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傾拿出手機,通知欄很干凈,又把手機放下了。
周亭端了咖啡過來:“程老師,你不用一直看微信。有問題我會直接過來跟你說的。”
程傾嗯了聲,喝了一口咖啡,繼續修改圖紙,沒多久又下意識拿起手機。
屏幕亮起,的指尖在空中停留一瞬,直接長按下音量鍵,關機。
手機也被扔在了一旁。
周亭拿著打印好的圖紙站在一旁,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奇怪…好像是第一次看見程老師這麼煩躁吧,怎麼還跟手機生上氣了?
第48章 48
周二早上,鬧鐘沒響,程傾先醒了。
幾分鐘后,鬧鐘響起。
程傾沒見幾分倦意,目清明:“我先回家一趟。”
周亭打著哈欠:“回去干嗎?不多睡會啊。”
人和人的區別實在太大了,就沒有程傾這格外充沛的力,從周六到周二幾乎每天都在通宵工作,每天困得要死,而程傾每時每刻都很清醒。
程傾提起包往外走:“家里養了只貓,回去看看。”
周亭瞬間就不困了:“程老師你什麼時候養了貓?前不久去你家還沒有吧?”
往外走的人沒應,但不妨礙猜測:“該不會是友養的吧?”
李梓央給遞了杯咖啡:“我猜也是。畢竟程老師和貓,顯然是難以和平相的兩個種,一個比一個的高冷傲…”
此時此刻,高冷傲的阿白踱著步子到門口,嗅了嗅主人的管,確定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又高冷地邁著小碎步走了。
程傾早就習慣了這貓的壞脾氣了,彎下腰檢查貓糧。
碗里…竟然是滿的。
這時廚房里傳來了靜,程傾直起,目一轉,下意識要走過去。
“姐,阿白最近都瘦了,你是不是待了,”程樂趿著拖鞋出來,還不忘埋怨,“要不是我今天過來,阿白要壞了。”
難怪阿白剛才對這麼嫌棄。
程傾垂下眼眸:“我在忙工作。最近沒時間照顧它,你帶它回去吧。”
程樂:“你都養了這麼久了,現在說沒時間?!”
“之前是…”程傾頓了頓,“我說沒時間就沒時間。”
程樂不為所,也不直接跟抬杠,岔開了話題:“先不說這個了。我了,你做個午飯好嗎?”
“自己點外賣。”
“不是吧,我都過來了,你都不給我做飯?”
程傾進了書房,拿了份材料出來:“我有工作要理,現在就出去了。”
“工作工作,”程樂有點生氣,“連跟我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程傾沒說什麼,直接給轉了一千:“自己點。”
程樂更炸了:“誰稀罕你的臭錢!”
妹妹高興時收到錢就笑,不高興時收到錢就炸。前后的反差太大,程傾有時不太理解。
但現在沒時間去想,耐著子說:“我幾天沒躺下睡覺了,有時間給你做飯。”
再回到辦公室才九點,桌上放著油條豆漿和小籠包,小周招呼一聲,幾個人邊吃早飯邊開始討論。
“程老師你看這個圖紙還要幾天能做完?”
“今明兩天差不多。”
“啊那就好,我要累死了。余老師請假了真是要了我們的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程傾放下豆漿:“請假了?”
周亭:“是啊,董院批的,說家里有事,不過好像快忙完了。”
程傾:“家里什麼事?”
周亭:“不知道,要不你給余老師打個電話問問?我們也想早點回來嗚嗚嗚。”
程傾了張指尖干凈手指:“好,我問問。”
-
“英明神武的余老師,求你了,我不想喝烏湯了…”
余抒眉頭皺,抗拒著余庭秋帶來的補湯。
余庭秋冷笑一聲:“不喝也得喝,再不聽話我給你灌下去。”
余抒一聽又要念叨趕求饒:“好了好了好了,我喝,我馬上喝。”
這幾天幾乎每天都要發生這一幕,一旦說了個‘不’字,余庭秋就要開始罵沒良心,怪怎麼一個人瞞天過海把手做了,簡直可以從早數落到晚。
余抒皺著眉頭,一口氣把湯都喝完了,把碗朝下倒了倒:“報告,一滴不剩,完任務!”
余庭秋切了一聲:“你還榮是吧,還要我夸你?”
余抒笑:“夸我也不是不可以。”
余庭秋瞪一眼,開始收拾餐,一邊說話:“回去是去我那住還是回宿舍,你的醫保卡是在家吧?讓你爸媽…”
余抒笑容凝滯,神黯淡下來。
余庭秋暗嘆一聲,又說錯話了。
這對夫妻簡直離譜,忙著打離婚司,連兒生病都不知道!
余抒舒了口氣,調整好語氣:“我回學校吧,醫保卡我帶了。小阿姨你陪了我幾天,趕去忙工作吧。”
聽這麼說,余庭秋也當無事發生:“不急。我假都請了,工資都扣了,回去打工多虧,給你辦完出院手續再說。”
余抒笑:“謝謝小阿姨疼我。”
余庭秋哼了聲:“誰疼你,不要臉。”
說完隨手接了個電話:“程大教授找我什麼事啊?”
也不知那邊說了什麼,余庭秋搖頭:“這幾天不要跟我談工作,我沒空。我家小蘿這個不靠譜的,我得看著。掛了掛了。”
……
“掛了?”
“嗯,說沒空。”
程傾放下手機,卻在回想著說的那句‘要看著’。
“行吧,那沒空的話我們就繼續搞吧。”
“董院從明大和永大招了幾個項目實習生來幫我們干活,快的話估計今天能搞完,趕干活!”
程傾也嗯了聲,眼睫低垂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工作真正忙完到了夜里十二點,整個團隊的人都沒吃晚飯,著肚子到現在,了差都癱在椅子上,都不想。
程傾關掉電腦:“走吧。”
周亭剛經歷過的死亡鞭策,一邊對程傾的嚴苛程度心有余悸,一邊又激雷厲風行的做事態度:“程老師別走!一起吃個飯啊!”
程傾難得沒拒絕:“也可以。”
一行人進了永大附近的一家深夜大排檔,程傾不喜歡吃路邊攤,坐下還是不筷子,喝了兩杯白開水。
除了周亭和李梓央,幾個年輕實習生都不認識,也沒跟他們說話。
周亭喝了點酒,說話就犯混:“程老師,余抒一起吃飯吧。”
沒想到還不忘念叨這件事,程傾看了一眼:“小周,喝點。”
周亭沒再說話,坐在對面的明大學生好奇地問:“你們說的是哪個余抒?我有個同學就余抒啊,是明大建筑系的嗎?”
周亭反應快,半點也沒提程傾的私:“是,那個姑娘人好的,我們認識。”
“人是不錯的,就是最近有點慘。聽說父母前一陣鬧離婚,還鬧得大的,小三都到學校來找了。不過好像不太好,誰都沒搭理。”
扣在玻璃杯上的手指悄然收了。
程傾開口:“不太好?”
那人繼續說:“是啊,好幾次在校醫院見拿藥,不過說不是大病,但是覺我每次去都見。”
程傾眼睫低垂:“還有呢?”
程傾繼續聽那人說。
說余抒這學期也不知道在忙什麼,聽說是在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又說余抒趕作業,總是待到圖書館閉館才出來。
說這兩天請假了,好像說是家里有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缺考了一門選修課的考試。
程傾輕輕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