時間。”說是這麼說,可眉宇間涌現的不是懷念,而是苦,雖然一閃而過,但秦聞還是捕捉到了,他這才記起自己懷孕那陣子還狼狽,好幾次都是吸收著遲寒的信息素被折磨得暈過去,恐怕這人夢到的也不是什麼好場景。
“我人好好的,你惦記著那些虛無縹緲的夢做什麼?”秦聞拍了拍遲寒的肩膀,如同他平時對自己做的那樣,“聽話,喝蜂水會舒服點兒。”
“對我沒用。”遲寒嗓音一點點低沉,他盯著秦聞素白的手腕,看著泛出的淡青筋絡,不知為何,“禽|”屬瞬間被激發,秦聞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四周場景一轉,下一秒正對著天花板,上的服已經被遲寒剝去大半,“哎?不是你等等……你……”話沒說完,雪松氣息帶著一難以言說的霸道跟侵略,Omega臣服于天,秦聞本來就掙扎得不劇烈,此刻更是徹底歇菜。
秦聞聽著遲寒沉重的息聲,被這人在耳朵上咬了一口,聽他說:“明日我們帶桃回老宅看爺爺。”
一個“好”字只出了個音,就變斷斷續續的低。
之前是秦聞染上流,遲寒察覺他需要才進了生腔,一般清醒況下他是不愿意的,不敢再讓這人孕,孩子著實累他。
第二天回老宅,秦聞在車上就困得不行,滿腦子都在琢磨一個問題:這Alpha的能力還可以跟酒扯上關系?
桃跟遲寒互相“嫌棄”,但看著爸爸瞇起眼睛打瞌睡,他繃著小臉仔細考慮了一下,朝遲寒爬去。
遲寒眼角余掃見,順勢一把撈過來,沉聲道:“算你有良心。”完事給秦聞脖頸后還有腰下墊好墊子,笑得如沐春風。
白棠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簡直同自家夫人。
老宅鮮來人,今天除了遲老爺子,還有幾張陌生面孔,遲老爺子一見到桃那氣勢瞬間就了,原本雙手拄著拐杖沒什麼表,此刻笑容瞬間迸現恨不得扔了拐杖跑上來,里不停念叨著“我的小乖乖,來來來,太爺爺抱~”桃非常給面子,離開自己父親懷抱時還要用腳蹬一下,以示離苦海的激。
遲寒:“……”這小崽子。
沙發上坐著一對中年夫妻,樣貌穿著尚且周正,但秦聞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男人的西裝跟人的子款式已經很老舊了,像是專門為了這個場合從柜子底拿出來的,男人邊坐著一個青年,約莫十六七歲,五清秀氣略顯靦腆,一看就是個Omega,人懷里則抱著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姑娘,尚未分化。
遲寒掃了他們一眼,明顯也不認識,用眼神詢問老爺子。
遲老爺子寶貝似的抱哄著桃,湊近后說道:“你三爺爺無子,后來收養的一位,論資排輩你也該喊一聲二叔,但到底跟我們遲家沒緣關系,你不用給這個面子,隨便喊聲伯父就行。”
秦聞:“……”知道老爺子看重脈,但沒想到如此嚴苛。
遲老爺子繼續:“當年是他自己要走的,說什麼尋求世,你三爺爺臨終前待過我,若是有一天這人遇到難回來了,讓我幫一把。”
遲寒點點頭:“如今這是破產了?”
遲老爺子用一種復雜的目看了眼遲寒,再低聲音:“你別覺得所有人都有錢有資產,真的,稍微注意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他離開時有骨氣,沒要多錢,后來去東市當老師,快三十歲的時候安定下來,但這次東市流發,為了給他長子治病花了積蓄,房子都賣了,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遲寒了然:“要多錢?刷卡還是現金?”
遲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將桃抱遠一些,轉而看向秦聞:“以后你多教著點兒孩子,別跟著親爹學壞了。”
遲寒:“?”
秦聞憋住笑,轉正好看到那個青年Omega驚艷悸的眼神,像是突然扎了刺,但秦聞沒往心里去,遲寒一直如此,他攔不住旁人。
中年男人站起,朝遲寒出手:“鄙人姓李,李昶,永日昶。”
姓李,這是認祖歸宗了。
“你好。”人都來了,遲老爺子也接待了,遲寒自然不會太拂面子:“遲寒。”
“哎呦,這位就是遲先生啊,久仰大名。”中年人趕忙跟了一句,多帶著點兒諂,秦聞心思玲瓏,一眼就看出來了,李昶為人老實,他這個妻子卻有點兒說法。按照遲老爺子的描述,李昶離開時既沒有帶錢認祖歸宗后也改了姓氏,多年不曾聯系,想來依他的脾氣也不會在遇到這個難后就跑來遲家,多是他妻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