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咎像只籠中的困,氣得在房中打了一圈的轉,直到晚上,江隨舟來了。
自然,是有事要說。
龐紹這些時日在朝中頻頻有所異,江隨舟也找到了些許蛛馬跡。這些痕跡拼湊一番,便會有可能覺察到龐紹的向。
但是江隨舟這天晚上,其實是有點心虛的。
他拿出的這些消息,都是無關要的,他早與徐渡查驗了一番,不過是些尋常的貪污賄罷了,都跟婁鉞沒關系。
但是……
他卻一整天都坐立難安的,總想找個由頭來,見見霍無咎,看看他對婁婉君如今是怎樣的態度。
所以,他帶著這些東西來了。
他煞有介事地與霍無咎面對面地坐著,將手中的消息和線報一條一條列了出來。末了,他狀似慢條斯理地道:“只是我對婁將軍了解不多,不知道龐紹這些舉,究竟與他有什麼關系,你且看看。”
卻聽霍無咎半天不說話。
他不解地抬頭看去,就見霍無咎坐在那兒,似皺著眉頭。
“霍無咎?”江隨舟疑地喚了他一聲。
卻見霍無咎皺著眉,開口道:“你還上心的。”
“嗯?”
下一刻,霍無咎抬起眼,看向了他。
“今天婁婉君來,你們路上說什麼了沒?”
他神嚴肅,像是真的在和江隨舟計較這點小事一般。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想聽江隨舟告訴他,今天為什麼要對婁婉君笑。
作者有話要說:霍夫人既視有點強,寫個現代小劇場(所有作話小劇場都與正文莫得關系!)
但是!沒錯!這個小劇場就是影霍夫人悍妒的!(指指點點)
PS:雙向吃醋還是評論區來的靈,寫起來是真的很快樂!你們!
夜深了,霍夫人坐在沙發上,一直等到時鐘指針指到了十二點三十多,房門才響起。
他皺著眉頭打量進門的江隨舟。
上有酒味,混雜了點香水味,花香脂香調的,一聞就是香。
“喝酒了?”霍夫人皺眉。
“喝了點兒。”江隨舟不以為意。
霍夫人狀似漫不經心:“剛送你回來的那的誰啊。”
“同事啊。”江隨舟松了松領帶。“婁婉君,你認識啊。”
霍夫人臉冷了下來。
果然是那個的。他早就看出來那的沒安好心,還天纏著他們家隨舟。但是他們家隨舟就像沒看出來似的,不管自己怎麼暗示都不管用。怎麼,這人對他居心叵測,這話是要他主講出來嗎!
江隨舟看出他表臭了。
“你怎麼了?”
就見霍無咎盯了他一會兒,接著,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你是不是不我了?”
江隨舟:“?”
霍無咎:“你嫌棄我是個男人是不是?我最近一夜只有五次你不高興了是吧?你是不是外頭有人了?”
江隨舟:“……。”
他外套一甩,上樓洗澡去了。
霍無咎看著他的背影,眼眶都紅了。
果然,果然男人都是不長的。
第83章
江隨舟卻微微一愣,有些不明就里。
他剛才問什麼?自己今日與婁婉君同行時……說了什麼話?
霍無咎的表過于嚴肅了些,讓江隨舟心里不由自主地一咯噔。
他是在懷疑自己與婁婉君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還是單純因為自己接近了,所以心下不快?
也是,對與他這種關系的人,心存幾分獨占,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江隨舟下心底的酸楚,勉強笑了笑,說道:“也沒說什麼。婁小姐很健談,子也開朗外向,就聊些閑言碎語,沒說什麼要的事。”
開朗外向?
霍無咎的眉心快要能夾死一只飛蟲了。
他記憶里的婁婉君就是個不講道理還纏人的惡霸,什麼時候開朗過,還這麼笑,甚至會盯著旁的男子雙眼放?
