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嶠的手札記錄口吻十分平靜,不像淮述安留下的那些自欺欺人的手札,都帶著濃烈。從他言語之中不難看出,他雖然對淮述安生厭,卻并未痛恨他。經年之后往事遠去,淮述安亦將被淡忘。這大抵便是淮述安死不瞑目的原因。他終其一生,壞事做盡,卻沒能在余嶠心底劃過一波瀾。
淮述安死后,余嶠重歸大海。他沒有去見鮫人族,反而住進了天宮之中,專心尋求破解鮫人族宿命之法。而蕭厲與他分別之后回了鄴京,彼時太子已經長大,足夠守住大鄴江山。蕭厲不久后便設計假死,放下江山重擔,出了海。
看了余嶠手札他們方才知道,當初蕭厲與前朝公主婚,乃是雙方做的一場易。前朝公主早有婚約之人,前朝被推翻后,公主不由己,被舊臣推出來作為制衡蕭厲的棋子。而蕭厲直接釜底薪,與公主做了一場易,兩人明面上做相敬如賓的夫妻,實則這些年公主一直與舊人在一起。后來公主有孕,生下一對龍胎,蕭厲留下了男孩,立為太子。孩則給親生父親養。在蕭厲掌控朝堂之后,公主假死,與人帶著兒遠走他鄉姓埋名,再不知所蹤。
太子繼位之后,蕭厲終于可以卸下重擔,在晚年與余嶠相守。然而余嶠變為鮫人之后,這些年容貌再無變化,而蕭厲卻在一年年老去,蕭厲唯恐自己死后余嶠一人孤獨,在兩人晚年之時,兩人孕育了一個孩子。那孩子隨了余嶠,出生時便是鮫人模樣,卻極其聰慧。一家三口住在天宮之中,偶爾隨著鮫人出海,日子倒也快活。
這個孩子的出生給余嶠破解詛咒提供了新的思路,在蕭厲一百零五歲壽終正寢之時,余嶠以自為祭,為鮫人族尋到了一線生機。
他最后在手札上寫道:“蕭厲壽終,阿慕也已經長大尋到了相守之人。鮫人壽數漫長,我深覺獨活無甚趣味,遂自愿以相祭,平息龍魚之怨氣。鮫人族被詛咒的宿命自此終止。但“長生不老”為世人狂熱追求,鮫人族一日尚存,一日便不能自在生活。遂我又撥命盤,尋另一機緣。若是此事能,想來爾等應已經尋到天宮,看到了我特意所留之手札……”
安長卿看了蕭止戈一眼,覺得這手札上所說“機緣”,說得或許便是他們。當初他莫名其妙地重生,本就十分神異。但若是余嶠所為,那便能解釋通了。若不是他重生,他們這些人想必不會尋到此,也不會發現鮫人族和余嶠的手札。屆時就算是詛咒破解了,鮫人族仍然只能在海上居,最后等待他們的,還是只有滅族的命運。
如今一切重來,他們尋到了鮫人墓,發現了余嶠的手札,找到了所有的真相。一切便都能迎刃而解了。
“按照手札所說,鮫人族的詛咒當是破解了。”安長卿看向余三道:“這些年里,族中人可有何異常?”
余三皺眉沉思片刻,遲疑道:“異常?也不知道算不算異常,余橋這些年長得十分快,而大姐二姐的壽數也短了些。”
因為鮫人族的特殊之,兒其實是長得非常慢的,鮫人族年時個頭總比同齡的普通人要小一些,到了年長時,面容也不會有太大變化。直到壽數終了的那一兩年間,才會迅速衰老,直至死亡。而鮫人族最長壽者,能活到一百五十余歲。就是壽命短的,也多能活一百二三十歲。但過世的余大卻只活了不到八十歲。余二更是剛過七十,便已有了衰老之兆。
蕭止戈道:“或許這便是詛咒正在消除的表現了。”
對于早已經深詛咒影響的鮫人族,或許消除詛咒影響還需時日,但是對于新生的鮫人族來說,這詛咒大約已經消失,或者說影響十分小了。比如說除了紅紋,其他都與常人無異的安長卿和余橋。再比如出生之時便沒有紅紋與任何異樣的蕭安珩兄妹倆。原先他們以為只是年歲小還未顯現,如今看來,或許正是應了余嶠所說。
余三仍有些不敢置信。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道:“我們當真能與普通人一般了?”
