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遙被奚淮帶著上了夜行隊伍的第一個飛行法。
法像是一頂轎子,但是只有底座和頂棚是封閉的,四周只垂著紗簾,白半明的薄紗圍繞著四梁,四面都可以掀開去看外界。此時是夜間,夜風囂張,風會替他們揚起白紗,無須自己手。
大家都是修仙者,這層薄紗也只是增加了朦朧,并不會徹底隔絕視線。
池牧遙和奚淮坐進了法里,便再也沒有其他人上來了。
他看到樽月宮宮主等人都只能坐在他們后面的法上,松未樾等人坐得更往后了。
這讓他有種逾越了的覺,有些坐立不安。
待千宗坐齊了,法緩緩向前。他們的法是打頭陣的那一個,這讓池牧遙看得更分明,那些沒有資格乘坐法的魔門修者很多都圍在街道兩邊,圍觀夜行的隊伍。
當他們的法到了這些人的面前,街道兩側的修者會如浪般地起來,俯下來給他們行禮。
這是卿澤宗宗主才有的殊榮。
池牧遙坐在奚淮的邊直背脊,第一次被萬人圍觀,又被萬人朝拜。
穿書后,他一直是被人瞧不起的小角,被人欺辱,只能靠自己為自己挽回尊嚴,還是第一次得到如此大的尊敬。
他知道,這種尊敬源于邊人。
在他不安之時,奚淮在袖中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看向奚淮,才發現奚淮一直在看著自己,目的。
奚淮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合歡宗的這個男弟子是他的。
他也是這個人的。
“看前面。”奚淮提醒道。
池牧遙看向前面,奚淮使出了一串法,前方煙花綻放。
煙花伴著火系法,艷紅的火焰像是要撕裂天際,花朝月夕之下,留下了絢爛的火樹銀花。
池牧遙睜大了眼眸,眼眸中映著璀璨的煙火,一朵一朵在他的眸中炸開,眸子因煙火而變得繽紛。
他開心地看著天空。
奚淮看著他,在他的眸中欣賞了一場盛大的煙火。
*
那一日,整個魔門的修者都看到卿澤宗的宗主,帶著合歡宗的弟子上了自己的法。
還是一名仙姿絕然的男弟子。
那男弟子一,戴著桃花面,桃花面的珠簾盈盈晃,卻遮不住那張未點卻朱的。
他的皮極白,卻有著極黑的三千青。
明明沒有出全部面容,卻還是會給人留下的印象。的是氣質,是姿,是宗主看向他時眼中拘不住的。
聽說,那一日不對奚淮傾心的修傷了心,哭得肝腸寸斷。
甚至有人追著法走了許久,一直喊奚淮的名字,都未能讓奚淮看其一眼。
因為奚淮的眼里只有池牧遙一人。
奚淮曾心比天高,是臭名昭著的暴戾鬼剎,注定會過糜爛的生活,卻有一日繞過了聲犬馬,只想和一人攜手,溫了眼神,了脾氣。
只為他。
只陪他。
都是他。
第43章 千宗會
法的前進速度很慢,堪比真人抬的轎子。
漸漸走出了人群聚集的區域,終于能夠看到更多的景了。
十里長燈,橘黃的燈與紅的綢相呼應,抬頭可見一些巨的雕刻,咆哮著,出青齒獠牙,個個赫赫巍巍,威風凜凜。
魔門區域多是懸崖峭壁,建筑經常建造在懸崖之上。
抬頭約可見長梯是在崖壁上雕琢出來的,一個個建筑和山完地結合,房檐延而出。室亮著燈,樓梯間也掛著燈籠,在夜下有著詭譎的。
山大片的地方雕刻著暗八仙。
傳說中的八仙法分別是:笛子、云板、荷花、扇子、魚鼓、花籃、葫蘆、寶劍[1]。
山的雕刻把這些法融其中,圓形布局,雕刻細致,引得池牧遙看了又看,他一向喜歡看這些東西。
或許是因為周圍沒有其他圍觀的人了,池牧遙終于自在了一些,還指著一個方向問奚淮:“你看那里,雕的是虺嗎?”
