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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中秋節，張導依然在電視臺加班討論策劃。

一直忙到下午，他才走出了電視臺大廈。

他想起沈哲給季維寫專訪的事，打過去一個電話。

“你怎麼開始做人采訪了？”他換了一只手打電話，“我們電視臺最近想策劃一檔訪談類節目，怎麼樣來不來？”

沈哲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倦怠：“抱歉，最近我兒子要手沒時間，至于我為什麼采訪季維，你可以問問周臺長。”

電話被掛斷了。

但張導立馬就明白了。

他一瞬間有點反胃。

事實上他也真的去洗手間里吐了。

他不排斥競爭，然而他這邊熬通宵想策劃，為的就是能堂堂正正地守住收視，周臺對他毫無信任，背地里想對嘉賓手腳。

他累了，真的累了。

并且他也不想再攪進燕城電視臺這一趟渾水，的直覺告訴他，燕城電視臺會出大事，他離漩渦中心太近了，難以獨善其。

晚上六點的時候，一條熱搜橫空出世。

——大國導演辭職。

這可算是大新聞。

【蛋黃】臥槽？！真的假的啊，好好的干嘛要辭職，收視率第一的綜藝誒，導演這是不想在燕城電視臺混了嗎？

【千層皮】他還真不想在燕城電視臺混了，我看營銷號說好多家衛視在招攬他，只不過還沒談到合適的而已。

【虎皮青椒】是不是《故宮小店》給張導的力太大了？畢竟收視一直在追猛趕。

大家都在可惜張導的離去時，《大國》又宣布了新的導演人選利蒙，新來的導演履歷也相當漂亮，做過的一檔全民闖關節目最高收視破2.7，而且節目里都是素人，因此更難得了。

【黃花菜】利蒙？他做過文化類綜藝嗎？我覺他的文化底子不太夠吧……

【煎蛋】居然把利蒙挖過來了，別看他節目的口碑不怎麼樣，收視率賊漂亮。

【蛋殼】《大國》是不是走偏了啊？利蒙只會做闖關挑戰啊，怎麼刺激怎麼來，嘉賓們能得了他？

網上話題越演越烈，燕城卻依然涌著節日的氣氛。

燕城館里，清潔工仔細地清掃每一寸磚面，那態度可以說得上是虔誠。

“年紀大是大了點兒，手腳還是麻利的。”

“可惜燒壞了半張臉，怪嚇人的。”

兩名工作人員在議論，而這名清潔工卻充耳不聞一般，繼續在館里打掃，他掃到辦公室的時候忽然問：“葉士今天沒來。”

工作人員結束小聲的議論，想了想說道：“中秋節嘛，肯定回家團圓啊，誰還會來館啊。”

清潔工沒有再問，繼續掃地。

*

他們看完電影回到家，家里除了黃伯多了一個人。

——陸媽媽來了。

一如既往地帶了好多秋冬季的服，拉著他到了架旁：“維維，這件好看，那件也合適，你去試試看合不合。”

季維無法拒絕陸媽媽的好意。

結果就是他又被陸媽媽拉著拍了好多照片。

陸媽媽在餐桌上很健談，雖然他爸飛去北京找葉知士團圓了，還是提起了葉知士：“我和你媽媽是高中同學，當時是我的同桌。”

季維好奇們是怎麼為朋友的，兩個從格到家境截然不同。

陸媽媽優雅地一笑：“我給帶早飯，給我抄作業。”

季維：…………原來如此。

“你媽媽是個很不一樣的人，的世界要比我的世界干凈得多。”陸媽媽驀地放緩了語氣，“對了，你媽媽看著瘦瘦弱弱的，其實打架也很厲害。”

季維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印象中的葉知士只會拿起筆計算公式以及寫論文，打架這種事很難想象會發生在的上。

“當時班里有個男生說是沒人要的孤兒，拿起我桌上的汽水瓶就往那男生的頭上砸，頓時就流出來了。”

黃伯出了贊許的目。

“然后呢？”季維卻聽得張：”不會被退學嗎？”

“肯定會啊，所以我也拿起瓶子往那男生的頭上砸。”陸媽媽理了理長卷發，“我爸不得不出面把這事擺平了。”

他想，葉知士應該一直記著這份的吧。

冷淡如葉知士，雖然和陸媽媽的聯系并不多，但到現在一直維系著。

陸媽媽喝多了點桂花酒，說的話就更多了，還談到了陸機，理直氣壯地說道：“和他結婚的原因其實蠻簡單的，他給我花錢我就喜歡他，還沒遇到過比他更大方的。”

季維的心里咯噔一聲，撞破了上一代的辛突然有些坐立難安。

他朝陸慎行過去，男人神如常，顯然并不驚訝。

陸機知道了怎麼辦？

他不想，或許是說什麼來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門開了，黃伯迎了一個人進來：“陸先生好。”

陸機環顧了他們一眼，扶起了喝得醉醺醺的陸媽媽，冷冰冰地說道：“給你花錢的來了。”

