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小短，杜若怕他到跑撞到人，把他抱懷里。才剛抱上，小家伙眉鼻子就皺一團，扭著小板要下去。

杜若抱不住，只好把他放下。

他噠噠噠地跑。

景明余留心著他。某一刻察覺不對，無意回頭，就見走廊上一位工作人員推著輛大推車走過，完全沒看到前方的小魚兒。

景明一瞬之間就沖了過去，將小魚兒撈起來捂住腦袋護進懷里。

工作人員嚇一大跳，剎車不及，推車撞到景明上，哐當一聲巨響。

對方趕道歉。

“沒事。”景明臉不太好，看看懷里的景小魚。小魚慢慢鼓起小，不吭聲，長長的睫也垂下去當乖孩子。

景明：“……”

心想，自己小時候有這麼費神麼？

眾人到貴賓室座，俯瞰高樓之下的建筑群和環路，上萬輛無人駕駛汽車停在環路上，排數條長龍。

對面高樓的戶外LED屏幕上，直播著今天的試行。

景小魚坐在杜若懷里，左右，杜若撈都撈不住。

試行快開始前，景明要把他抱來自己懷里。景小魚立刻不了，抱媽媽的脖子。

景明看他一眼：“過來。”

小魚慢慢松了手。

景明把他抱到自己上坐好。

這下，小家伙安分了，不扭也不鬧，乖乖盯著大屏幕看。

九點整，試行開始。

上萬輛無人駕駛汽車啟，在城市公路上的運行起來。

世界各地，無數人通過網絡直播，看到了這一幕值得被人類歷史銘記的盛景。

數萬輛無人駕駛車輛，仿佛有人駕駛一般，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運行。它們遵守規，避讓行人；它們一路馳騁，暢通無阻。

十年前，景明在學校人工智能創業會展上展出的那個沙盤，那個微觀世界的模型，為現實了。

景小魚的目徹底被吸引，孩子的眼瞳盯著屏幕中俯拍的這座國際大都市。

春天，一派新綠。

無人機在下飛翔，

千上萬輛無人駕駛的汽車在城市中穿梭。

一種流暢的、井然的、秩序的，直擊人心。

“爸爸，那是什麼？”景小魚仰起腦袋問。

“那是Prime帝國。”景明說。

……

PRIME

生命之盛大，

人生之輝。

……

那天，一家三口很晚才回家。

在外頭“玩”了一天，景小魚累了，半路就趴在爸爸的肩膀上睡著了。

到了家，他輕輕將景小魚安置到兒床上，小家伙睡得香甜。

景明洗漱后上床，見床上的杜若角含著淡笑，不知在想什麼。

“樂什麼？”

湊去他邊，摟住他的腰：“今天覺得你特別。”

景明嗤笑一聲：“傻了吧你？”

咯咯笑：“每次看你抱著小魚，就覺得你特別帥。”

景明嘀笑皆非，自個兒是理解不了那奇怪的敏點的。

“不過，你對小魚也太嚴厲了點兒。”

“男孩不嚴點兒就長歪了。”

“歪理。”杜若嫌棄，“我看你是天生不會溫。”

景明看半晌，角斜斜地一彎，手往服里鉆，嗓音緩下去：“我還不溫？”

杜若渾一，打他：“誰跟你說這個！”

他去上，呼吸變沉：“你想我溫，生個兒啊。”

不信：“你那脾氣，我非常懷疑。”

他一挑眉，了的：“來，生兒。”

……

清清春夜，皎月彎彎。

月清淺如水，地灑進房間，仿佛編織著一個好的夢境。

景明側摟著杜若，呼吸沉沉，

靜靜依偎在他懷中，忽想起白天見到的盛景，仰起腦袋：“景明。”

“嗯？”

“你說50年后的世界會變什麼樣子？”

他緩緩睜開眼，眼底映著月，晶晶亮。

“50年后。我們都78了。”景明想起那時候的世界，忽而笑了一下。

杜若暢想：“50年后，人工智能早就飛躍了。無人駕駛大面積普及，家庭里也都有機人了。”

景明回過神：“哦，你說的是這個。”

“要不然呢？”奇怪，“你想的什麼？”

“我以為你問我們倆。”景明鼻子里哼出一聲笑，帶了困意，“我想，50年后應該和現在差不多。每晚抱著你睡覺，早晨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也是你。”

杜若愣了愣，倏然一笑：“那你肯定是個壞脾氣的帥老頭兒。”

“什麼樣子都無所謂。”景明說，“我很確定，50年后，我依然你。像現在這樣你。”

一怔，摟住他，進他懷里：“我也是。永遠你。”

