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白沒下課就走了,他裹著一校醫給他找的舊羽絨服,低著頭渾氣息鷙往外走。
雖然沒有跑到他面前去,但阮北和秦固離得也不十分遠,兩人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阮北還試著運用他學到的氣,將靈氣灌注眼中去看,都沒看出什麼異常。
“怎麼會……”阮北喃喃道。
東郊鬼不會也不敢騙他,可陸思白上又卻是看不出問題。
秦固垂眸思考片刻,有了主意:“試一下他。”
“怎麼試?”阮北問。
“看我的。”
秦固從自己包里翻出一張雷符,嚇得阮北抓住他的手:“你要用這個?”
不會把陸思白劈死吧。
“不是五雷符。”他展開給阮北看了一下,阮北現在也能看出點兒名堂了,符箓上線條明顯比一般雷符了很多,蘊含的靈氣也了絕大部分。
“這是某個練習雷符失敗的符師留下的,說小雷符。”不過他們不這麼就是了。
阮北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好奇問:“這個有什麼用。”
“沒用。”
秦固把小雷符用特殊手法疊起來:“效果大概跟小孩子玩的那種摔炮差不多。”
這麼一說阮北就明白了,他小時候也玩過那種炮仗,往地上用力一扔就能響,也就聽個響兒。
“那這……”
“再沒用,也是雷符。”雷法天然是諸邪克星,如果陸思白上真有問題,這一道小雷符扔下去,肯定會有反應。
說著,他指間夾著疊三角形的雷符,手腕一甩,就扔在了陸思白背上。
一聲脆響,兩人迅速藏好,陸思白被嚇了一跳。
有行人罵了一句:“正月都過了,還玩炮,熊孩子。”
“熊孩子”秦固挲著下,皺眉看向用力踢了一腳路墩子的陸思白:“沒反應?”
如果陸思白修習了邪法,哪怕藏的再深,小雷符扔上去,他自己沒反應過來,都會做出反應,不會像現在這樣,小雷符真了炮仗。
“咱們還是問問師父吧。”阮北可喜歡背后有靠山的覺,有人撐腰,不懂的還有人教,如果放在早些時候,他就是那種對師門最有歸屬的弟子。
“好吧。”秦固泄氣地看著陸思白平平穩穩走遠,覺得自己還是見識太,以前不該只關注符法。
說到這個,他想到另一件事:“今年的流賽快開始了,你得提前做好準備。”
他本來以為過幾年才用考慮阮北參加流賽的事,沒想到他進步這麼快,特事局的證件拿到手,基本上默認出師了,畢竟特事局也不是什麼生瓜蛋子都要,總得有點兒道行才行。
阮北僵立原地:“什、什麼?”
第105章
參加流賽這種事,阮北之前想都沒想過。
畢竟他門才不到一年,覺還應該在師父師兄們的庇護下,當個搖旗吶喊的小尾,怎麼就突然了參賽選手。
阮北不行,阮北不可。
他恍恍惚惚,晚上回了宿舍,給師父打了個電話。
正事他還是記得的,先詢問陸思白上的異常,能被鬼魂知到的黑氣,斂于人,偏偏他們又檢查不出來。
虧的徐自端是見多識廣的玄門大佬,否則就兩個徒弟這種時不時就遇見各種奇怪又見的例子,他連幫徒弟解決問題都做不到。
那邊徐老道好好琢磨了一番,才給了阮北一個可能的答案。
他說,如果那兩個鬼看得沒錯,確有黑氣收于陸思白,若是不在人中,那就藏在神魂。
那些黑氣是什麼不清楚,反正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阮北對陸思白十分警惕,秦固在一旁出主意道:“要是引他走魂呢?能不能看出是什麼玩意兒。”
“不可。”徐自端一口回絕:“既然未有反應,那必然不在七魄之中,十有八九藏于命魂。”
秦固幫基礎知識掌握不太全面的阮北解釋了一下,大致就是命魂是人之主魂,壽命多寡就看它。
而走魂的時候,并不是三魂七魄全都跑出來了,出來幾魂幾魄不一定,命魂肯定是要留在的。要是沒留,那人就真的死了,回不去斷氣了的那種。
所以黑氣藏在命魂里,就算引得陸思白走魂,也看不出什麼。
阮北依舊不甘心:“就沒有什麼檢查神魂的手段嗎?”