陸機的聲音很低，不過季維還是聽見了。

嗓音似乎聽不出生氣。

正在他拼命降低存在的時候，陸機了過來，他急忙起，了聲：“爸爸好。”

陸機只是略微頷首。

陸慎行臉上的表看不出緒。

陸機把提在手里的月餅放到了桌上，扶著陸媽媽轉離開，離開前問了季維一句：“你新銀行卡是多？”

陸機給人的迫很重，季維下意識說了。

陸機離開沒多久，他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您該銀行卡轉人民幣六百六十六萬元。

季維恍了恍神，陸機是真的特別大方。

送走陸媽媽他們后，已經快十二點了。

他和陸慎行走向臥室，四只小貓吃飽喝足，把肚子撐得圓滾滾的，也一滾一滾地跟了上來。

不過被陸慎行無地關在了門外。

季維睡前訂了七點的鬧鐘，想著一定要早點起來去機場送陸慎行。

可他沒想到的是，陸慎行醒得比他更早，五點不到就起床了。

他睡得并不踏實，掀開被子：“怎麼這麼早？”

“臨時加了場戲，得早點回去。”陸慎行的聲線聽不出波瀾。

“我幫你一起收拾東西。”他了眼睛，腦袋還沒有完全清醒，只是強迫自己打起神。

季維沒有立即下床，而是打開手機上的備忘錄進行確定：“牛干要帶，換洗的服要帶，筆記本要帶，數據線要帶……”他一口氣說完備忘錄的最后一項，問向陸慎行：“還有什麼要帶的嗎？”

他的上下眼皮時不時在打架。

“有。”男人慢慢說道。

“是什麼？”季維迷迷糊糊地問，尾音帶著濃濃的困意。

猝不及防地——

陸慎行打橫抱起了他，他驚呼了一聲，驟然懸空失去重力，他不知道陸慎行要做什麼，出于本能地，挽住了男人的脖子。

兩人的軀地挨在一起，他聽到自己的心臟"咚咚咚"地作響，如同下一刻便會從膛困而出。

忽然，陸慎行停住了，彎下腰，把他溫地放到空置的行李箱里。

他個子不低，遠遠超出了行李箱的大小，但因為強烈的睡意，反應有點遲鈍。

他抱坐在打開的行李箱里，抬頭看著陸慎行，眼里格外茫然。

終于，男人俯下，視線與他平齊，輕輕地問：“你，我能帶上嗎？”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季維低頭看了看行李箱, 又抬頭看了看陸慎行，呆呆地說了一句：“不能過安檢的。”

陸慎行輕笑了一聲，語氣慢條斯理地問：“那怎麼辦？”

他又了眼睛, 清醒了不：“我可以買票。”他的聲音逐漸堅定：“陪你一起去。”

陸慎行或許是沒預料到季維的答案，靜靜地看了年一會兒說：“當真了？十九歲的小朋友，該好好上課。”

他看了季維的課表，這一周的課都是滿的。

季維會有更廣闊的世界，他不能自私地把年困在自己的邊。

——哪怕他不止一次想過。

聽到“上課”兩個字，季維怏怏地垂下了腦袋。

他想起今天還有一整天的課。

可是下一秒, 頭頂傳來微涼的——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覆上了他的頭發，他下意識抬頭。

陸慎行注視著他，緩緩說道：“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一輩子的時間。”男人彎下腰，在他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不含任何的吻。

因為分別而躁的心, 驀地便定了。

他送陸慎行到了機場，下車前, 男人忽然開口：“探班的話，片場魚龍混雜。”

季維點頭，因為這個原因，陸慎行從來不建議去劇組探班，怕出現安全事故。

“所以來之前——”陸慎行打開車門，頓了頓說道，“記得給哥哥打個電話。”

他不自覺“嗯”了一聲，和陸慎行說了再見后，他才猛然悟出，他豆的意思是不是, 雖然今天不能帶他一起去，但他沒課的時候可以去盛京探班？

嘭咚一聲——

他的心跳驟然加快。

越來越快。

*

柳荷負責搭理季維的海外賬號, 季維并不是全職主播，一整周都沒有新投稿，只好把他以前的視頻重新剪輯后發上去。

最新的視頻還是上周《故宮小店》上的微觀作畫。

發布后就去干其他工作去了，三四天都沒想起看，周五的時候，在公司閑得沒事，登上了季維的海外賬號，一看之后驚了。

破三百萬了。

依稀記得幾天前還不到百萬，這個漲速度還是頭一次見。

或許是語言習慣的差異，新視頻底下的評論用詞比國更夸張。

【Zach】嗚嗚嗚也太厲害了，我打算明天去故宮小店看一看，想買紙想買手機殼想買筆記本，我要大采購，如果有想代購的可以找我，只收郵費

【Printsize】今天是《故宮小店》直播的日子吧？大家有沒有推薦的網站，沒有的話拉個群組即時流也行，我為什麼不懂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