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馴跳了車，在地上滾了兩圈站起來，陸言從車窗里爬了出去，從開啟的后備箱里掏出裝備，將子彈帶掛在上，槍匣拋給了蕭馴，兩人順著天橋的橋墩支撐向上爬，從欄桿上翻了過去，離開隧道的地鐵也在時間計算之中，陸言翻攀了上去，形幾次向前閃現，借著地鐵的速度帶，使用了伴生能力超音速，空中只余下他后的一串殘影。

“forfreedom。”兩人離開時，習慣用這句話來測試通訊是否正常。

“forfreedom。”畢攬星回答。

車子只不過臨時降速，他將兩人放下后隨即加速，頂著警燈，逆著車流朝IOA總部大廈返回。

總部大廈的氣氛比畢攬星想象得還要僵，走廊里的科員和特工來往匆匆，有的人甚至急到等不及電梯，從樓梯間向上跑去。

畢攬星也索跑了樓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搜查科辦公室，用鑰匙打開門鎖，再刷指紋推開了門。

里面卻空無一人。

他了干的，拿出手機給組長書打電話，一直占線，于是直接打給了組長本人。

許久，蒼小耳才接了電話，聽起來嗓音微啞，應該是已經在理許多棘手事件。

“組長，新任搜查科長在哪兒？我很急，海濱廣場正到蛇目亡靈召喚襲擊。”

“什麼？又一個……”蒼小耳了鼻梁，“新任搜查科長是從軍備科調任來的，但蚜蟲市突然發亡靈恐怖襲擊，軍備科更忙碌，我讓他先回軍備科了。”

“那搜查科呢？”畢攬星遏制不住抬高了嗓音，“蚜蟲市區有十六名特工加行，相互之間通聯絡沒那麼迅速，沒人指揮的況下發揮不了最大作用，而且我們在考試里對付過蛇目，有經驗。”

蒼小耳又忙著在電話對面安排其他任務，終于分出力口氣回答他：“我已經在聯絡軍方了，PBB在市區有部署，小星你別搗了，去干點力所能及的事兒，剩下的我會安排。”

“組……”沒等畢攬星說完，電話就急忙掛斷了，再打過去只剩占線的忙音。

他在辦公室里轉了兩圈，靜靜地坐到了沙發上，攤開手心，白楚年留下的便簽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攥爛了，自由鳥徽章的棱角扎得他手心麻木，沁出了幾個點兒。

他并不覺得無助，反而腦子里一直在涌現一套一套不同的戰，大腦在最張的時候反而比平時轉得更快了。

在蚜蟲島特訓基地學習時，白楚年先把他安排到了戴檸教班里學習格斗，等他訓練到格斗技巧足夠自保時，就被戰班的紅蟹教搶走了，期間紅蟹教時常會把他推到側寫班蹭鄭躍教的課，而每一次畢攬星向白楚年談起各種課程上的收獲，白楚年都是一副早已了解的神態，若說這一切沒有白楚年的授意，基本不可能。

他能覺到白楚年不僅在用心培養自己，幾乎每一個學員的優缺點他都了如指掌，訓練手段狠得令人發指，可那些針對極強的魔鬼訓練又確確實實帶給他們每個人最大的提升。

白楚年可以輕易掌控全局，甚至將他自己的命運都計算得清清楚楚，他似乎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離開，而當他離開時，不會不負責任地拋下一切，而是給搜查科留下了得以為繼的未來。

便簽被他攥碎了，邊角掉落到地上，畢攬星才發現標簽背面的角落里寫著一行幾乎看不見的小字：“聽話的好學生當不指揮，我從不走眼，卻沒有證據，你承認嗎。”

畢攬星略作沉默，掌心滲出劇毒將便簽溶化消失，然后凈雙手，坐在了白楚年的位置上，打開電腦，尋找加程序啟。

這一切他做得行云流水，即使新搜查科長上任也不會比他更練，因為在白楚年瀕臨惡化不得不用解離劑維持理智期間，都是畢攬星在替他工作，被迫悉著搜查科長每天要應對的事務。

連這些也在他的算計之中嗎。

加程序啟后，活特工發送過來的請求和問詢氣泡滿了屏幕，畢攬星練地優先讀取蚜蟲市區特工消息，并按照區劃縱向排布，每個區發生的事件便一目了然了。

從特工發來的臨時報告中得知，已經有三個亡靈召喚從城市邊緣出現，并在向城市中心突進，造破壞最大的就是出現在海濱廣場的蛇目亡靈召喚。

畢攬星連通了海濱廣場的通訊，并調出了同地點的各方向監控，并向技部發送了一個無人機申請，要他們發無人機在海濱廣場區域給予畫面支持。

技部收到搜查科的申請時，還以為是新任搜查科長發來的呢，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同意，并放出了兩架無人機前往海濱廣場。

