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芳沒有陪同楚昭去見謝燕來,當然,家裡發生的事,就像流水一樣,總會彙集到他面前。
“竟然差點打起來。”蔡伯說,“他們有什麼可吵鬧的?”
謝燕芳低頭忙碌,隨口說:“兩人本就是不打不相識。”
蔡伯道:“都算計到公子你這裡了,何必再去多此一舉,兄弟兩個都算計,楚小姐也不怕崩壞了牙。”
謝燕芳笑說:“蔡伯,不要對一個小姑娘如此苛刻,無父無母在邊,了欺負,想辦法反擊,是人之常,也是值得稱讚的,如果是我,我也會這樣做。”
“你怎麼總是把一個小姑娘和你相提並論。”蔡伯無奈,“你真把這小姑娘當年時的你了?”
謝燕芳哈哈笑:“只是有些像我年時那般有趣罷了,如果真像我的話——”
他提筆在一封信上輕輕一勾。
“我會殺了。”
只有他知道他自己多可怕。
.......
.......
馬車搖搖晃晃離開了謝宅,楚昭靠著車廂上閉目,似乎是累了。
阿樂在一旁哎呀一聲。
“怎麼了?”楚昭忙睜開眼,看到阿樂手裡晃著一個小葫蘆,像是葫蘆又像是蟈蟈籠子,小巧可,碧綠瑩脆。
所以這是一個——
“用葫蘆雕刻的蟈蟈籠子。”阿樂笑說,“是阿九的,婢們讓我看,我忘記了,給拿出來了。”
想了想又哼了聲。
“拿就拿了,就當是給小姐你賠罪。”
將蟈蟈籠子塞給楚昭。
楚昭笑著接過,拿起來在手裡晃了晃:“那我們回去抓個蟈蟈養著。”
阿樂笑著點頭,又嘆口氣:“這個阿九,脾氣還是那麼差,我覺得他不會幫忙的。”
楚昭道:“我其實也不知道他幫不幫,試一試。”
“幾顆藥丸是不是太了?”阿樂說,了錢袋,“我們現在有錢,把藥丸上鍍金怎麼樣?”
楚昭被逗得哈哈笑:“他哪裡會在意這個。”
阿樂沒有笑,愁眉:“那怎麼說他?”
楚昭說:“用心吧,指不定,他就心了。”
心是什麼?阿樂更不解了。
“很多啊,你做的藥丸就是,我去看他也是,說的話也是。”楚昭笑,“無所不是,就看哪個打他。”
這次阿樂哈哈笑:“小姐你去看他就算了吧,你都差點跟人打起來。”
楚昭也跟著笑:“他是招打的嘛。”
主僕兩人在車裡嘻嘻哈哈頭笑,馬車咯噔停下。
“小姐。”車伕怯怯說,“有人——”
有人攔車嗎?又是樑沁嗎?阿樂氣勢洶洶的掀開車簾“誰——哎?”
話沒喊出來,看到站在車前的人,忙收住話音。
車前的人已經被阿樂兇狠的樣子嚇了一跳。
“阿樂姑娘,我,我是來,唉,這件事都怪我。”張谷面漲紅,“是有不人到驛兵營打聽,我已經叮囑過大家不要說話,但不知怎麼,話傳出去——”
他說著低頭施禮。
“說什麼也沒用,我給楚小姐賠罪——”
楚昭已經從車上跳下來:“張軍爺,你快起,這件事跟你們無關。”
阿樂跟著跳下來,聽到楚昭的話,便搶著扶張谷。
“我知道不是你們。”楚昭誠懇說,“這件事是——”
張谷面不安,急道:“不會是阿九的。”
楚昭看著他,停下說話。
“阿九不是那種人。”張谷說,說完了又有些尷尬,阿九又是哪種人呢?謝燕來那種人。
謝燕來是什麼人啊,謝氏門庭的子弟,殺人放火縱橫鄉里的人——
他哪來的資格對這個孩兒篤定,不是阿九。
“楚小姐,我也是瞎猜的,只是,當初阿九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張谷垂下頭低聲說,“他都不許我們開你玩笑,也從不提你,回到京城,他就銷聲匿跡。”
“是。”楚昭輕聲說,“我知道,不是他,如果他真有此意,哪裡會等到現在。”
他不僅沒有此意,還避開,作爲謝家的子弟,他對謝燕芳都半句沒有提。
明知家裡要結識楚氏,但卻閉口不提。
再看蕭珣,明知步步退避,卻步步,一而再再而三,還總是用這種男下作手段——
張谷看著孩兒眉目肅立,不由後退一步,打了個冷。
這是說反話?
