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現在連一的傾向都不能表,否則天下人口誅筆伐事小,搖朝堂和軍心事大。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去昭和正街走一趟的緣故。
這是為了告訴李蹤,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永安王死不了,你不僅不得我,還得繼續表演兄弟深。
至于他配不配合,那便要看心了。
“那皇帝現在肯定憋屈得很。”葉云亭小聲嘀咕了一句,想到這時候皇帝或許正在宮里氣得跳腳,甚至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便忍不住笑起來。
李岐頷首:“他心眼小,估計得好一陣子睡不好覺。”
他說話沒有刻意低聲音,正在匯報賞賜條目的侍聽進耳中,連聲音都僵起來。
葉云亭察覺異樣,看了那侍一眼,見李岐毫不在意的模樣,便也不理會。
既是宮里挑來的人,那他們方才一番話多半要傳進皇帝耳朵里。
氣多傷,希陛下保重龍。
葉云亭如是想。
……
林林總總的賞賜太多,葉云亭錄了兩頁,便打起哈欠來。
李岐原本在教他如何登記造冊更簡便明了,見狀便抬手揮退了侍:“今晚就到這里,余下的下人循例記錄吧,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的東西。”
葉云亭一聽,便立刻放下了筆,了手腕:“那我就先去歇息了,王爺也早些歇息。”
與李岐悉后,他便了生疏拘禮,多了隨意自在。
今日事一樁接著一樁,他實在是有些累了,也沒端著裝相,邊說邊已經迫不及待地起了。
“你去哪歇?”李岐見狀挑眉。
葉云亭遲疑道:“正院都收拾出來了,偏房當可以住人。”
如今也不用因為擔憂安危問題,三個人在正房里歇息。
“那明日外頭就都知道,永安王與王妃夫夫失和,親半月便分房睡。”他慢條斯理地列數可能的形:“又或者說永安王對陛下心存不滿,冷待賜婚的王妃。”
葉云亭聽得眼皮直跳,眼見他還要往下說,連忙識相道:“我明白了,我歇在正房。”
李岐滿意頷首:“你先去洗漱吧。”
葉云亭吐出一口氣,趕溜去了浴房。
雖然他一直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樁婚事只是走個過場,不論是他還是李岐都沒有當真,但聽李岐一口一個“夫夫失和”“冷待王妃”,還是覺得頭皮發麻。
浴房已經備好了熱水,葉云亭褪去,將自己沉進水中冷靜了一會兒,方才平復下來。
等磨磨蹭蹭地洗漱完出去,發覺李岐已經換了中,偎在了床上。
葉云亭探頭探腦地張:“誰伺候王爺洗漱的?”
現在府里伺候的下人雖多,但都是宮里的人。按理說李岐應該不會他們近伺候才對。
“五更。”李岐放下手中的書,見他發梢還滴著水,不贊同道:“頭發要及時烘干,如今天冷,易染風寒。”他說著招招手:“來。”
“等會我季廉給我烘。”葉云亭不解走到床邊,手中的布巾就被李岐接了過去。
他尚未反應過來,就見李岐抓起漉漉的發尾,用布巾包裹住,細致地干。
他直愣愣地站著,李岐作不便,抬眸,又道:“坐下。”
葉云亭便呆呆地依言坐下了,過了好半晌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樣的行為似乎有些過于親了,他不自在地了,語氣遲疑:“……要不季廉給我。”這種小事豈能勞永安王大駕。
“莫。”李岐輕叱了一聲,神看起來平淡如初,似乎沒覺得親自給人拭頭發是個不太尋常的事。
“……”葉云亭茫然地瞪著眼,僵著不敢彈,任由李岐給他將漉漉的長發一點點干。
心里則想著可能是上次風寒的陣仗太大,把王爺給嚇著了,生怕他再來一回。