“你應該沒見過虺才對。”
“……”池牧遙在彌天桐陣里見過……他只能裝不知道:“所以虺是那個樣子嗎?”
奚淮跟著看過去,仔細打量了一下后回答:“雕小了,而且真正的虺比雕刻出來的更兇。”
“哦……”
“這次來千宗會想要做什麼?你這般躲我,不應該來這種場合才對。”
“我有想買的東西,這次千宗會有人拍賣,所以我想過來看看能不能買到。”
“哦,拍賣在哪一天?”
“兩天后。”
“嘖。”
池牧遙不知道奚淮這個“嘖”是什麼意思,還當是奚淮不愿意和自己聊天,很快閉了,獨自去看周圍的夜景。
奚淮則是比較煩,他想一會兒就帶著池牧遙回卿澤宗去,偏還要再等兩天。
須臾,奚淮再次問道:“你想買什麼?我讓宗斯辰他們帶給你。”
“怕是不行,那個東西容易作假,我要親自看才行,不然也不會過來。”
“麻煩。”
“可以先松開一會兒嗎?”池牧遙晃了晃兩個人牽著的手,“你的手太熱了,我們手心都出汗了。”
“……”奚淮不愿意。池牧遙沒辦法,只能取出團扇來,再舉起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對著手扇風,這樣還能消消汗。
奚淮:“……”
奚淮又看了看池牧遙手里的團扇,再看看他穿門派服裝的樣子,竟然百看不厭。
明明是以前最不喜歡的,現在居然跟著喜歡了起來。
池牧遙不急不緩地扇著團扇,眼睛還在四去看,奚淮剛好可以看到他致的側臉,桃花面沒有遮住的下顎曲線流暢,弧度都恰當好。
千宗夜行會進行一個時辰。
到了后半段池牧遙似乎是累了,坐在法里搖搖晃晃,眼皮也在打架。
池牧遙因熬夜學習猝死導致穿書后,到了這個世界就開始養生了,每天亥時準時睡。
如今時辰已經到了,加之白天奔走了許久,他有些乏,多有些犯困。
剛剛被奚淮逮到時還有些害怕,此刻發現奚淮沒有發脾氣又淡然了,加之和奚淮有著共同在中生活三年的經歷,使得他在奚淮邊還適應的,沒一會兒真的睡著了。
奚淮手將池牧遙扶到自己的肩膀上,讓他依著自己的睡。
接著布下了結界,法四梁上的白紗瞬間垂下,再沒有風能夠吹進來。
做完這些,奚淮抬起他的手,在他的指尖輕輕親吻了一下,隨即從他另外一只手中拿走了團扇,給他扇風。
外界的風太肆意,容易讓池牧遙著涼。
但是布下結界后又太悶,只能奚淮親自扇風,免得池牧遙覺得他上熱而不愿意靠著他。
等法到了終點,其他法上的修者紛紛離開了,只有奚淮他們二人遲遲未。
月暮宮宮主站在法旁邊,也不說話,用眼神示意奚淮所在的法。
樽月宮宮主則是嘆氣,不想去管,他現在已經在頭疼宗主知道這件事后,暴跳如雷打兒子的時候他要不要幫忙攔著了。
兩位元嬰期天尊也是百余歲的人了,居然為宗主的竇初開頭疼。
看上誰不好,偏看上了合歡宗的,還是個男弟子。說好聽了他們是卿澤宗,說不好聽了,那就是青澤宗,或者青青草原宗。
這時奚淮乘坐的法終于了,朝著奚淮暫時居住的府去了,顯然是準備直接將人送過去。
二人對了一個眼神,都沒管,任由奚淮去了。
奚淮等人暫住的府也都是附近條件最好的,且足夠安靜。
他控制著法在府外停住,接著抱著池牧遙進了府,打開了府結界。
有了這層結界,就算是元嬰期天尊都很難窺到府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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