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被撞得一一，隨時要倒下來的樣子。

年紀大些的年用力抵著門，小些的圍到阿星邊：“阿星哥哥，來了好多好多人！”

“有多？”阿星問門人。

門人臉不大好看：“估有三四十人。”

阿星聽了，皺了皺眉。

前兩次也就幾個人來，今日竟然來了這麼多。他們這邊的人加起來是不，可老的老，小的小，沒一個能打的。

看著被撞得震天響的大門，阿星有些不放心，側頭勸林好：“他們人太多，你還是去屋子裡待著吧。”

林好面平靜：“既然趕上了，正好看一看。”

“萬一等會兒起了衝突，他們傷著你怎麼辦？”

著搖搖墜的大門，林好語氣淡淡：“他們來，不是打架的。”

圍過來的一個孩子好奇問：“那他們是來幹什麼的呀？”

林好看向發出疑問的孩子。

那是個六七歲的男，雖然瘦瘦小小穿著有些大的布裳，勝在乾淨齊整，一點看不出當過乞兒的痕跡了。

“就是來噁心人罷了。”林好了男的腦袋，給出瞭解釋。

阿星聽了這話微微抿脣，大步走了過去。

抵門的幾個年見他過來，紛紛以眼神求助。

“我數到三，你們立刻出門栓避到兩邊，聽好了嗎？”

幾個年點頭。

“一，二，三——”

隨著阿星喊到“三”，幾個年飛快往旁邊一躲。大門猛然開了，猶如洪水沖垮河堤，瞬間涌進來一串人。

這些人一個疊一個，以狗吃屎的姿勢撲倒在大門。

“哈哈哈——”這場面令不孩子拍手笑起來。

阿星面無表看向門外，就見前兩次帶頭來的乞丐站在門外，離著門檻有半丈遠的距離。

“你到底想怎麼樣？”阿星繞過掙扎著要爬起來的那幾個乞兒，走到帶頭的乞丐面前。

那是個中年乞丐，衫襤褸，眼神渾濁，面對阿星的質問突然抹起眼淚：“求求你讓我們住進去吧，這麼冷的天在外面會凍死的……”

他這一哭，跟著來的乞丐都哭起來。

阿星不爲所：“你第一次來敲門，我就說過了，我們這裡只收留十二歲以下以及五十歲以上的乞兒，你們不符合條件。”

“他們是人，我們難道就不是人嗎？就該在大街上凍死？”

中年乞丐這話頓時激起同伴的不平，七八舌道：“就是啊，我們也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這些日子雪下個不停，早就扛不住了。你既然行善，爲何不好人做到底，給我們一條活路呢！”

林好冷眼看著，低聲吩咐寶珠幾句。

寶珠點點頭，把燒火往林好手中一塞，趁溜了出去。

乞兒的哀求令阿星惱火不已。

阿好說得對，這些無賴不敢手，純粹是來噁心人的。

把這些明確拒絕卻還來擾的乞兒稱爲無賴一點不過分，他們既不是懵懂無知的兒，也不是衰多病的老人，淪爲乞丐大部分是不想幹活。

當然也有數是不得已的，比如阿星兄弟。一開始流落街頭，阿星試著找活計養活弟弟，卻發現長得好在這時候了他們兄弟最大的不幸。連續遇到打他歪主意的人不說，弟弟因爲無人陪著被拐子盯上，他拼了命才搶回來。走投無路之下，阿星抹黑了自己和弟弟的臉爲了乞兒，無論好壞至會在一起。

那時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弟弟快些長大，他們就能賣力氣爲生了。

也因此，阿星格外看不起有手有腳卻不想做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們要是凍死了，怪我家沒給你們活路？”

中年乞丐哭喪著臉哀求：“實在不行，給我們一角屋檐遮風擋雨也行啊。”

阿星再明白不過，這些聽起來可憐兮兮的話不過是這些乞兒脅迫人的手段，真要心讓這些人住下，轉頭就會要求管飯。

“一角屋檐能遮什麼風雪？”阿星角掛著譏笑，“不是有收容乞兒的火房嗎，住一晚只要一文錢。你們一日還討不了一文錢？”

“哎呦，咱們是乞丐，又不是做工的，討錢哪有個定數呢。”中年乞丐委屈解釋。

阿星毫不客氣揭穿：“不是每日都有風雪，把天暖時討到的錢攢下，不就有支付火房的錢了。”

討到錢的乞丐湊到一起喝酒吃，及時樂，這種景他瞧多了。

中年乞丐一滯，心道這小子怎麼這麼清楚呢？

他自然認不出眼前這個貴公子模樣的年曾是他們中的一員。

“公子哪知道我們乞兒的苦啊，偶爾多討幾個銅板，生上一場病就沒了，哪有多餘的錢去住火房。”

阿星不與這些無賴糾纏，冷冷道：“那你們就去別人家問問，願不願意給你們一角屋檐遮風擋雨吧。”

見阿星轉，中年乞丐猛然跪下抱住他雙：“公子可憐可憐我們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隨著他這一跪，更多的乞兒跪下來乞求。

阿星黑了臉，強忍住踹人的衝。

這時一隊兵趕來，爲首差喝問：“怎麼回事兒？”

無論是阿星，還是賴著不走的乞兒，以及看熱鬧的人，全都驚呆了。

差不都是事結束纔會出現嗎？

衆人茫然看著這隊差走過來，聽爲首差問：“哪位報的？”

林好站出來，平靜道：“是我。”

阿星面異。

阿好解決麻煩……這麼直接的嗎？

中年乞丐是個無賴漢，不像尋常百姓見到府的人那麼侷促，反而深知先下手爲強的好。他立刻換了跪著的方向，哭道：“差爺，我們可沒做壞事啊！這家主人收留了很多乞兒，我們是來求大善人給個活路的。”

跪著求人可不犯法，差來了又怎麼樣？最多是把他們驅散。現在驅散了，明日再來，看誰熬得過誰。

其他乞兒幫腔：“是啊，這麼冷的天，我們要凍死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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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中年乞丐所料，領頭差只是揮揮手：“散了散了，聚在人家門前像什麼話！”

跪地的乞兒站起來，就要閃人。

“等等，不能散。”

衆人看向出聲的。

林好震驚著領頭差：“差爺，他們強闖民宅，你們都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