許久之后,李岐將布巾放在他手中,揚了揚下,道:“季廉拿個小火爐來,把頭發烘干再睡。”
“哦。”
葉云亭依言了季廉進來,將長發烘干之后,方才忐忑地在爬到床榻里側睡下。
好在之后李岐再沒有什麼驚人之舉,他這才裹被子,抱著嶄新暖和的湯婆子,心滿意足地沉沉睡去。
第20章 沖喜第20天
屋里燃著暖爐,葉云亭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只是睡到后半夜時,卻約聽見邊傳來悉悉索索的靜,他迷迷糊糊間睜開眼,就見李岐坐在床邊,正垂頭整理襟。
“怎麼了?”他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外頭天黑沉沉的,天還未亮。
“獵隼回來了。”李岐道:“吵醒你了?若是醒了,便同我一起去吧。”
獵隼回來了……
葉云亭昏昏沉沉的睡意霎時被這句話給驚沒了,他利索地做起,去拿了外袍披上:“我跟你一起去。”
李岐此時已經坐到了椅上,他輕輕頷首,轉椅往外去:“人在書房里。”
同獵隼一起回來的,還有副都督朱聞的弟弟朱烈。
朱烈今年二十有八,是北疆都督府的長史,主司北疆都督府務。朱聞是副都督,負責邊關防衛,無軍令不得擅。此次必定是有要事,才派了朱烈前來。
葉云亭隨李岐到了書房,就見一個材魁梧的壯漢等在其中,他手臂上還停著只眼的獵隼。
朱烈瞧見李岐,連忙上前行禮,口稱王爺。待看見葉云亭時,便頓了頓,流出疑來:“這位是?”這小公子瞧著斯斯文文,細皮,同他們這些在沙場上爬滾打的糙漢子不同。
王爺邊竟還容得下這等小白臉?
朱烈挑剔地瞧了葉云亭一眼,心想這子骨也經不起王爺一腳踹啊?
但轉念一想王爺如今坐著椅呢,也不能上腳踹了,難怪這弱不風的小白臉還能安生站著。他在心里嘖嘖兩聲,同地掃了葉云亭一眼,心想等王爺養好了,這小白臉說不得就要跑了。
能在王爺邊長久待著的,還是只有他們幾個皮糙厚的老油條。
葉云亭見他滿眼同地看著自己,表逐漸疑。但他還是主報了姓名:“葉云亭。”
朱烈咂了一下,心想這名字好像有點耳。但細想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索便不再糾結,將門一關,說起了正事。
他將后一個黑漆漆的木匣子端出來,罵罵咧咧道:“此番多虧王爺讓獵隼傳信,否則大哥怕是真要中了人的計。”
朱烈說在接到李岐信前幾日,皇帝派出的監軍趙炎一行便抵達了北疆都督府。
北昭幾支邊關軍中都有監軍坐鎮,唯有北疆從來沒有過監軍。
乃是因為老永安王還在時,宗皇帝十分信任他,從未派監軍前往掣肘。以至于到了后來,老永安王過世,李岐承襲永安王爵位,又憑軍功坐上了北疆大都督之位,北疆軍中也一直未曾設置監軍。
李蹤忽然派遣神策護軍中尉趙炎前往北疆都督府充作監軍,這整事就著蹊蹺。朱聞疑心是京中出了事,但派人幾番打探卻只得到些捕風捉影的消息。有說永安王中了毒命不久矣,也有說永安王遇刺亡的……總之沒有一個切實的說法。
而趙炎在軍中行事更是目中無人乖張至極,朱聞越發疑心,便投其所好將趙炎灌醉了,方才從他中問出了確切的消息。
醉酒的趙炎說,永安王功高震主,皇帝視他為眼中釘久矣,如今中毒正中皇帝下懷,以養病之名將人囚在王府,卻又故意不派醫醫治,他來北疆前聽說不可一世的永安王只能跟廢人一樣躺在床上茍延殘,已經沒幾日好活了。而永安王麾下的玄甲軍,甚至整個北疆軍,都將是皇帝的囊中。
朱聞雖然比李岐大上幾歲,卻一向最服氣他。他們這些追隨的兄弟,哪個不是跟著李岐在尸山海中殺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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