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說著,直瞄長順。
長順納悶了:“長寧,你向世子稟報事,看我幹什麼?”
長寧咳了一聲:“長順你得迴避一下。”
長順立時瞪大了眼睛,委屈看向祁爍:“世子,你看他——”
祁爍淡淡道:“那你就回避一下吧。”
長順一滯,垂頭喪氣避到了遠。
“說吧。”
長寧湊上來:“世子,林二姑娘帶回兩個乞兒。”
祁爍一笑:“林二姑娘心善。”
長寧有些急:“不是啊,林二姑娘認了大的那個乞兒當義兄。”
祁爍眸微閃,聲音依然平靜:“義兄?”
“對啊。”長寧臉上掛著擔憂,“世子您沒瞧見,那乞兒長得可好了。您說林二姑娘怎麼想的啊,隨便撿回來一個乞兒就認了義兄?”
肯定是看那乞兒長得好!
長寧義憤填膺。
“知道了。”祁爍隨手拿起書卷,看起來。
“世子——”
“還有事?”
“沒……可林二姑娘——”
祁爍皺眉:“林二姑娘這麼做自有道理,此事不必再提。”
長寧應了聲是,暗暗爲自家世子著急。
長順走過來,沒好氣看了長寧一眼。
世子和長寧之間竟然有了,痛心疾首啊!
兩個小廝立在祁爍左右,保持著安靜。
祁爍著書卷,有些出神。
長寧暗暗搖頭。
世子口不對心,委屈的還是自己啊!
忽然祁爍起,大步向外走去。
兩個小廝對視一眼,忙追上去。
天有些冷了,看著明,卻沒多熱度。街道兩旁的樹已掉了葉子,出禿禿的枝椏。
祁爍不疾不徐走著,如閒庭散步。
長寧跟在後面,有些疑。
原來世子不是去找林二姑娘啊。
前方圍滿了人,時不時傳來喝彩聲。祁爍走過去,爲人羣中的一員。
人們圍看的是如意班。
如意班是京城頗有名氣的雜技班,經常會被富貴人家請去表演,若是沒有富貴人家請的時候,就會在橋頭這片開闊的空地賣藝。
祁爍的視線落在如意班舞刀的年上。
年材纖細,作靈活,長刀如他延的手臂,揮展自如。
長寧順著祁爍視線看向年,暗暗驚疑。
這個年小楓,本是街頭自由賣藝的,後來被如意班收下,算是有了著落。
不知爲何,世子對這個賣藝年格外關注,已經來看好幾次雜耍了。
祁爍靜靜看著如意班的表演,隨著人羣喝彩,輕輕拍手,如每一個看熱鬧的人。
如意班表演結束,有幾人端著銅鑼等向人們討賞。
小楓的年託著木盤,走向祁爍。
祁爍看了長寧一眼。
長寧會意,掏出一串銅錢丟在木盤上。
小楓連連道謝,走向下一個人。
祁爍深深看小楓一眼,轉走出人羣,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林好和一個年。
他餘往年面上一掃,不聲向林好打招呼:“林二姑娘出去啊。”
青鹿寺之行,毫無疑問拉近了二人距離,林好笑道:“和我義兄出去逛逛。”
“義兄?”祁爍正大明把視線落在阿星面上。
阿星明顯不適應,繃著表接祁爍打量。
這個帶著小廝的公子,纔是與二姑娘一樣的人。不像他,換上華服的乞兒隨時會被打回原形。
“才認的,我義兄阿星。”林好介紹完,對阿星道,“這是靖王世子,就住在將軍府隔壁。”
阿星一驚。
竟然是小王爺。
“見過世子。”阿星聲音發。
祁爍微笑:“不必見外,我與林二姑娘自相識,再悉不過。你是林二姑娘的義兄,那我們也算朋友了。”
阿星實在不知該怎麼說,只能笑笑,心道堂堂小王爺竟如此平易近人。
看出阿星的侷促,林好與祁爍道別:“世子要回府吧,我們先走了。”
“你們去哪裡逛?”祁爍面不改問。
林好神有些古怪。
靖王世子不像這麼八卦的人啊。
“就……隨便逛逛,阿星知道許多我沒去過的地方。”
祁爍彎脣:“我也有許多沒去過的地方——”
迎著驚詫的眼神,他笑了笑:“林二姑娘若去了有意思的地方,回頭和我講講,我也去逛逛。”
林好神恢復了正常:“好。”
還以爲靖王世子要一起去逛逛呢。
與祁爍分別,林好與阿星從西城逛到東城,日頭眼看就要落下。
阿星終於忍不住問:“你不累嗎?”
“是累的,我們在茶肆歇一歇,坐車回去吧。”
路邊茶肆擺了幾桌,因是東城,喝茶的一看就是尋常百姓。
看著神如常捧著茶碗喝,阿星越發覺得奇怪。
二姑娘可真不像大家貴,在這種地方喝茶竟一點不嫌棄。
“不嗎?”林好發現阿星捧著茶碗發愣,問道。
阿星迴神,咕咚咕咚把茶喝完。
“阿星,明日你隨劉伯練完拳腳,咱們再出來逛逛吧。”
阿星下意識皺眉:“二姑娘——”
“說了我阿好。”
“阿好……”阿星著自己習慣,“你要我帶你到看乞兒做什麼?”
林好沒有打算瞞著阿星:“我想看看京中年老和年的乞兒大概有多。你發現沒,今年這個時候比起去年要冷得多,等進了臘月他們恐怕要熬不住的。”
阿星震驚睜大了眼:“難道你想把這些乞兒都帶回家裡?”
“這倒沒有。我打算給他們提供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熬過這個冬天再說……”林好沒有在意阿星複雜驚愕的神,道出疑,“走了這些地方,我發現年老的乞兒並不多。”
阿星沉默片刻,聲音有些悶:“年老衰的活不久的。”
爭不過壯年乞丐,也不如年的乞兒惹人同,上十天半月就差不多了。
林好默了默,問阿星:“你能幫我嗎?經常和乞兒打道,我沒那麼方便。”
阿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道:“這麼多乞兒,你打算一直養著他們?”
“當然不,這只是第一步,後面還有安排的。”
聽林好這麼說,阿星才點了頭:“與乞兒打道的事,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