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傾給指出的問題很及時,趁著現在還在施工,還能改正過來。
直到周一,被余庭秋從宿舍拎了出來。
余抒放不下自己的圖紙:“小阿姨,你找我什麼事,晚點再說吧。”
余庭秋不輕不重地給了一掌:“忘了今天要去哪?”
“知道,”余抒拿沒辦法,“要去醫院嘛,等等我把東西收一下就跟你過去。”
余庭秋冷哼一聲:“要是我不過來,你是不是就不準備去復查了?”
余抒:“不會,我的時間都安排好了,上午改完圖紙,下午我就去醫院。”
余庭秋點了點腦袋:“小心學書呆子。”
余抒笑著挽住胳膊:“哪有,我可一點都不呆。復查而已,我自己去就好啦,你還特地過來。”
“說不定你自己怎麼哭鼻子,”余庭秋給拉開車門,“還在我這里逞強。”
余抒笑瞇瞇地:“好吧,都聽你的。”
在醫院有人陪著確實比先前方便得多。余庭秋幫掛號,跟醫生聊天,余抒什麼都不用心。
等得無聊,開了一局開心消消樂,但沒玩多久,屏幕上彈出一條新的消息:圖紙改好了?
這幾天程傾問過余抒幾次,圖紙修改過程中有沒有遇到什麼問題。
原先余抒沒想請教,但既然程傾主問了,也就把想不明白的地方都發了過去。程傾回復很快,有時夜里十一點發的郵件,第二天早上起床能看到郵箱里的回信,發信時間在凌晨兩點。
兩三次后,余抒心里過意不去,就沒再發郵件。
只是程傾總在問,都在微信上回復。
指尖快速往下,余抒看了看這幾天的聊天記錄。
真是太多了…好像每一天都在跟聊天。
但是,那天的服到底多錢,程傾到現在都沒回復,以至于余抒每天都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件事。
可一想起這件事…每天都要想到。
“想什麼呢?”
“…沒事,想我一個作業。小阿姨,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沒事了,你注意生活習慣,別總熬夜。”
余抒舒了一口氣:“好啦,我都說了沒事的,你非要不放心。我們走吧。”
余庭秋心不錯,跟余抒說笑著下樓,站在醫院門口接了個電話。
電話那端,人輕輕笑了下:“庭秋,在忙嗎?”
余庭秋拍了下余抒肩膀,示意稍等:“程大教授,找我什麼事啊?”
“有個設計方案想跟你討論,”程傾笑了下,“之前你不是說,周一要來醫院嗎,怎麼樣?”
“檢查況很好,沒事了。我什麼時候去找你?你聽起來有點沒神,流論壇的日程太滿了吧。”
“還行。夜里回了幾封學生的郵件,沒睡好。”
“那我明天過去找你,先掛吧。”
從開始接電話就保持沉默的余抒這才抬起頭,希早點掛掉電話。
“嗯。那幾盒東西記得拿給。”
“放心,在我車上。謝啦!”
余庭秋掛了電話,笑容明:“走吧,帶你去吃大閘蟹。”
余抒:“改天改天,我要回學校了。我的圖紙還沒改完呢。”
余庭秋拿沒辦法,打開車門:“行吧,送你回去。對了,我車上帶了幾盒補品,你等下記得帶回去”
余抒:“什麼補品?”
“程教授有個學生給送的,說用不上,給你的。”
“我…我可不可以不要?”
余庭秋一臉嚴肅地看著:“不可以!”
余抒:“小阿姨…”
“余抒,你給我說清楚,你對程教授有什麼意見嗎?上次人家給你指出問題,你就干說聲謝謝,你吃飯你恨不得逃之夭夭,現在長輩關心你,給你補補,你又不要?”
“…我錯了,我對沒意見。”
余抒在心底長長嘆了口氣,簡直想拿手捂住臉,言又止好幾次,只能說:“我晚點拿。”
到底要怎麼跟小阿姨說啊……
余庭秋踩下油門,駛干道:“這還差不多。”
窗外燦爛。
馬路對面,一輛白奧迪發,離開。
-
余抒回到宿舍,就拆開余庭秋帶回來的東西,玫瑰花茶、紅豆薏仁、魚油、鈣片,甚至還有兩盒燕窩和參片…整整兩個大箱子,相當實在。
室友過來圍觀:“小菠蘿你發財了啊,買這麼多保健品,還有燕窩。”
安可:“真的好多,而且還是提前進了老年養生畫風。”
余抒:“我小阿姨…的朋友送我的。”
“好的,你多補補。”
收都收下了,也沒辦法再退回去。
余抒翻到一盒桂花蓮子藕,給每個室友沖了一杯,正聊著天,接到徐之恒的電話:“徐哥,什麼事?”
“你忘了什麼事吧?”
“啊呀抱歉,”余抒翻開日歷,“我馬上過來!”
今天是徐家新店面開業的日子,余抒之前就說過要過去捧場,接到電話立刻趕了過去,路上還不忘訂了兩個花籃。
徐之恒正在收銀,見來了一點也沒客氣:“今天幫忙干活,就請你吃我的拿手好菜。”
余抒笑:“一言為定。”
時間到中午,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
余抒連水都沒顧上喝,系上白圍,端茶上菜忙得前后不停。中間還空發了條朋友圈,難得配上了自拍:非常好吃的一家館子,今天開業活有小禮品送哦[跳躍][跳躍]
安可最先評論:是送嗎?我速速來。
下面很快跟了很多條相同的評論,問是不是送‘’。
余抒回復:到店吃飯,可以考慮一下。
開過玩笑,沒放在心上,放下了手機。
下午生意淡了些,徐下了兩碗薺菜餃子:“嘗嘗看,昨晚剛包的。阿恒說大話,什麼拿手好菜,改天你有空再過來,給你做點家常菜。”
余抒被說得心里暖烘烘的,咬了一口餃子:“謝謝,好吃!”
徐很喜歡,拍了拍的肩膀,走之前還不忘瞅了自家孫子一眼,以眼神催促他,再直接點,再大膽點。
徐之恒一臉茫然,沒理解老人家什麼意思,他也懶得問,低下頭繼續算賬。
到了晚上生意更好,請的幫工也到了,余抒反而沒中午那麼累,遇到同學還能閑打個招呼。
是真的有幾個男生過來,笑著問吃飯到底送什麼禮,是不是真的送‘人’。
這種時候徐之恒都笑著把話接過,三句兩句就把話揭過去,回頭還不忘數落余抒:“開這種玩笑。”
余抒笑:“大家也都是開玩笑啊,應該也沒人當真。”
話音才落,店門被人從外推開。
一個穿米襯衫的人座,對笑了下:“服務員,點餐。”
余抒走過去:“程老師…你怎麼來了?”
四周喧鬧,程傾笑著說話,嗓音沉靜:“樂樂看到你的朋友圈,開業活,想過來的。”
正說著話,推開門,手里拿著兩個海鹽甜筒:“小余姐姐!好久不見,好想你哦。”
余抒:“最近學業還忙嗎?”
程樂遞了個甜筒給:“還好啦,馬上期末考試了。”
徐順著聲音看過來:“是小余人嗎?阿恒啊,去給們拿兩杯飲料。”
徐之恒應了聲,從冰柜里拿了兩杯豆,放到桌上。
程傾記得他是誰。
是那次機場接余抒,后來在明大校門外跟余抒聊天的男孩子。
程樂卻頓住了:“之恒哥哥?”
徐之恒淡淡瞄了一眼,飛快地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