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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疾戰神嫁我為妾后》 13

跟在后頭的下人們被嚇壞了,手忙腳地跟進來,又是攙扶又是倒茶的。可這房中連個能坐的地方都尋不到,桌上的壺中也只有半壺冷水。

眾人忙一團。混之中,江隨舟約聽到了椅的聲響,低啞極了,轉瞬就被淹沒在了人聲中。

他被人扶著在旁側坐下,咳了半天,又拿下人們費勁尋來的熱茶,才勉強止住了咳嗽。

他這才睜開了淚眼朦朧的眼睛,便看到了坐在斜前方的霍無咎,正側過頭來看他。

濃黑的眼,宛如旋渦。

他不由自主地又咳了幾聲,眼眶中生理的淚水應聲而落。

隨著眼淚落下,江隨舟也看清了霍無咎。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那雙眼沉的眼睛上,像是蒙了一層霧。

不過下一刻,那雙眼便移開了目,沒再看他。

江隨舟自然不知,自己此時的模樣落在對方眼中,有多可憐。

一個過于清冷漂亮的病弱男人,眼眶泛紅,睫帶淚,上還裹著條厚重的披風,淚盈盈地向旁人時,怎麼看都有點惹人糟蹋。

江隨舟卻渾然未覺,只待咳嗽完了,攏了攏孟潛山才給他裹上的披風,坐直了,淡淡道:“孟潛山,這就是你說的安排好了?”

他這會兒咳清醒了,知道自己得先把鍋扔出去,才好順理章地作主給霍無咎換住

孟潛山聞言,也顧不得其他,哆哆嗦嗦地一疊聲認罪:“小的疏忽,是小的疏忽了!明日……啊不,馬上!小的馬上就讓人另外收拾一間院子出來,讓霍夫人搬過去!”

江隨舟嗯了一聲,又喝了一口茶。

他心道,最好搬得離自己近些。畢竟他才采納了那兩個幕僚的建議,這些日子要總往霍無咎這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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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茶的作一頓。

他自己住的那個安堂,不就有很多間空余的房子嗎?

既能每日見見霍無咎,防著旁人欺負他,還有的是辦法溜回自己的房間里睡。傳到后主和龐紹的耳朵里,他們的目的也能達到……還有什麼比這更兩全其的事嗎!

江隨舟的眼睛都亮了。

他放下茶杯,輕飄飄地開了口。

“不必收拾了。”他說。“直接搬去本王那里。”

一時間,周遭聽到這話的下人都愣住了。

江隨舟卻巋然不

反正,自己這一府之主做的決定,不用跟他們解釋,只需要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就夠了。

只是……

他目若無其事地一轉,用余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霍無咎。

卻愣住了。

他看見,昏暗的燈下,霍無咎的面有些不正常。

本沒在聽自己說什麼,一只胳膊正支在椅的扶手上,抬手費勁地支撐著低垂的頭。

……病了?

第11章

孟潛山今天并沒能功地幫霍夫人搬院子。

在主子發現霍夫人不大對勁,喊了他兩聲都沒得到回應后,孟潛山急匆匆地一路小跑,親自跑去尋府醫了。

而留在房中的江隨舟,則令剩下的下人們將霍無咎推到間去,扶他先在床榻上躺下。

霍無咎似乎在發燒,燒得很厲害,雖仍端坐著,反應卻慢了很多。

唯獨在有人要扶他的時候。

那個下人剛要到他的,他就條件反一般抬起手,將那人擋住了。

那下人滿臉詫異,就見霍無咎垂著眼,嗓音沙啞:“我自己來。”

平靜卻不容置疑。下人連忙看向江隨舟,等著王爺親口的命令,卻見坐在旁側的江隨舟并沒看他,而是將目落在了霍無咎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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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無咎并沒理會旁人,徑自將雙手撐在扶手上。他作雖練,卻明顯能看出他此時渾無力,已是有些遲緩。

