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固自覺走過去把水接過來,店員指了指柜臺上還剩大半的茶,說:“這杯也是你們的,還要嗎?”
剛才阮北接宋嘉熙的績單,順手把茶放在了旁邊柜臺上。
秦固手了一下,涼的,就說:“不要了,再做一杯一樣的。”
“要,不用再做了。”
阮北瞪他:“你浪不浪費啊,我才喝了幾口。”
“冷了……”
“你的檸檬水不也冷的。”
阮北拿起茶猛吸一口,咬著珍珠含糊道:“你該慶幸我剛才忘拿了,不然這一杯全潑你上。”
這是在說他們倆剛才撞上的事。
秦固一點兒不吃虧:“那你給我洗。”
“做夢!”阮北反相譏,說著說著又笑了,覺得自己像個小學生,在這跟他打仗。
“為什麼?我昨天還給你洗睡了。”秦固大聲道。
剛進來的幾個學生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
阮北:“……”
為什麼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啊!
他推開門,幾乎奪路而逃,這地方真的待不下去了。
秦固追了上去,從頭到尾,他都沒給站在一邊看著他們的宋嘉熙一個眼神。
店員正在給客人做茶,最后抬眼,正看見年追跑出去,書包上紅繩編的墜飾跟之前那個俊秀男孩書包上的一模一樣。
莫名紅了臉。
宋嘉熙低垂著頭,手上的績單被攥得皺一團。
剛才,哥哥笑得好開心啊……
原來他不是不笑,只是不對自己笑。
阮北在媽媽常去的水果攤挑水果,姐姐喜歡的草莓肯定不能,壽星公嘛。媽媽喜歡吃糯點兒的香蕉,爸爸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不買榴蓮就行。
今天兩個伯父家都會來,冉姨聽二伯母無意間提了一,知道后也說要來。
阮北將他知道的眾人喜好的水果都買了一點,最后七七八八加起來一大堆,一個大塑料袋裝不下,分了兩袋。
阮北付錢,秦固先上手拎了拎,等阮北付完錢,手,秦固就把輕的那袋給他。
“你不問剛才那人是誰嗎?”阮北突然開口問。
一路上困困科打諢,一句沒問關于宋嘉熙的事。
秦固漫不經心道:“那個什麼白的慕者是吧,不重要的人,問他干嘛。”
阮北停下腳步,疑地打量他。
“怎麼了?”
阮北覺得很奇怪:“你的反應有點兒不對。”
以他對困困的了解,遇見前世欺負過他的人,不會這麼平靜。
秦固眼神移開:“有什麼不對的,你不是不想搭理他們嗎?”
“你不會做什麼了吧?”阮北著急道:“我跟你說,他真的是神經病,神經病殺人都不犯法的。”
他不擔心困困報復宋嘉熙,可他怕宋嘉熙那個瘋子咬上困困。
“別急別急,我沒做。”
秦固輕拍著阮北的肩膀安他:“我真的沒做,這不還沒來得及嘛。”
他本來準備過兩天往那眼神討厭的小孩上拍幾張霉運符,讓他好好走走霉運,別一天到晚閑著沒事來小北面前礙眼。
阮北松了口氣,還沒手就好。
“不要管他,今年之他就會被接走,到時候就沒時間來找我了。”
就跟陸家看不上他一樣,宋家也覺得宋嘉熙拿不出手,被接回去之后好一番調教。
秦固挑了挑眉,沒接話,既然小北這樣說,那他就不主去找他,但如果下次再撞見他來煩小北,那可就別怪他了。
兩人上了樓,阮北拿鑰匙開門,一推開,屋里熱熱鬧鬧說話的人都看他。
阮家屋子小,客廳地方也不大,搬了凳子坐一邊的兩個年輕男人立刻起來接阮北手上的東西。
一個是他大堂哥阮東,一個是也認識,冉家的金牌保鏢,殷卓。
