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正在喝酒的人偏過頭看著，細長眼眸微瞇，目深邃，“你說什麼？”

“我說，都不圖你的錢，那不得是圖你的人啊？”

“你仔細回憶下，除了這一次，還有沒有拒絕過你的錢？錢貨兩清錢貨兩清，不要錢，分明是不想跟你清啊！”

程傾仰起頭，將一杯酒一飲而盡，沉默許久。

“你還在糾結的事啊…不是說先試三個月，現在你們怎麼樣了？”

“走了。”

寧姐愣住：“啊？那我等你把人追回來。”

正巧余庭秋打完電話回來：“你還沒走啊？你說的事是真的，我一詐就問出來了，小蘿背著我掙錢！”

程傾撥了撥耳釘，語氣隨意：“還說什麼了？”

余庭秋：“兇了幾句，就給我姐打電話了，把我姐大罵了一頓，什麼玩意，要離婚了連自己兒都不管了！”

寧姐：“消消火，消消火。”

余庭秋說了很久，程傾只聽著，半晌才問：“那你之后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以后小蘿的學費和生活費我來給。”

“還有呢？”

“還有，”余庭秋下火氣，“我也不能時時刻刻照顧，從小不太好，我得找個理智冷靜、又有責任心的人照顧。要是有合適的對象，記得介紹給我啊。”

程傾角微彎：“給介紹對象？”

“對啊，你幫我看看你的學生里有沒有合適的啊。”

“哦，”程傾表淡淡的，“那我怎麼樣。”

“你不介紹就不介紹。開什麼玩笑？別給我搗啊。”

余庭秋不滿地瞪了一眼，顯然是沒把這句話當真。

程傾勾了下角，無聲地笑了下。

寧姐眼皮一跳。

認識這麼久以來，是第一次看到程傾對事業以外的事出這種神，目中分明是勢在必得的篤定。

想起上次程傾說的‘你不會想知道那個孩是誰’，忽然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什麼意思？不是吧，難道……

余庭秋不愿再聊煩心的家事，轉而聊起自駕游的話題，瞅到吧臺上的信封，隨口問：“這年頭還有人用信封裝錢呢，誰的啊？”

“我的，”程傾從手里把信封拿了過來，放回包里。

將鬢發攬到耳后，白披肩搭在臂彎上：“我先走了。”

余庭秋：“聊會天再走啊？”

“改天再聊，”程傾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逆著的臉頰五深邃，眼眸沉靜，微微莞爾，語氣平和地說，“庭秋，我不開玩笑。”

余庭秋一臉茫然：“什麼？”

誰跟開玩笑了啊？

第53章 53

周一清晨，永州大學。

“怎麼了，進去啊？”

“哦…來了。”

余抒在校門外站了會，被嘉催促著走過去。

近一個月，除了昨天急急忙忙趕過來，余抒沒單獨來過這邊。

們跟永大建院的老師約好上午十一點見面。正好今天有場講座，講座人薛教授是業界大牛，也是余抒興趣的方向，正好順路來蹭個講座。

余抒低下頭，在筆記本上記下今天講座的主題，被嘉拍了拍肩膀：“要開始了，程教授來了。”

余抒：“…程老師？”

嘉：“對啊，今天是主持人啊。”

余抒聲音發：“你之前怎麼沒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啊，我不是把通知轉給你了，”嘉有點奇怪地看了一眼，“程老師點評不是好嗎？”

余抒沒法解釋，舒了口氣。

來都來了，還坐在第三排，現在出去都晚了。

臺上主持的人目環視，看見時稍微停頓了兩秒又挪開，繼續講開場白。

很快下臺，坐在了第一排，也低下頭，握筆寫字的神態專注而認真。

余抒看著的側，直到薛教授開始講解今天的容，才收回目，集中注意力，一邊思考一邊記錄。

直到一陣刻意低的咳嗽聲響起，余抒下意識看過去，見程傾掩面低咳，白皙清凈臉龐因咳嗽而泛著薄薄的紅。

冒了嗎？

中途休息時間，余抒坐著沒，看見程傾跟薛教授出去聊天，而的杯子放在桌上，水都涼了。

十五分鐘后，講座繼續。

程傾回到座位坐下，看到冒著熱氣的水杯，指尖到熱燙的杯壁，往后看，角輕輕勾了一下。

余抒心虛地低著頭，約覺有視線掃過。

懷疑自己剛才一定是鬼迷心竅了，怎麼會給空著的水杯添水呢。

等講座完，余抒想先溜了，可程傾開始點人提問。

余抒抬起手，撐著臉，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但看起來卻像是舉手的樣子。

“第三排，最右邊的同學。”

余抒：“……”

程傾竟然真的點了。

余抒僵地站了起來，不過確實有問題要問。

沒看程傾，只看向講座的教授：“薛教授您好，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我在網上看到過一個評論說，建筑設計的每一，甚至每一線都要有嚴謹的邏輯，但同時又需要設計者投自的，但空間、虛實、影、氛圍似乎僅僅是的考量，并不需要理的測量和計算。我想知道，當我們在設計建筑時，理和的界限何在，又何以平衡？”（注）

“這個問題很好，”程傾把話筒遞給了薛教授。

余抒聽見說話，下意識朝臺上看去，穿白西裝的人輕輕推了下眼鏡，神淡淡的，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薛教授笑：“這位同學，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你有自己的思考，但是很憾，我不能給你的答案。我只有一句話送給你，建筑是改變空間特質的人造，但建筑學，其實是一門設計生活的學問。當你再困的時候，希你能想起這句話。”（注）

余抒微微鞠躬：“謝謝您的解答。”

剛在筆記本上記錄下這句話，工作人員到面前：“這是講座互的驚喜禮，薛教授簽贈圖書一本。”

余抒驚喜：“給我的嗎？”

嘉：“哇，薛教授寫的還是to簽，他竟然知道你名字哇！”

余抒愣了下，心跳有點快。

抬起頭飛快地看了程傾一眼，約看見眼底有些笑意，心里忽然明白了什麼。

“走了走了！”

余抒把書放進包里，拉著嘉就走。

“走這麼快干嘛？”

“馬上就十一點了，別遲到了。”

“也是。隊長應該也快到了。”

“三樓？”

“嗯，還是上次的會議室。”

們上了三樓，看見會議室門口站了個人，余抒打招呼：“請問是董老師嗎？”

站在門口的老師抬起頭，按滅手機，瞄了們一眼：“就你們兩個啊？行了，說吧。”

“老師，請問已經周一了，通訊稿您這邊打算什麼時間改？”

“改？你想我們怎麼改？”

“您不是說，周一就改嗎？”

“怎麼改，”董老師攤手，“永州日報都要刊載了，不可能的。”

嘉生氣了：“周六你不是這麼說的！”

董老師臉一板：“我說什麼了？你錄音了，有證據嗎？別在我們學院鬧，算了，我沒空理你們！”

嘉攔著他，不讓他走：“你太過分了！”

中年微禿的老師冷笑：“這是我們永大建院的老師指導我們學生的作品，你們這種劃水的外校學生蹭到獎項，都能綜測評優加分了，還不滿意？人心不足，太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