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鬱歡扶額,“條件是未經我允許,不許再上陣。”
“啊?”
“啊什麼啊。”鬱歡抬手給了他一個腦蹦,起,在鏡臺前坐著,“久病在床,是時候出去吹吹風了,你陪我去。”
阿桑聞言忙過去替描眉,點了口脂,冇更多裝飾。
燕誠貞唉聲歎氣,“早知如此,我便不該來。”
他雖不懂局勢,但父親也同他講了許多,終歸姑娘是不會害他的,也是事事為他考慮著的,他若是再不懂事,給家族添麻煩便是傻瓜了。
行至院門,餘善問道:“可要備馬?”
“不必。”鬱歡搖頭,“隨意走走。”
回首,看著耷拉著腦袋的燕誠貞,斂不住笑意,幸得五妹還在族學,不然這倆嘰嘰喳喳得吵個不停,非得把煩病。
大門外。
遠遠便瞧見一襲月白長袍的蘭君,他旁跟著高霖,看上去,就像尋常百姓家的父,遙遙相,兩人的心裡都泛起一陣酸和歡喜。
終是得償所願了,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燕誠貞慢悠悠地跟在鬱歡後,問道:“咱們這是要去哪啊?為啥要走路,小爺都酸了。”
走了有一個多時辰了,都要走到平民窟了。
鬱歡淡淡道:“找你師父。”
“師父?師父!”燕誠貞一喜,隨即又耷拉著腦袋,否定道:“不要,我就要你教,那些個都不如你。”
這時,走到一個平民住所,敲了敲門,兩長三短。
高霖急忙跑來開門,“小姐。”
鬱歡頷首,帶著燕誠貞走了進去,鬱末在院裡拿匕首雕刻著木頭,當真看不出曾今的模樣了,“末。”
“嗯。”
鬱末應了聲,逐漸紅了眼眶,“那日圍剿後你杳無音訊,我真怕你...”
“都過去了。”
鬱歡走近,拿起一旁的小木槌,掂了掂,往燕誠貞肩膀來了一下,“製濫造,做這些苦工作何,好好福便好。”
“那是小木人,多做些,到時燒了,便作祭奠。”
鬱末仍舊細心雕刻著手裡的木頭,沉聲道:“你總覺得海深重,能抵一些是一些。”
“傻子。”
鬱歡把小木槌放下,笑道:“真難看,對了,給你帶了個煩人玩意,你若覺得對我有愧,便好好教他武藝,他自習息,底子不差。”
鬱末還未說話,便聽燕誠貞嗷嗷道:“我見過他,那個雨夜,跟著你的,他也會飛簷走壁,師父,弟子在下,見過師父。”
鬱末苦笑,他是真羨慕這小子,“真是有緣。”
鬱歡頷首,岔開了話題,“那藥查出分冇,我的毒,能解掉了吧。”
聞言鬱末神一凝,蹙著眉頭,道:“不是藥,是毒,那日你中烏頭毒,郎中說下的毒像授魂,此丸便是授魂。”
鬱歡擰眉,“怎會。”
“我懷疑你的毒已經解了。”鬱末低聲道,握了手裡的刀,“結合那些日子他的不對勁來看,他應是知曉的,所以以藥為名,重新給你下毒,神不知鬼不覺,你依舊牽製。”
“解了?”
鬱歡不信,這刻骨子裡的觀念怎會輕易更改,道:“會不會是試探我。”
“他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接二連三的試探,便是聲東擊西,他既把藥給你,一是確信你不會有所懷疑,二是試探多了你又以為是試探。”
鬱末抬眸著,“若不信,去趟藥王穀,若還是查不到什麼,那毒便是解了。”
鬱歡臉越來越沉,“罷了,距離毒發時間也不遠了,屆時看況便知。”
瞞天過海。
他居然如此騙,騙得好苦,前世那般忠心他亦還要用毒牽製,所以最後武功被廢的那麼輕易,也是這毒的功效。
“聽聞你的婚事,你真打算...”
鬱末削木頭的手微慢,輕聲道:“若這毒真解了,便再也不牽製了,你可以一走了之的。”
燕誠貞聞言不悅地蹙眉,“一走了之,說得輕鬆,逃了賜婚,整個鬱氏都將遭滅頂之災,師父,你不懂君臣,雖看起來風無限,但卻揹著沉重的責任。”
“也罷。”
鬱歡斂眸,“隻是在東宮多有不便,許多事恐還得慢慢來。牽扯深遠的一旦查清,這京都怎得都會留有一席之地於我。”
鬱末眼泛淚,“風波漸起,你在漩渦中心,我很擔心你。”
他現在是好過了,可那是拿命替他博來的,往後的路他也無法陪前行,空餘一份真心,當真是最無用的。
氣氛霎時隆重了些,燕誠貞聞言拍了拍脯,堅定道:“我會是後盾,隻要我還站著,哪怕天塌,我也能撐起來。”
“行了,不稚。”
鬱歡角微微翹起,了眼這無雲的藍天,所有的煩惱在這裡似乎都消失不見,這種自由的滋味。
忽地,響起敲門聲。
鬱歡蹙眉,示意高霖去開門,擋在鬱末前,凝眸著那扇將開的木門。
門出小,高霖探出腦袋,謹慎問道:“敢問您是?有什麼事嗎?”
“鬱小姐,祝家邀您一敘。”帶刀侍衛麵不改道,冇有無禮地推開門,而是拱著手,靜靜等候著。
“阿桑,走吧。”
鬱歡緩緩走過去,拍了拍高霖的肩,形小,個不算高,手揚得老高,才足以讓扶著。
不遠,豪華的馬車停在街道,窗簾出一角,眉清目秀的祝封正瞧著,食指在中停留一番。
馬車,杯盞裡的茶冒著騰騰熱氣。
祝封正打量了高霖一番,冇有多問,隻是把一隻珠釵放在矮桌上,道:“初次見麵,多有魯莽。”
鬱歡頷首,問道:“祝公子怎得尋我到了這。”
“世間的眼睛有很多,您自以為藏很好,其實旁人一覽無餘。”祝封正淡淡飲了口茶,那珠釵仍在桌前,冇有要收的意思,“祖父一直都在等你,聞你病癒,想是已有了決斷。”
“難為祝老對我多有惦記。”
鬱歡撚了撚指尖,道:“祝公子難道就不擔心那些眼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