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葉越說越氣,忍不住砸了個杯子。
葉妄瑟一團,忽然想起那日見過的緋人,狗膽包天道:“你給我想看的那些,我都不喜歡。”
“這麼多,一個都不喜歡?那你喜歡哪樣的?”殷紅葉聲音逐漸拔高。
葉妄梗了梗,覺得總這樣也不是一回事,干脆坦白從寬了:“我有喜歡的人了,是怡翠樓的姑娘。”
殷紅葉眼前一黑,扶著桌子才穩住了,幾乎是聲嘶力竭道:“你再說一遍?!那姑娘是哪兒的?”
“怡翠樓的!”葉妄壯著膽子道:“但現在已經不在怡翠樓了,許是贖了,我找不見了。”說到這里,神低落下來,竟是十分傷心的模樣。
這個兒子向來沒心沒肺,從前唯一上心的就是對他大哥。無論怎麼阻撓,都親他大哥的很。如今他又出這樣的神,卻是對一個青樓的子。
殷紅了怒氣,著聲問:“從何時開始的?”
“就、就上個月中。”說起來葉妄還有些不好意思:“我跟同僚去怡翠樓喝酒,無意撞見了。等后來酒醒去尋,卻怎麼也尋不見了。”
“青樓子,說不定已經被人贖回去做了妾。”殷紅葉勸道:“你才見了一面,談得上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過上一陣就忘了。”
“忘不掉。”葉妄卻很固執:“我就喜歡那一個,其他人我瞧著都長得一樣。”
說完還生氣地跑了。
殷紅葉了眼淚,自我安道:“說不定是喝醉了酒記錯了人呢!”
想了想又不放心:“要真讓他找到了,最多只能抬進門做妾……”
*
時間一晃又過去三月,轉眼了秋。
因中秋將近,宮中設了宴,四品以上的員以及員家眷都能出席,葉妄自然也得去。
大約是一直沒能尋到人,葉妄這些時日很有些沒打采,中秋宴上也沒什麼勁兒。
葉云亭笑道:“這是怎麼了?無打采的。”
李岐倒是很懂,嘖了一聲:“我看是耗損太甚,虛了。”他晦地提醒道:“你剛升上來,行事還要更謹慎些,別人捉住了把柄。”
本朝雖然不員狎,但若是行事太過荒唐,難免會被言參上一本。
他可是聽說最近兩三月里,葉妄三天兩頭就要往怡翠樓跑。
葉妄悶頭喝了一口酒,幽幽嘆氣道:“我要是說我去怡翠樓什麼也沒干,就是為了找人,你們信嗎?”
李岐一臉你繼續編的表。
葉妄蔫了,干脆端起酒杯解千愁。
中秋宴過半,歌舞結束,不員之間互相敬酒。葉妄被朱烈拉著去同兵部尚書戚邵套近乎,他很有些不不愿,蔫蔫端著酒杯過去,準備敬完酒就溜,結果一抬頭,卻瞧見了兵部尚書后的人。
他呆呆張大了,目震驚地看著對方。
那是個量高挑的年輕男人,眉目如畫,比葉妄見過的最好看的人,還要勝上三分。但最重要的是,這人的模樣,與他那日在怡翠樓所見,一模一樣。
只不過那日那人穿緋,顯得多;今日這人,穿的卻是莊重的袍。
他勉強找回了魂,問戚邵:“這位是?”
“這是嚴竹,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我的得力助手。”戚邵笑瞇瞇道:“康樂候還未見過吧?先前他外派去地方磨煉,前陣子才調回來。日后不了要打道,還侯爺多多關照。”
葉妄頓時來了神,舉起酒杯敬他,正想問他家中是不是還有姐妹,卻聽嚴竹道:“下當與侯爺見過的。”
說完,還朝葉妄彎了彎。
“是嗎?那倒是省了我的事,不必再多介紹了。”戚邵不明所以,聽他們認識,便撇下嚴竹,讓他們自去敘話。
而葉妄卻彷佛被雷劈了,磕磕問:“那日在怡翠樓的,是你?”
他都快哭了。
心心念念了三個月的人,竟是個比他還高的男人。
嚴竹笑得意味不明:“正是下。”
葉妄“哦”了一聲,幾乎快要撐不下去,尋了個藉口,失魂落魄地走了。
等宴散了,殷紅葉尋到他,見他眼眶都紅了,不由大驚:“這是怎麼了?”
葉妄吸了吸鼻子,難過的說:“我找到那個姑娘了。”
殷紅葉心想難不那青樓子被今日宴席上哪個員納回去做妾了?
試探地問:“然后呢?”
“那姑娘是個男人,還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
殷紅葉倒吸一口冷氣,忽然覺得兒子喜歡個青樓子都不算什麼大事了,這……他若是喜歡個男人,該怎麼辦?
畢竟可有他大哥的前車之鑒呢。
也結結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那你現在……如何想?你還、還喜歡他嗎?”
葉妄不如何想,他這半晚上就只顧著難過了,倒還真沒認真想過。
被殷紅葉這麼一問,他認真思考了一番,回憶著那張臉,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有些不確定地說:“應、應當還有些喜歡的吧……”越說,他越彷佛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其實是男子也不打,我們可以像大哥和哥夫一樣。”
就是不知道嚴竹會不會喜歡他。
不過他們以后還有的是機會打道,只要他努力些,還是有機會的吧?
葉妄神大振,正好馬車到了侯府,他利索的跳下去,回了自己的院子,琢磨著怎麼接近嚴竹去了。
殷紅葉見狀氣得頭昏腦漲,被侍攙扶著才下了馬車。
后悔不迭道:“這還不如找個青樓子呢!”好歹是個子。
而且那新上任的兵部侍郎都有所耳聞,據說出寒門,年紀輕輕中了探花,被派到地方磨煉。兩年間就任三個州府,連破了三起軍餉貪墨案,手段可厲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