分明就是事出反常,江隨舟居然還夸。
霍無咎竟不由自主地拿自己跟婁婉君對比起來。
他話不多,更夠不上什麼開朗。瞧著剛才江隨舟對著婁婉君笑的模樣,霍無咎心里更堵了。
這是他們二人才第二次見面吧?他第一次、第二次見自己的時候,可是橫眉豎目,不假辭的呢。
霍無咎的思維開始不講道理起來,將他的緒也帶得愈發不講道理了。連帶著,他的臉也愈發不好看,片刻之后,才開了口。
“你以后還是離遠些。”他警告道。
婁婉君可不是什麼好人。小時候就能為了打架將他纏得煩不勝煩、恨不得逃出關,現在,也極其有可能纏著他這位干凈單純的靖王,屆時后果不堪設想。
卻見江隨舟的神竟莫名低落了幾分。
“……知道了。”他說。
霍無咎點了點頭。
一時間,他竟有兩分罪惡,甚至有點心疼。
萬一江隨舟真對婁婉君有什麼想法呢?看他這模樣,不是沒可能。
他要是棒打鴛鴦了,靖王會不會傷心?
不過,只片刻的理智而已,立刻,便在霍無咎的腦海中消散不見了。
他惡狠狠地心想,管他呢。
傷心就傷心,但是他就是不能跟婁婉君搞到一起。
至于他能和誰搞到一起……管他呢,走一步看一步,是他霍無咎的話,最好。
——
江隨舟別無他法,只得暫且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將力更多地放到朝局上。
果真,沒幾日,龐紹便有了大作。
而他這大作,居然是沖著齊旻去的。
這段時日,婁鉞在朝中橫行霸道,不僅龐黨遭殃,齊旻一派也深毒害,總被牽連殃及。
這日,龐紹竟給齊旻手下的員送了一封信。
那信上沒說與他們合作,卻送來了幾條參奏婁鉞大不敬的罪狀。有說他咆哮朝堂的,有說他公然違抗圣旨的,甚至管了些他不該管的事,攔下了蘇州新任知府送進京城進獻給皇上賞玩的幾個瘦馬,讓手下的兵強行將那幾名子送回了蘇州去。
這些事,有的是齊旻知道的,有的是齊旻不知道的。總之,洋洋灑灑寫了幾大頁,雖都蒜皮,不至于讓婁鉞被降罪,卻足夠讓他怒后主了。
而在信的末尾,龐紹還意有所指地寫了幾句話。
他說,齊大人與諸君應當清楚,武當權的后果,不是你我能夠承擔的。他今日敢倚仗功勞造出此等事端,誰能保證,他日此人不會做出更加大不敬的事?這些苗頭,理當讓皇上知道。
這信是他意有所指送給齊旻看的,江隨舟卻沒想到,齊旻會派人暗中將這信件送給他。
齊旻附了一行小字。
“龐紹之心,王爺可見。”
江隨舟拿著信沉默了片刻。
信里的容雖然中規中矩,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結合起他們一眾人等之間的關系,龐紹的用意,便極其耐人尋味了。
他和齊旻之間的關系并不好,送來這樣的信,自然不會是同僚之間的善意流,反倒更像是龐紹要借齊旻的勢,想同他暫且聯手,一起扳倒婁鉞。
他給齊旻提供了足夠的證據,甚至替他想好了婁鉞的罪狀,給他扣了一頂大不敬的帽子。再加上意有所指地說武理當忌憚、又說保不齊婁鉞日后還會做出更大的事,那便是往謀逆、甚至擁兵自重、威脅皇權的方向推了。
想必,他是自知自己在后主面前信譽大不如前,所以要借齊旻的,先在后主面前參婁鉞一本。
那麼,接下來呢?
他定然會有下一步的計劃,否則,也不會貿然給龐紹扣下這麼大的罪名。
而就在這時,江隨舟收到了另外一封函。
那是徐渡所蓄的死士得到的消息。
那函上說,龐紹手下的人曾多次往返于臨安和南方諸郡,不做別的,卻頻頻出各郡守將的府邸。與此同時,龐紹手下的人還有意無意地與前往嶺南赴任的嶺南總督、前任蘇州知府方兆和往來,似有銀錢來往,但查不出其他。
江隨舟手中拿著那兩封函,沉思了片刻。
片刻后,他的神漸漸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