這是所有鮫人族做夢都不敢奢求的事。世人只道長生不老有多玄妙難求,但實則長生不老帶給鮫人族的,只有沒有盡頭的東躲西藏和異于常人的痛苦。
安長卿道:“應該不會有假。”
幾人將鮫人族往事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之后,遵照余嶠所說,將所有手札付之一炬。接著便去尋余嶠所說的解藥——余嶠果然料事如神,他不僅料到了后人會尋來,連雨澤后人都算計了進來。他在手札上說,淮述安所制作的毒,乃是當初余嶠贈與他防所用,卻沒想到淮述安執念魔,把這毒藥用到了自己繼任者上。為了計劃能順利進行,他并未給當時雨澤王室解毒,只在暗格之中留下了一瓶解藥,可以徹底解除毒。
幾人匆匆下了八角樓,就見下面的海水已經漲到了小。余三道:“盡快拿到解藥離開吧,不然怕是更難出去。”
他們回了先前那間偏殿,淮如峪在桌案旁邊的墻上細細敲擊了一會兒,果然找到暗格,在其中尋到了一小瓶藥丸。不過他為人謹慎,沒有立刻服藥,準備等出去之后再找大夫驗一驗再吃。
找到了解藥,眾人便準備離開,臨走時經過那些存放大量寶藏的偏殿,淮如善有些慨道:“可惜了這些珍寶,從此就要埋葬海底,若是能運出去,也能做不事了。”
他的話眾人都十分贊同,安長卿也有些唏噓,如今大鄴國庫也正缺錢呢。
只是他們的人力和時間都有限,這些東西又多又沉,實在難以將其運送出去。只能忍痛放棄。
一行人沿著原路返回,余三原本該與他們分別回村,但是余嶠手札解開的往事,他明白他們一直信奉的事實也未必就是真的,他猶豫一瞬后,還是主邀請幾人與他一同回村。
安長卿原本也有此意,見他主邀請,自然欣然同往。
淮如峪兄弟歸來后讓隨行大夫驗過解藥,確認無毒后,便吞服了解藥。雖然解藥是否有用,大約要等五年之后方才知曉,但如今好歹一顆心不用再時刻懸著,輕松不,便也都跟著去做客。
鮫人族大約從未見過這麼多外人,一時都有些張戒備。直到余三將天宮之中所經歷的事講給他們聽,他們方才出愕然神,對蕭止戈一行人的戒備和敵意也了許多。余橋尤其高興,手舞足蹈道:“那以后我們可以出海到外面去看看嗎?”
他出生時便在島上,對海那邊的世界不算十分向往,但這島就這麼大一點,實在容易住膩歪。如今知道能出海去見識外面的世界,自然高興得不得了。
“我們許久未曾離島外出,還是要謹慎一些。”余七大約還是不能釋懷小弟的死亡,對他們敵意最深,也抗拒離開。
余五溫聲道:“老七莫要鉆牛角尖,你又不是不知道,村子地勢與天宮差不多高,若是天宮淹了,村子遲早也要淹。或者說,是這座島正在緩慢地往下沉,我們遲早要離開的。”
島在下沉這件事早有端倪,村子里只有數幾人發現了,怕其他人擔憂,方才一直沒有說。如今得知詛咒解除,而安長卿亦愿意給他們安排一個全新的份,讓他們擺舊日鮫人族的影,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余七聞言不再說話,倒是余三與余五一直在問海島外面的事。蕭止戈亦承諾會替他們尋一個適合生活的地方,等他們離開,這座島嶼沉海下,以后這世上,便再沒有長生不老的鮫人族。
安長卿一行人在村子停留了五日,和鮫人族商議好離開的日子之后,便準備起航離開。等蕭止戈回了鄴京,尋一塊合適的地方,便會再派船只來接他們離開。
出發那一日,鮫人族去送行,八艘海船停在波粼粼的海面之上,俱是整裝待發。
安長卿與蕭止戈立于船頭,對島上的余橋等人道:“最多三月,我們必會來接你們。”
余橋眼睛極亮,蹦起來朝他揮手道:“我也要這樣的大船來接我!”
安長卿便笑著說好。
一聲號角聲響起,船隊緩緩起航。安長卿與蕭止戈牽著手站在船頭,看著眼前的海島越來越小……
比起來時,船隊不再急躁,航行地十分平穩。遠海面上有海鳥低飛,落在漂浮的木箱上整理羽,安長卿目無意掃過,頓時凝了凝,他趴到船邊仔細看了半晌,立刻人放小舟下去打撈。
淮如善聞聲而來,奇怪道:“你撈海上的破箱子干嘛?”