有了無人機實時傳送的俯瞰畫面，局勢一下子清晰起來。

蛇目盤踞在海濱廣場的建筑尖頂上，眼眶空，那兩顆灰的暫留眼在空中漂浮著追逐逃竄的濱海居民們，有的人驚恐地回頭看了一眼，與那灰眼球對視，便當場化倒地，慘哭嚎著逐漸石化，待到全部石化后，眼球從石化尸眼眶中剝離，飛到空中，形新的浮空之眼，再去追逐下一個人。

有的居民利用小聰明想對付蛇目，出隨帶的餅化妝鏡，企圖利用倒影來逃跑，但這竟然同樣會被石化。

天空上的浮空之眼數量呈指數式炸增長，在天空中如同集的黃蜂，死命追逐著人群。

負責疏散的警員不得不捂住眼睛開槍，可浮空之眼積本就不大，又在空中肆意漂浮，子彈很難命中，而即使僥幸命中一顆眼球，消滅的速度也遠抵不上浮空之眼增多的速度。

IOA醫學會在海濱廣場外搭起臨時救助站，穿著白大褂戴著IOA紅十字白鴿袖章的實習生們在韓醫生的帶領下忙碌地掰安瓿，調配藥劑，給局部化的市民們注緩解疼痛，耐心地安著驚恐的市民。

蛇目被市民們發出的哀嚎和尖聲吸引過來，扭著蛇尾向救助車沖過來，被陸言從正面截住。

陸言拿海濱商店出售的運頭帶當眼罩，遮住視線，M2能力四維分裂發，與他并排出現了一串六十個時間軸上的陸言，其中一個摘掉眼罩，用自己被蛇石化的代價來給其他兔子報位置。

蛇被六十個速度飛快、并在狡兔之窟中穿梭的陸言閃得眼花繚，上不斷挨子彈，疼痛使他不得不調轉方向，放棄捕食那些哀嚎的人類，轉逃去了新二區的方向。

救助車重獲安全。

韓行謙的A3能力天騎之翼雖能消除己方負面狀態，卻也只能消除市民們的石化狀態，但已經化損的肢就是損了，就算消除了化狀態，痛苦也只增不減。

被石化的市民和警員越來越多，韓行謙的能力消耗也漸漸變得快了起來，正當他不經意回頭，余卻瞥見了遠教堂頂上閃過反，似乎有狙擊手趴在教堂頂上。

這時，有幾顆浮空之眼沖破了警署的防線，無孔不地鉆進了救助車附近，韓行謙避開視線掏出手槍，但不依靠任何倒影去擊，幾乎是不可能命中的。

一發狙擊彈著他的擺掠過，準確地穿過了浮空的眼球，眼球出一團灰白霧氣隨即消散，接連幾發狙擊彈彈無虛發，將救助車附近的浮空之眼全部清除殆盡。

韓行謙似乎有所預，出手機看了一眼，第一條便是蕭馴發來的消息：

“請放心工作，不會有東西干擾到您。”

韓行謙微微皺眉，空回復：“遠距離與浮空之眼對視也會到石化攻擊。”

蕭馴回復：“我蒙著眼睛。”

——

教堂頂上，蕭馴從T恤下擺上撕了一條布料蒙在眼睛上，依靠M2能力獵回鎖定來搜索目標，再利用J1能力萬能儀表盤確測距測速瞄準狙殺。

教堂大門閉，人們躲在長椅下發抖，即便如此，仍然有人不慎抬起頭，與彩玻璃外的浮空之眼對視，傷者撕心裂肺地嚎，抱著石化的滿地打滾，其他人更是嚇得瑟瑟發抖，藏在椅下不敢彈。

撒旦安靜地坐在長椅上，單手托著圣經，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因石化而痛苦哀嚎的人面前，蹲了下來，抬起手，之間掛的金懷表垂落，指針向后倒退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