他緩緩將自己撐著,挪到了床榻上。

坐上床后,他并沒躺下,而是微微歪過,用床柱將自己撐住了。

他坐得依然很直。

雖沒有言語,江隨舟卻從他的作里看出了幾分與生俱來的驕傲。

他的目頓了頓,忽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史書上的霍無咎。

他本是景朝定北侯之子,生于關,六歲習騎,十歲便獵過猛虎。建業二十年,他十三歲,父親被景靈帝反,起兵抗景。建業二十三年,潯之戰,他父親死,隨同他父親一同起義的叔父也被大軍圍困圍。

是他于軍中接過帥旗,突出重圍救下叔父,以勝多,一戰名,此后便拱衛著他叔父,一步步了梁軍主帥。

被俘之前,他沒打過一場敗仗,勢如破竹,僅僅四年,便殺進鄴城,將景后主趕過長江,從此梁景分江而治。

那是怎樣一個鮮怒馬的年將軍,即便史家秉公執筆,也掩不住他上的傳奇彩。

那是被他隔著千年、通過泛黃史料研究過無數遍的英雄。

他合該是一個驕傲的人。

江隨舟忽然明白,后主為什麼會打斷霍無咎的雙了。

這似乎是唯一一個,能讓他跪下的辦法。

江隨舟一時出神,并沒注意到自己正一直盯著霍無咎。他也沒發現,即便霍無咎已經燒糊涂了,還是敏銳地覺察到了他的眼神,此時正微微皺眉,回視著他。

等他回過神來時,霍無咎的目已經分外不善了。

江隨舟一眼就看懂了他的眼神。

他似乎在無聲地問他:為什麼還不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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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隨舟:……。

他心中難得升起的一點容,頓時消散得干干凈凈。

他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收回目,心虛地冷下了臉,站起來,單手攏起披風,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霍無咎。

“府醫怎麼還沒來?”他冷聲問旁邊的下人。

周遭的侍小廝們都知道王爺脾氣差,不好伺候,聞言一個都不敢言語,四下里一時一片安靜。

但唯獨江隨舟知道,他自己分明是被霍無咎看得尷尬,外強中干地匆匆尋了個理由,給自己找補呢。

他拿余去看霍無咎,卻見他早就垂下了眼,沒再看自己。

……即使病著,也著實非常不招人喜歡。

幸而就在這時,孟潛山氣吁吁地帶著府醫來了。

還是周府醫。

周府醫背著藥箱匆匆趕來,一進屋,就見王爺正冷臉站在床邊,似在跟坐在那里的霍無咎對峙。見到他進來,王爺略一偏頭,一雙冰冷的眼睛便看向了他。

周府醫向來膽子小,立馬低下了頭,不敢多看一眼。

“過來給他看看。”他聽到王爺冷聲吩咐。

“病這樣,可別死在本王的府里。”

那聲音好聽極了,語氣倨傲而輕緩,卻帶著兩分微不可聞的細,一聽就是不好,中氣不足。

周府醫匆匆應是,垂著眼上前,正好看見,坐在床榻上的霍無咎淡淡掀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王爺一眼。

他似乎要收回目,卻又像有什麼吸引住他的東西似的,目頓了頓,又看了王爺一眼。

周府醫正要再看,卻驟然撞上了一道冷戾郁的目

霍無咎發現了他的窺視。

那雙眼分明已是有氣無力地蒙了一層霧,卻還是將周府醫嚇得一哆嗦。他連忙垂下眼,規規矩矩地走到霍無咎的榻邊,放下藥箱,恭恭敬敬地替他診斷了一番。

江隨舟重新坐了回去。

孟潛山在側,練地替他添了新的熱茶,放到他手邊,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今晚宿在哪里?”

看霍夫人今日這模樣,肯定是不能為王爺侍寢了。況且,他又發了燒,王爺弱,萬一將病氣過給王爺,可如何是好?

江隨舟看著周府醫,一時沒有說話。

孟潛山見他沒打算開口,便也靜靜伺候在側,沒有再問。

片刻之后,周府醫回過來,在江隨舟面前跪了下來。

“王爺,霍夫人此疾,是因著傷口發炎而發的高熱……”他匆匆道,“夫人能忍,已是燒了有段時間。夫人傷得本就重,再拖下去,怕是要危及命了!”

江隨舟皺眉:“這麼嚴重?”

周府醫點頭:“小的這就去煎藥,一會再替夫人換一遭紗布。只要及時退燒,便不會有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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