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抒把嘉往后拉了拉：“老師，您這句話說得不對，我們隊有明確的分工，請問您說我們蹭獎項這句話的依據是什麼？”

“本來就是，”中年老師雙手環抱，冷嗤一聲。

隊長沈燈輕匆匆趕到，還請了兩個校報記者一同過來。

“老師，這兩位同學負責校報新聞稿的容，們這邊同意修改了，請您這邊配合。”

“另外，關于獎狀上的排名順序，我上報給學院的順序里，余抒是第三個，請問您為什麼要把放到最后一個？請您調整回來。”

董老師冷笑：“別做夢了。”

真是一個個給他找麻煩，現在趕上學科評估的關鍵點，多加一分，他的獎金就多一萬。別說一篇通訊稿了，后期學院還計劃以永大建院的名義，報送優秀學生作品呢。

嘉握雙拳：“別做夢？你要點臉可以嗎？”

“要點臉？”老師也變了臉，“你現在是在永大撒潑，保安！把們轟出去！”

嘉被推了一下，余抒忙扶住，對永大校報的學生記者說：“這是一個很大的新聞話題，你們不寫新聞嗎？”

“這…”

“今天記了，明天你們輔導員就找你們喝茶談心！”

余抒皺起眉頭，目清澈堅定，直視著他：“您知道為人師表這幾個字怎麼寫嗎？不清楚我可以教您。回去我會把這件事拍新短視頻，讓您好好出名。”

眼見著再鬧下去就有人圍觀，余抒又不像嘉那麼沖，老師也著了急，右手指到鼻尖，近到只有兩三厘米的距離：“你敢！我告訴你，你要是…”

“啪”的一聲，這話才說到一半，他的手被人一掌拍開，聲音清脆。

“誰敢…程老師？”

程傾偏了下頭，淡漠眼眸無聲審視著他：“我敢什麼？”

余抒沒想到程傾會來，還沒說話，就被拉著手腕，輕輕往后帶了帶。

——程傾站在面前，正好將跟高壯的中年男子隔開。

清瘦背影，端麗拔。

嘉一見程傾來了，立刻沖上去說清始末原委：“程老師，這是我們的作品，他不僅去掉我們的名字，還改了上報的獎項排名順序！”

程傾目冷淡地看著對面的男人：“誰改的？”

董老師不太自然地輕咳一下：“那個…程老師，我們到旁邊說吧。”

“不用，就在這說，”程傾神淡，聲音更淡，“事無不可對人言。除非你做了虧心事。”

董老師臉不太好看：“這個項目是程老師你本人、宋老師指導的，學院輔導員也掛了指導老師的名頭，隊長是我們學院的學生，主力隊員也是我們的學生，所以報道中就說是我們學校的績，這個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程傾看著他，忽然笑了下：“理解。”

董老師：“那就好！”

程傾卻沒讓他說下去，對校報記者說：“寫新聞吧，正好學校在整頓歪風邪氣。”

董老師：“什麼？程老師，你什麼意思！”

程傾：“不寫也行。我讓電視臺的朋友報道一下怎麼樣？”

“……”

場面僵持一瞬。

董老師僵著臉：“我是為了學校，為了學院…程老師，你要支持我的工作啊。”

程傾：“作為指導老師，我先明確一個問題。這件事是誰提議，誰允許的？”

“…是，這件事之前沒征求指導老師的意見，是我們做的不對，但現在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不如……”

“刪稿，公開道歉。”

“讓我對一個學生道歉…你為這點小事跟我過不去？”

“我偏要，”程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又能怎麼樣？”

“你到底是為什麼要跟我…”

“刪掉的名字，”程傾斂盡笑意，目雪亮銳利，干脆利落地打斷他，“我同意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注：討論容參考網絡，有做修改，侵刪。

第54章 54

“程老師…”

余抒輕輕扯了下程傾的服，目中約是擔心——怕鬧得太僵，以后被這些小人算計。

程傾朝點了下頭，淺茶眼眸寧靜深邃，無聲告訴，不用擔心。

余抒愣了幾秒，松開手。

也是…以的實力和名聲，一般沒有人敢找的麻煩，只要不是原則問題，永大必然站在這邊。再退一步說，近年來不乏千萬重金挖跳槽的高校，只要想，都可以來去自由。

一片靜寂的沉默中，終于是這中年微胖老師先敗下陣來：“行吧…這次看在程老師的面子上，我下午就改新聞稿。那個什麼…對不起了。”

程傾：“你就是這麼道歉的？”

“你…”董老師頓了頓，看向余抒，近乎咬牙切齒地說，“余同學，對不起！”

五大三的男人全繃，像是被人生生把頭按了下去，神也難看極了。

程傾挑了下眉，轉過，右手在余抒肩膀上輕輕帶了下：“走吧。”

就這麼把勉強低下頭道歉的中年老師晾在原地，態度冷靜到倨傲。

——你必須道歉，但我不必接你的道歉。

董老師臉氣得都要發綠了，但還是咬牙關，一言不發。

就是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跟程傾，他不過是個普普通通行政人員，跟程傾對上，最終倒霉的只會是他。

嘉等人站在原地也傻了，過了幾秒反應過來，才朝董老師燦爛一笑：“那就辛苦老師今晚加班改稿嘍。”

走了幾步，嘉又回頭，不解氣地說：“周一早上看人被打臉，真是神清氣爽啊。”

頂著董老師敢怒不敢言的目，心愉悅地追了上去：“等等我，等等我。”

從學院樓出來，余抒往后退了一步，稍微拉開跟程傾的距離。

嘉站定了，著氣：“程老師，太謝您了！”

這場鬧劇解決得這麼快，是趁給程傾發的消息，沒想到程傾到得這麼及時。

程傾搖了下頭：“我是指導老師，應該的。”

校報的兩個學生站在一旁，大著膽子問：“程老師，請問您今天有空接校報的采訪嗎？”

程傾從不接任何采訪，就連年前設計的永州育中心建獲獎，也沒公開說過一句話。

今天卻像有點興趣：“聊什麼？”

“那…聊聊今天的事？”提議的男生頭腦很靈活，立刻說，“我們也關注到，高校里很多老師對學生智力產出和勞果的侵占和榨，但一直沒想到選什麼角度切。”

“可以，”程傾頓了下，“就我一個人？”

校報記者反應很快，立刻問余抒：“這位同學，你們也一起吧。”

“我？”

“好啊！”

還沒等余抒回應，嘉一把拉住，義憤填膺地說：“太好了，這種行為就是要譴責，也不知道有多學生深其害。”

“太好了！我們去學校外面那家江浙菜餐廳？那里有包廂，環境很好。”

“可以。”

程傾依舊是那種不太在意的語氣，似乎片刻前冷靜強勢的人并不是。

余抒沒話說，只能跟著去餐廳吃飯。

包廂是八人小圓桌，永大校報學生坐在一邊，把余抒安排在了程傾旁邊的座位。

余抒低著頭，也不說話，就低著頭看自己的手指。

有服務員過來問要不要點酒，程傾一口拒絕：“不喝酒。”

嘉舉手示意：“點可樂可以嗎？”

程傾點了下頭，側過頭對服務員說：“要一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