安長卿指著飄飄的木箱子道:“你再仔細看看,那是什麼?”
淮如善聞言立刻湊近去看,看清楚之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喃喃道:“這是天宮里的……它們怎麼到這里來的?”
安長卿也覺得奇怪,不過奇怪歸奇怪,若是不出意外,這些箱籠里裝的可都是金銀珍寶,還是得撈上來的。下海的士兵將箱籠撈上來打開,果然就見里面滿滿當當裝著金銀。
箱籠一共有上百個,盡數撈起來后打開,幾人面對里面滿滿當當的金銀珍寶,俱都沉默了。
淮如善小聲道:“我怎麼覺得有點不正常?”這便宜撿的實在有點嚇人。
他不說,其他人也這麼想。天宮在山中,就算被海水淹了,這些箱籠被沖出來,也不至于會飄到此。此此景,倒更像是被特意放在這里,等著他們來撈的。
“這海上不會真有鬼吧?”淮如善忍不住嘀咕道。他又想起來在天宮看見的那個影子了。
“你們還記不記得,蕭厲與余嶠還有一個孩子?”安長卿問道。
手札中記道:在蕭厲晚年時,兩人育有一子,取名為蕭慕魚。或許是為保護孩子,余嶠并未太多提起這個孩子,只一筆帶過,說這孩子隨他,乃是鮫人模樣。余嶠說鮫人壽數更長,按照時間推算下來,蕭慕魚還活著倒也不奇怪。
蕭止戈道:“說不定他還活著,只是不愿面。余三說幾十年前天宮機關忽然啟,大門閉。但我們進時一路通行,并未遇到機關。大約便是有人暗中幫忙,”他們先前猜測是余嶠破解了天宮機關,但若仔細推算,時間其實對不上,但若是蕭慕魚破解的,就能解釋通了。
顧曦這一生被掉包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她出生的時候,顧曦被掉包成了一個商戶之女,在蘇州一待就是十五年。 第二次是她被接回京城,親爹不惜,祖母不愛,京城人見人嫌,正值皇太后給宗室選親。姐姐因著有了心上人,瞞著長輩,把她掉包塞去了宮車。 皇太后:“咦,曦曦,你跟哀家早逝的女兒很像,灼灼如華,堪稱咱們京城第一美人兒。”從此顧曦又多了一個靠山。 第三次被掉包在宮宴里,她被莫名其妙的下了藥,隨后被一個男人給抱錯了。 事后顧曦夾著衣裳飛快地跑了,這一次她不想知道這個男人是誰,打死都不認,天大的靠山都不要! 皇帝事后一根煙:是誰睡了朕逃之夭夭?給朕查清楚! 母胎單身二十多年的皇帝,被皇太后和滿朝文武逼著相看名門貴女,最后陰差陽錯抱回了一個嬌美人。 本書又名《真千金被掉包了三次》,雙潔,1V1,甜寵小虐。
少帝登基,權臣當道,靖陽公主元妤儀打算嫁入陳郡謝氏做助力。 但匆忙設計只成功了一半。 計劃中與她春風一度的,從謝氏嫡長子變成了名不見經傳的二公子,謝洵。 兩相權衡,公主最終選擇同謝二公子拜堂成親。 在元妤儀心裏,駙馬疏離有禮,是個孱弱而淡漠的正人君子,因爲老實,就算旁人欺侮到面前來也不會有絲毫波瀾。 她心軟又愧疚,對郎君便多了幾分照拂。 幾經生死,二人都動了真情。 然而成婚內情暴露後,往日真心變成了交織的利益,恩愛夫妻最終反目成仇; 面對這場本就不該開始的姻緣,元妤儀選擇簽下和離書,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直到那夜暴雨如瀑,她險些死在刺客劍下時,曾經冷漠和離的駙馬裹挾滿身風雨而來。 元妤儀輕聲問他,“你曾讓我放你自由。” 青年垂眸,將人抱在懷裏,輕輕拂掉她眼睫微顫的淚珠,“從始至終,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 謝洵是宣寧侯府見不得人的庶子。 因宮宴上誤飲了嫡兄的酒,陰差陽錯同靖陽公主共處一室。 利用心起,謝洵將錯就錯,主動請求尚公主,以便日後借皇族勢,登閣拜相。 謝二公子活的艱難,自覺是這浮華人世的一抔碎雪,從不相信真情實意。 可婚後同惡名昭彰的公主日夜相伴,昔日成見卻慢慢消失。 謝洵恍然明白,愛至濃處似火燒身,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