他二堂哥阮南在外地讀大學,回不來,不過禮讓大堂哥帶到了。
阮北從進門起就開始打招呼,從干媽喊到大堂哥,秦固就跟著一起喊,除了干媽沒,反正從小他就是跟著阮北一起喊的。
阮北大伯父和二伯父在廚房幫廚,本來一般人家請客,親戚中眷會主去幫忙,洗菜切菜什麼的。
不過阮家掌勺的是阮爸爸,兩個嫂子進去不太合適,所以干脆就阮家兄弟齊上陣。
所幸阮家三兄弟都沒什麼大男子主義,覺得做飯是人的事,不說廚藝多好,橫豎能上手。
們在里頭忙的熱火朝天,外面阮媽媽招待客人,其實也不需要招待,真的都是特別親近的親戚。
唯一不太的可能就殷卓了,他開車送冉夫人過來,幫著拎禮上門,好客的阮家人留他做客。
阮北放下書包坐過去,殷卓立刻出一個得救了的眼神,往阮北邊坐,秦固二話不說坐在阮北另一邊。
“你怎麼了?”阮北好笑道。
殷卓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汗,趁著阮東被大伯母打發去洗水果,跟阮北告狀:“你哥太可怕了,跟盯犯人一樣盯著我,他干嘛的?不會警察吧,看著不像啊。”
“那倒不是,我大堂哥學建筑的,是建筑師呢,不過我哥為什麼要盯你?”
“我怎麼知道?”殷卓也納悶:“我又沒得罪過他。”
正說著,阮東端著洗好的水果過來,阮北立刻把他拉過來,直接問道:“哥,你為什麼盯著卓哥?”
殷卓:“……”這麼直接嗎?
阮東沒好氣了他一指頭:“小傻子,你問他!”
阮北捂著額頭,一臉無辜:“卓哥說他不知道,還有我不是小傻子。”
阮東眼神凌厲掃向殷卓:“不知道?上周六,是你跟西西在學校外面吃飯吧。”
大晚上約孩子吃飯就算了,還吃麻辣燙,他要是個普通窮學生也沒什麼,看他收拾得人模狗樣的,結果連頓正經飯菜都舍不得請,他妹子是這麼好騙的嗎?!
殷卓還沒說話,阮北先炸了:“你為什麼跟我姐一起吃飯?!”
他姐搭殷卓的順風車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要請吃飯也不至于拖到這會兒。
而且他姐長的好看,自高中起就一直有男生追,不過可能小時候霸王當久了,他姐看哪個同齡男生都覺得是弱,得衡量一下打不打的過。
其實自從男孩子開始發育之后,他姐早就不能憑著孩提前發育的高和敏捷的手將男孩子打哭了,可后來也沒哪個男孩傻到去跟打,所以阮西仍舊認為沒人打的過。
偏偏又不喜歡那種又高又壯渾疙瘩的,到現在沒談過,當然也不會隨便跟男生,晚上,單獨,一起吃飯。
殷卓:“……是你姐請我的。”
阮東:“什麼?路邊攤你還要西西請你?”
他和阮北沒控制住音量,吸引來太太團們的目,阮媽媽和兩個嫂子小心觀察打量,冉夫人不贊同地道:“阿卓,談不能這麼小氣,玉生當初追我的時候,連飯錢都不夠,還惦記著給我買花兒呢。”
“是不是工資不太夠用?那再給你加點兒?”
“不是,夠用夠用……這個……”殷卓真急出一頭汗:“這個說來話長。”
阮北抱著雙手冷笑:“那你慢慢兒說。”
我就是讓我姐搭個順風車,可沒想讓你泡我姐。
殷卓:“……”
“你說啊,不是解釋嗎?”阮北看著殷卓的眼神,從崇拜的高手大哥變拱自家水靈靈小白菜的豬。
殷卓頭疼,他想起那姑娘雙手合十可憐求他不要把那天發生的事出去,尤其是家里人,就覺得沒辦法開口。
抬眼,一屋子人虎視眈眈盯著他。
他太難了,真的。
他寧愿一個人面對十個持槍歹徒,也不想深陷現在這兩難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