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下人來人往。
熾熱,蟬鳴陣陣。
“程老師?”
嘉剛下樓,正好看見程傾站在宿舍樓下,打了聲招呼,朝走過去。
程傾點了下頭,沒說話。
嘉忍不住好奇,多看了幾眼…
程老師臉未免也太難看了,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活像被戴了綠帽子。
“您在這,是…找余抒嗎?要不要我幫您?”
——畢竟這棟樓除了就是余抒,不是,那肯定就是余抒了。
程傾冷著臉,一言未發就走了。
第52章 52
“小抒,想什麼呢?”
“…沒事,抱歉,剛發了會呆。”
余抒回過神,站起來,跟著人往外走。
一場電影兩個小時,有至一個半小時都在走神。
剛出電影院,接到嘉的電話:“小抒有點事,你方便聽電話嗎?”
附近很吵,余抒把手機往扣:“稍等。我等下回你電話。”
秦繁早就注意到全程不在狀態,又看出來就接電話,忙問:“怎麼了?是學校臨時有事嗎?”
余抒點頭:“有點事要理。抱歉秦姐,我可能要先回去了。”
“沒事。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這會肯定堵車了,我坐地鐵回去。”
秦繁難掩憾:“好吧。”
其實的心跟明鏡似的,早就看出來余抒跟那位‘程老師’關系不一般,也看得出來余抒失神是為了誰。
可那又怎麼樣。
人的心又不是石頭,只要給時間,一定可以讓余抒忘掉那個人。
“拜拜,路上小心。”
“嗯,拜拜。”
余抒跟揮了揮手,戴上藍牙耳機,給嘉回電話:“嘉嘉,怎麼啦?”
嘉:“你現在能來永大嗎”
余抒:“可以。我在往地鐵站走了,半個小時到。”
嘉:“那我說了,永大的老師太過分了,新聞稿上只說這次比賽得獎是永大學生的作品,把我們兩個的名字都抹掉了!”
“抹掉了?”
“是,簡直離譜。永大建院出的新聞稿,永大校方刊登在校報上的,隊長先去找學院老師了,我們都過去。”
余抒趕到永大的路上,看了一遍新聞通訊稿。
整個報道只說是永大教授指導了學生參加建筑設計大賽,并斬獲了國家級獎項。
不過事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永大建院負責宣傳的老師開了一間會議室接待們,笑瞇瞇地說:“不好意思啊,這是學生助理寫的宣傳稿。我剛從家里趕過來的,辦公室也沒人,等周一我們會改回來的,放心。”
嘉都做好罵人的打算了,一下子熄了火:“好的,謝謝老師啊!”
從永大出來,余抒還在想這件事:“覺解決得太簡單了…”
嘉點頭:“我也這麼覺得。宋老師最近不在學校,我們問問程老師吧?”
余抒:“程老師嗎?…應該忙的。還是不了吧。”
嘉想起剛才樓下撞見程傾那一幕,猜可能心不太好:“行吧。”
說是這麼說,但真到了關鍵時刻,肯定要厚著臉皮請程傾的,才不管那麼多呢。
—
“姐,你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
程樂不滿地撇了撇。
騙鬼呢,沒想什麼還一直沉著臉,跟誰欠了錢一樣。
而且今天來接還遲到了——程傾從不遲到,程樂差點以為今天不來了。
“對了,你最近有去找小余姐姐嗎,你們到底怎麼了啊?”
這幾天程樂總關心這件事,奈何程傾對搭不理,本不回答這個問題。
程傾冷冷地看了一眼,示意閉。
程樂只能偏過頭,去看窗外風景了。
一路無話。
程樂到家先抱阿白,在沙發上葛優癱,拿著貓玩逗貓,腳都快要翹到茶幾上了。
沒多久,阿白從懷里跳了出來,正好撞倒茶幾上的杯子,灑了一地的水。
程傾聽見靜走過來:“起來。”
程樂搗后一向很乖,立刻挪了個位置繼續癱著。
茶幾上的水順著桌面下流,沒到茶幾下的小屜里,程傾干桌面的水,拉開屜檢查,一眼就看見一個嶄新的牛皮信封。
干凈水珠,拿出信封,厚厚的,手很厚實,約約有了預。
撕掉封條,把信封里裝著的東西了出來,一沓紅鈔票和一些零碎的紙幣、幣,還附了寫了一張打印的紙條。
紙條上清清楚楚記錄著這三個月以來所有的開銷。
日料餐費,在醫院的掛號費,在明大外給買的花,夜里給余抒打的車……
每一筆都算得清楚明白,干干凈凈。
就像給發消息,拉黑,刪掉指紋一樣,一氣呵。
很好,都是現金,本不給拒收的機會。
程傾握賬單,眉心漸漸蹙了起來。
“姐,打掃完了?”
程樂放下手機,看到茶幾上攤著的紙幣:“你拿這麼多現金干嘛?給我的啊?我不要現金,現在都電子支付時代了,用不上啊!”
“怎麼不說話啊?”
“別吵。”
程樂注意到神很不好看,低聲音問:“怎麼了啊?”
程傾看了妹妹一眼,語氣也不太好:“你回去睡覺,我要出去一趟。”
程樂:“去哪?今晚還回來嗎?”
這麼晚了,不會是要出去搞吧?
“回。很晚,”程傾拿起信封,“你好好休息。”
砰的一聲,門被用力甩上了。
程樂搖了搖頭:“大晚上的,哪來這麼大火氣。”
……
如銀酒吧。
寧姐笑著打招呼:“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了,剛好庭秋也在。”
余庭秋回過:“看見我的朋友圈來找我喝酒嗎?正好,那天還沒來得及問你,你什麼事走了?”
程傾:“沒多大事。”
“嘖嘖,我才不信,瞧你那天著急的。該不會是好事將近了吧?”
“還早,”程傾垂下眼眸,語氣清淡地問,“你家里的事理好了?”
余庭秋嘆了口氣:“過幾天我姐的離婚司就開庭了。下周小蘿也要去醫院復查了。最近還算平靜。”
“我聽一個學生說,”程傾頓了下,云淡風輕地說,“看見…你家小輩在咖啡廳兼職,說很缺錢。”
“什麼?!我怎麼都不知道?”
果然。
程傾:“你不知道?”
“不知道,小蘿沒錢怎麼不跟我說呢!”余庭秋是個急子,“我去給打個電話,這孩子到底有多事瞞著我!”
程傾若有所思,一直看著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心不好?”寧姐給續了杯酒,“今天是怎麼了?”
程傾晃了晃酒杯:“之前庭秋讓你幫忙找個孩…對方有跟你說過要多錢嗎?”
“沒說啊,”寧姐不解,“怎麼又說起這件事了?人家小姑娘找你要錢啦,要了多啊?”
“不要。退給我了。”
“退給你了?!”
程傾拿出信封,往桌上一扔,紅鈔票出半截,零零碎碎的幣掉了兩個出來,語氣低微似自嘲:“都在這里。”
寧姐數了數錢,簡直震驚了。
“信封?現在的小姑娘還用現金?”
“不是吧,怎麼還有賬單!”
“這是什麼況啊?”
程傾牽了牽角,沒說話。
寧姐也懵了一會,過了會忽然說:“我懂了!該不會是真對你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