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大事。”陸思遠覺得就是說一下阮北的況,給他爸看一下照片,十來分鐘就夠了。
“那你跟我來。”陸明海帶著大兒子朝書房走去。
“小爺?”
傭人突然出聲驚得陸思白收回視線:“怎麼了?”
“這水果您還吃嗎?要不我給您換一份?”陸思白手上那個水果碗已經被他得稀爛了。
“不吃了。”陸思白放下碗,傭人立刻收走了。
陸思白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屁下像有針在扎一般,怎麼都坐不安穩。
他糾結不已,恰好傭人來問:“小爺,您要喝茶嗎?”
陸思白靈機一:“多泡幾杯,給爸爸和哥哥也送點兒去。”
傭人猶豫道:“先生在書房的時候,不讓人進去打擾。”
“沒事,你們泡,我送上去。”陸思白催道:“快一點兒,一會兒爸爸就要開會了。”
聽他這麼一說,傭人手腳麻利的泡了一壺熱茶,陸思白端著托盤,滿心忐忑地朝書房走去。
書房里,陸明海已經蹙著眉頭看完了陸思遠存下來的阮北的照片,也聽他講完了他知道的關于阮北的況。
“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很眼,我的室友們說他跟我長得像,可是我看過他照片,發現與其說他像我,不如說他跟爸你還有媽長得像。”
“我心里實在放不下,所以拿來給爸爸看看。”
陸明海凝視著手機上那張最清晰的正面照,沉聲問:“你見過他,跟照片上長得像嗎?”
“像,特別像。”如果不是太像了,他也不會這麼掛心。
“是錦城本地人?”
“對,聽說還是今年的省高考狀元,很優秀的男孩子。”這是陸思遠在帖子上看見的,也不吝說了出來。
陸明海沉默著繼續看照片,在看到一張阮北寢室合照時,皺眉停下,仔細看了會兒旁邊那張小小人臉:“這是……柏苗苗?”
陸思遠很郁悶,但還是老老實實道:“是他,這個阮北跟柏苗苗是同寢的室友。”
陸明海臉不太好看。
就跟大兒子懷疑的一樣,如果單只是像他或者像他妻子的人,他當然不會這麼關注。
可這個孩子同時像他們夫妻倆,他不查一查,自己都沒辦法心安。
現在又莫名其妙跟柏家扯上關系,不管是不是意外,都讓陸明海心憋悶,更加不敢輕乎。
“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別管了,我會安排人去查。”
“好,那我先走了。”陸思遠說完,轉想離開。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陸思遠過去打開門,陸思白端著茶盤,仰頭沖他笑道:“哥,我讓人泡了茶給你們。你和爸談話的時候喝點兒熱茶。”
“已經說完了。”陸思遠接過茶盤,給陸明海送過去。
陸思白討巧賣乖幾句,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陸明海要開會,他就離開了。
出了書房,他腳步輕快地朝自己房間走去,路過的傭人朝他打招呼,他還笑著點了點頭。
回到自己房間,一關上房門,他臉上的笑容收斂的一干二凈。
他手忙腳掏出手機,幾乎哆嗦著打字發消息:
[陸思遠見到阮北了,他起了懷疑,已經告訴了陸明海,陸明海說他會安排人去查!]
[我怎麼辦?我阻止不了他,我該怎麼辦?]
[你說話啊,幫幫我,快幫幫我!!!]
[怎麼回事?]
[今天陸思遠去學校,可能撞見阮北了。]
[正面撞見?阮北見到他了嗎?]
[我不知道,可是陸明海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了,他派人去查了,我瞞不過去的!]
對面沒消息了,陸思白等了一會兒,實在害怕,一個勁兒發消息催促,想討個主意。
那人被他煩到了,不耐煩道:[我跟你說過,藏不好就自求多福,你太沒用了,你說說你能干點什麼。]
陸思白連生氣都顧不得,他現在怕得渾發抖,眼淚都快出來了。
[幫幫我……]
[秦深呢?你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已經心了!再給我一點兒時間,我肯定能把他哄回來。]
陸思白連忙打字道。
他從小跟秦深一起長大,對秦深的再了解不過,也知道如何能打他讓他心。
[這是個機會,如果阮北被接回來,你裝的慘一點兒,秦深會更憐惜你,你們早點兒復合。]
陸思白急了:[可是秦正平他本來就看不上我,我要不是陸家爺了,他更不會允許我和阿深在一起了。]
[秦正平看不上你跟你是不是陸家爺沒多大關系,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他出低賤,一心想讓兒子攀附高門貴,改換門庭,真是做夢。]
陸思白顧不得秦正平做不做夢,但他一點兒也不想失去陸家爺的份,就算要暴,也不能是現在,否則他將陷最艱難的境地。
他不停哀求,說盡了好話。
可那人真的是鐵石心腸,從小到大沒對他心過幾回,陸思白一直都不明白,這人到底有沒有心,什麼樣的人才會讓心。
最后他實在扛不住了,眼淚泛濫,滴滴落在手機屏上。
他猶豫著,最終還是打出來那個字:[媽,求求你了,再幫我一次……]
[不許我媽!]
單從那些黑白方塊字里,陸思白仿佛都能到那人的憤怒瘋狂:[我跟你說過,不許我媽!再敢這麼我,我就讓你這輩子都沒辦法開口說話!]
[我錯了,您別生氣。]
陸思白被那撲面而來的憤怒氣息嚇得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歉。
之后過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收到新的消息。
就在他以為這次通話就這樣結束了的時候,他收到最后一條消息:
[這是我最后一次幫你收拾爛攤子。]
陸思白死盯著這條信息看了好一會兒,眼底突然迸發出興的芒,繃的驟然放松,開懷地躺倒在床上。
雖然對他不好的,但是一向說話算話。
有出手……
呵,阮北,去死!
與此同時,阮北和秦固剛剛吃完午飯回家。
阮北晚上要守夜,可能沒辦法睡好覺,下午就提前休息了一會兒。
睡完起來收拾他爸住院要用的東西,一邊收拾一邊給他媽打電話查補缺。
最后收拾了一包,下午五六點,阮北早早吃過晚飯,就往醫院去。
秦固幫他提著東西下樓,再一次提議:“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去干嘛。”阮北毫不猶豫拒絕了:“那張床你也看見了,那麼,你也去,晚上我們倆總得有一個睡地上。”
秦固笑:“沒事,我抱著你,摔地上也是我給你墊著。”
“滾蛋!”阮北笑罵了一句,接過他手上的東西,催他上樓。
秦固又站了一會兒,看著他上了出租車才轉回去。
醫院離他家不太遠,二十來分鐘車程,阮北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
冬天天黑的早,這會兒已經不見一點兒天,不過錦城這種大城市,到都燈火通明,醫院門口更是人流涌。
阮北拎著行李包,詫異地在大廳停下腳步。
他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他,不聲走到大廳掛分布圖的墻前面,輕聲道:“你們怎麼來了?”
正踮著腳仰著頭看那張大分布圖的妞妞驚喜回頭:“哥哥!”
布丁也汪了一聲,不用妞妞翻譯,阮北也知道他是在跟自己打招呼,順手呼嚕了一把布丁的狗頭。
“我們來看阮爸爸呀!”妞妞穿著阮北才給做好的新服,外搭的小紅斗篷后綴著個大帽子,隨著作一甩一甩的。
小姑娘從自己的小包包里小心翼翼掏出一朵彩紙花,那是阮北教疊的。
“以前媽媽帶我去看生病住院的人,都要送花的,這是我給阮爸爸疊的,是最好看的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