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華緩緩眨眼,看向靖王妃。
靖王妃握著的手,又問了一遍。
孫秀華心中掙扎了一瞬,赧然道:“不知怎的腳下一,就掉進湖裡了……給姨母和表妹添麻煩了。”
爲何落水,難道走在邊的表妹毫沒有察覺?
可表妹什麼都沒說。
還能說什麼?說武寧侯府的二姑娘唐薇故意絆,害落了水,讓姨母替主持公道?
孫秀華在心裡自嘲一笑。
算什麼,一個寄人籬下的孤罷了,姨母會爲了得罪武寧候府,得罪太子妃,得罪太子?
說出來,姨母什麼都不能做。因爲無能爲力,說不定反會怪不懂事。
還沒那麼不識趣。
靖王妃拍拍孫秀華的手:“怎麼是添麻煩呢,你沒事就是萬幸。”
“姨母,我想睡一會兒。”
靖王妃替孫秀華掖了掖被角,聲叮囑:“等喝了驅寒湯再睡。”
孫秀華乖巧點頭。
靖王妃這才放下心來,帶著祁瓊離開。
出了門,祁瓊道:“母妃對錶姐比對我們溫多了。”
靖王妃瞪兒一眼:“不看看你表姐今日遭了多大的罪。我還沒顧上說,你們吃酒不是在玉園麼,怎麼跑到竹園去了?”
若不去竹園,就沒有落水的事了。
祁瓊冷笑:“還不是唐薇,非要去竹園看小鹿。那麼多貴被勾起了興趣,兒也不好拒絕。”
靖王妃皺眉:“武寧侯府這位二姑娘不怎麼樣,以後你遠著些。”
祁瓊一臉無奈:“兒也不想和打道,可總往我邊湊,又不好得罪狠了。”
外人看來王府尊貴無比,可早就知道在京城與在北地時不一樣的。
有的人,這個郡主也要忍著。
“這麼說,瓊兒不喜歡唐二姑娘?”靖王妃有些驚訝。
唐二姑娘常約兒一起玩,還以爲兩個人合得來。
祁瓊撇了撇角:“放眼京城,真心喜歡唐薇的恐怕沒幾個。”
真敢得罪的也沒幾個。
祁瓊突然想到了林好。
先前在玉園,林好對唐薇不假辭,別說還讓人舒適的。
“傻丫頭。”靖王妃看著兒的神頗有幾分恨鐵不鋼,“怎麼這麼實在,不喜歡又不代表要得罪。”
祁瓊眨眨眼。
母妃又要出什麼驚人言論了?
“比如喜歡聽張三,你偏偏說李四;喜歡遊山,你偏偏喜歡玩水。相起來不順心又無可指責,久而久之就不往你邊湊了。”靖王妃指點著閨。
“兒教了。”祁瓊想了想,“可要是喜歡哥哥呢?”
靖王妃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母妃小心。”祁瓊手把靖王妃扶住。
靖王妃抓住兒的手,似是了好大驚嚇:“喜歡你大哥還是二哥?”
“兒只是有這個擔心……”
靖王妃深以爲然:“擔心得對。”
可不想要唐二姑娘那樣的兒媳婦!
看來兩個兒子的親事要抓了。
母說話間,已到了林好暫歇之。
這個時候林好剛換上乾爽裳,正準備告辭回將軍府。
見靖王妃進來,林好與林嬋齊齊施禮。
靖王妃上前,握住林好的手:“今日多虧林二姑娘了。”
“王妃客氣了,恰好我懂些水,救孫姑娘只是舉手之勞。”
靖王妃搖搖頭:“這可不是舉手之勞。便是懂水,下水救人也有風險,何況還有那麼多人在。”
即便不考慮安全,一個子當衆跳水救人也需要勇氣。
姑娘家,需要顧忌的永遠比男人多,承的也比男人多。
“林二姑娘的善舉,靖王府不會忘的。以後若遇到麻煩,儘管來找我。”
聽出靖王妃這話不是客套,林好笑著點頭,提出告辭。
“瓊兒,替我送送兩位林姑娘。”
送走林好姐妹,靖王妃去了祁爍那裡。
“母妃您來了。”次子祁煥也在,見靖王妃進來,忙打招呼。
靖王妃看向換過裳的長子,見其臉還好,總算放下心來:“聽說你跳湖救人,可把母妃嚇了一跳。”
“讓您擔心了。”
靖王妃猶有不滿:“那麼多人,懂水的不止你一個,逞這個能幹什麼。”
不是說別人救得,兒子救不得,可爍兒有心疾啊!
靖王妃一個眼刀飛向次子:“煥兒不是會水麼,怎麼讓你大哥下水了?”
祁煥:“……”實不相瞞,與大哥比,他總覺得自己是撿來的。
“大哥作太快了。”祁煥有些委屈,“還沒反應過來,大哥就跳下去了。”
他都以爲認錯人了,那道急切果斷跳湖中的背影,完全不像平日從容淡然的兄長。
“我們聽到靜趕過來時已經有一會兒了,兒子擔心遲了會出事。”
這個擔心倒是有道理,只是靖王妃心裡還有些疑:誰都知道時間久了會出事,爲何只有爍兒毫不猶豫跳下去了?
這說明爍兒最心善——呸,最心急。
一個猜測閃過靖王妃心頭:爍兒該不會對秀華有意吧?
這種猜測就不能直接問出來了,靖王妃決定暗暗觀察些時日。
“對了,報信的丫鬟怎麼說你是被人救上來的?”
京城這邊沒人知道,爍兒與煥兒都懂水,且水不錯。
祁爍面尷尬:“跳湖裡後,腳筋了。”
“就說不要逞能!”靖王妃一陣後怕。
“以後不敢了。”祁爍笑著應了,不著痕跡轉了話題,“表妹與林二姑娘如何了?”
“你表妹沒什麼大礙,林二姑娘也回府了。”
見長子確實沒事,靖王妃擡腳離開。
“大哥,我也回去了。”祁煥走了兩步,轉回去,“大哥,你當時真的腳筋了?”
“不然呢?”祁爍挑眉。
祁煥嘿嘿一笑:“要是我跳進湖裡纔想起來湖裡的姑娘有兩個,我也會腳筋。”
不救人良心不安,救人後恐怕惹一麻煩,他當時就是小小猶豫了一下,大哥就跳下去了。
“我沒想那麼多。”祁爍閉了眼,神有些疲倦。
那個時候,他只有一個念頭:再不想看到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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