楚昭察覺失態,忙收起神,聲說:“真不是他,我們已經見過了,而且也知道是誰幹的。”
我們?張谷注意到這個詞,提著心徹底的放下來,果然兩人已經見過面了,那就好那就好,男之間最怕誤會,見了面說開了就好。
楚小姐已經去過謝家,也算是見過長輩了。
既然長輩都知道了,這件事就不算個事了。
“阿九他還好吧?”張谷忍不住問。
楚昭笑了:“不好,被打很慘,趴在牀上都起不來。”
笑的還開心?這是小兒的趣?張谷出一笑,又想到阿九是因爲什麼被打,笑又散去。
“那他真做了那件事?”他問。
這軍漢淳樸,此時臉上神複雜,有心痛有憤懣有茫然不知所措——楚昭收起笑,認真說:“我不知道,我問他了,他沒回答我,張軍爺,如果他真做了,那他如今就是活該。”
張谷點頭:“對,楚小姐說得對,他如果作惡,就是惡人,就該有報應。”
如果不是,就不會有報應的。
楚昭一笑:“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不安,本該讓人去先告訴你們一聲,但我實在沒有什麼信得過人手,讓張軍爺你親自跑一趟。”
張谷心又了,跟先前害怕抖不同,這次是的,這聰明伶俐又平易近人又待人如此誠心的孩兒,真是——楚將軍之福啊。
誰不想要這樣的兒啊。
“阿福小姐,你這樣說,我就真擔不起了。”他說。
這一聲阿福讓楚昭笑意更濃:“對,張軍爺,我啊,認識你們的時候是阿福,在你們面前,就永遠是阿福,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知己知彼。”
張谷哈哈笑,中積鬱一掃而。
“好,阿福。”他說,拱手一禮,“以後有用得著,儘管開口。”
楚昭對他一禮:“好,那我到時候就不會客氣了。”
送別了張軍漢,楚昭坐車回到家中。
楚棠正等著。
“你真去見謝三公子了?”問。
楚昭笑道:“這謠言男之事,不是我一個人的事,當然要去找男方了。”
楚棠鬆口氣:“還能開玩笑,可見事解決了?”
“反正給謝三公子了。”楚昭說,“他說他來解決,我一個弱子就不管了。”
楚棠坐下來,搖著扇子:“這事不好解決啊,謝三公子出來澄清沒有此事,也沒有太大用,畢竟,這是你和謝家子的事,謝家怎麼解釋,都像是蓋彌彰。”
將扇子放在桌上,看楚昭。
“就算說你與謝家子是父母之命,也不行,更坐實了傳言。”
再拿起扇子搖啊搖。
“這事不好辦啊。”
但第二天,這事就簡單利落地辦好了。
樑寺卿論罪下了大牢,樑宅都被圍了,一家老小男都被關了起來。
除了常見的那些罪名,還有一條不起眼,但讓京城民衆都注意到的罪名。
造謠生事,挾私報復。
一夜之間,有關楚昭和謝家子的謠言然無存。
“厲害啊。”楚棠再次坐在楚昭這裡,握著扇子說。
楚昭握著茶杯,點點頭:“的確厲害。”
也覺得這是個不好辦的事,怎麼都不好化解謠言,沒想到,謝燕芳直接把人辦了,謠言就只能是謠言。
厲害,果然不愧是,燕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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