覺這黑氣會是個線索,他太想知道陸思白后的人是什麼了,早點解決早點兒安心。
師父那邊沉默片刻,秉持著知識無錯的理念,他最終還是告訴阮北,唯一的方法是搜魂。
聽名字就不是什麼好法子,也確實如此,這是邪修的手段,以前發明出來,是為了折磨人,挖人家修煉法門的。
搜完魂,被搜魂的人就廢了,三魂七魄損,下一世投胎非傻即殘,甚至有可能又傻又殘。
這種禍及來世的手段,著實險,是最讓人厭惡且難以接的。
徐自端給兩個徒弟講過一遍,著重講了后果,方法沒講。
這搜魂的法本就快失傳了,不過他自然知道是怎麼用的,但沒打算繼續傳下去,這種法沒有流傳下去的必要。
陸思白雖然很壞,壞到阮北覺得他死了自己也不會覺得不應該,但是禍及來生,還是有點兒太過了。
聽師父這麼說,阮北嘆了口氣,沒繼續追問,轉而問起流賽的事。
“師父,我真的要去參賽嗎?”
徐自端跟阮北一樣,初聽這個消息,也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了,他小徒弟,現在的道行已經夠出師的水平了。
能出師就得參加流賽,別的不說,總得讓同行們認識認識的,跟師門關系好不好的,得先認個臉。
第一次出來,能不能拿績另說,先把人認了。
又不是誰都是秦固,第一次參賽就鬧了個天翻地覆認識不認識的一起揍了個遍。
徐自端對兩個小徒弟,可算不上嚴師,他聽出阮北話音里的忐忑,安道:“莫怕,只是普通的流賽,有長者看護,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阮北猶豫了一會兒,推著秦固讓他進宿舍不許聽,然后自己躲在臺上,哼哼唧唧道:“師父,我要是表現得不好呢?”
他們玄清觀可是名門大派,他師兄師侄都那麼厲害,要是他表現不好,該丟師門的臉了。
徐自端啞然失笑,沒想到小徒弟竟然是擔心這個,他本以為他這般天賦,缺什麼都不該缺自信心。
但轉而一想,他平時跟同行沒什麼往,唯一打道最多的秦固,也是個天才,還是個修行多年的天才,估著現在還不明白自己的境界在同輩中是什麼水平吧。
本想跟他講明白,但轉念一想,讓天賦上佳的徒弟保持一顆謙遜的心,不是什麼壞事。
于是他安了阮北一通,只說讓他盡力就好,他年紀小門短,便是這次不,往后還能繼續參加。
阮北一想也是,就跟考試一樣,他第一次沒經驗,學的時間也短,盡力發揮,就算沒考好,知恥而后勇,以后努力拿個好績回來給師父師兄看看。
阮北還想問問秦固流賽績怎麼樣,但又覺得背著他問師父不太好,于是就把這個問題咽了回去。
沒想到他沒問,師父倒是主提起來了:“小北啊,你去參加流賽,一定要記得,千萬別學秦固那混小子。”
“困困?他怎麼了?”
師父長嘆口氣,言又止,最后只說:“你去了就知道了,記得,別學他啊,多幾個朋友。”
阮北:“……好、好的吧。”
雖然沒能解決陸思白上的問題,但他們也不敢這麼放著不管,除了讓東郊鬼繼續監視,還請了個錦城本地的同行幫忙照應著,萬一有個事給他們擋一擋,最起碼幫忙保護一下他家人。
他們兩個,得去參加一年一度的流賽。
以前就秦固一個,他裝病,請假也好請,可大學就不是那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