曾經走過分別苦痛，走過失敗坎坷。

而未來，漫漫長路，風風雨雨，不怕，不驚，我與你并肩而行，迎接它所有的悲歡福禍。

只要與你一起，便好。

若有一天，春和景明，天萬里，我誓當與你并肩看風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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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春和景明》

《若春，和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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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臥室里安安靜靜。

滋滋滋。

門被推開一條。

伊娃吭哧吭哧進來，眼睛掃視一眼臥室，噠噠噠，跑到臥室中央，腦袋左轉轉，滋滋，右轉轉，滋滋。

小魚的球球去哪兒了呢。

小小一只在地毯上走來走去，找啊找，目卻被一個奇怪的東西吸引。

黑黑的平平的，正在地板上充電。

唔，用自己的小腦瓜搜索了一下，好像是好多年前的一種手機。

湊過去，拿電容的小爪爪了一下，屏幕亮了。

碼？

又用自己的小腦瓜檢索了一下，171113。

試一試。

屏幕居然解鎖了。

黑的背景，什麼也沒有。所有程序都刪干凈了。

只剩一個綠的微信符號。

拿小手那個符號，程序打開，所有聯系人也都刪干凈了。

只有一個“我方水晶”。

唔？

歪腦袋，好奇地眨眼睛，想想，又那個“我方水晶”，頓時出來了好長的消息。

拿爪爪從下往上拉一會兒，又從下往上拉。

小機人的眼睛好奇地檢索著，屏幕的亮映在眼睛的鏡頭里。

2017年7月31日

“睡了？”

“沒呢。”

“在干什麼？”

“準備睡覺誒。你呢？”

“我也是。晚安。”

親親。

“晚安。”

親親。

2017年8月1日

“陪我去跑步。”

“昂。”

乖~

伊娃歪腦袋，不是太懂，爪爪拉往下。

……

2017年10月27日

“在哪兒？”

“圖書館。你呢？”

“實驗室。”

“忙完了？”

“嗯，要閉館了吧？”

“嗯。”

“我去找你。”

“好。”

“別跑。”

拉，又一。

……

2017年11月13日

“起床了。”

“昂！”

“在樓下等你。”

“好噠~~”

……

“景明，你接電話。”

“你接電話好不好？”

“我想跟你說話，就說幾句話。”

“我就想聽一下你的聲音，好不好？”

2017年11月14日

“你的手機不會再開機了嗎？”

“景明，如果看到消息，聯系我好不好？”

“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

“你不要一個人自責難過，你不要一個人。我去陪你好不好？”

2017年11月15日

“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我去陪你，好不好？”

伊娃的小爪飛速一，

2018年1月7日

“又快要期末考試了。”

……

“你今天來學校了，是不是？為什麼不來見我？”

“我好想你……”

……

2018年1月23日

“你在飛機上好好睡一覺，把這里的事都忘了吧。”

……

2018年2月23日

“可是我好像忘不了哦，怎麼辦？”

……

2018年3月3日

“景明，我到國了。”

2018年3月4日

“原來國分東部時間和西部時間，我們不在一個時間里。”

……

2018年3月10日

“我每天都在很認真地學習哦，忽然發現以前學的還不夠。會更努力，變得更好，然后去找你。”

……

2018年4月6日

“之前說讓你忘了發生的一切，唯獨記得你的夢想。”

“現在有些反悔了。”

“能不能，也記得我？”

2018年5月1日

“今天遇到了一個MIT的學生。我沒有找他問你。”

“你過得好不好？”

屏幕里的流水般從伊娃眼睛里閃過，

2018年7月31日

“景明，生日快樂。”

2018年9月24日

“今天遇到何了。但也沒跟他說起你。”

“你過得好不好？”

2019年9月24日

“參加了一個學論壇，講的都是你最擅長的領域。”

2019年10月14日

“參加比賽，想起你了。”

“你過得好不好？”

2020年6月13日

“你有沒有忘記我？”

“不要……”

“好不好？”

2021年7月1日

“景明，我回國了。”

2022年10月3日

“今天經過學校，但沒有進去。”

“你過得好不好？”

2023年4月28日

“到你們宿舍的章磊了。”

“你過得好不好？”

……

從2017年11月13日到2023年7月，幾乎每天都有信息，從未間斷。

唔，伊娃歪腦袋。

說話的人，這是誰啊。

腦袋左歪歪，右歪歪。

又看見了對話框頂部的四個字：“我方水晶”。

這又是什麼意思？

不要，伊娃現在有自學系統了呢。

用腦袋搜索了一下，原來是好多年前的一個游戲，意思是“拼盡全力要保護的對象”。

是這個意思麼。

伊娃很好學的，決定再找一找。

啊，又找到了一個意思，

“能量之源”，“生命維系”，“失去，生命便衰竭”。

唔，原來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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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春和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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