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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2
何歡歡沒料到景明直接掉頭走人,頓時有種闖禍了的覺,再回想剛才他聽到那是求婚戒指時驟變的表,更于心不忍。
正抱著戒指盒忐忑不安,門再度推開。
杜若走進來:“走吧。”
何歡歡立刻跑上前:“小草,剛才景明來找你了。應該走得不遠,我們趕下去找他吧。”
杜若愣了愣,一下子想起早上的吵架:“他來找我干什麼?”上這麼說,手卻不由自主開始拿包拿鑰匙鎖門,往外走。
“我……”歡歡話到邊,不敢說了,忙道,“你打個電話問一下。”
“我沒他電話啊。”杜若說,快步往外走。
走到門口,迎面上易坤:“杜若,我剛要去找你。”
“啊?怎麼啦?”
“晚上有空嗎?”
杜若:“我晚上要和朋友聚餐,已經約好了。有什麼事兒嗎?”
易坤:“沒事兒,只是商業聚餐。你好好玩兒。”
“不好意思啊。那先再見了。”杜若打完招呼,匆匆跑去電梯間。
何歡歡邊跑邊回頭看一眼易坤,再看杜若這著急的樣子,趕幫忙摁電梯。
景明大步走出寫字樓,直奔路邊。司機見狀,立刻給他拉開車門,不想他突然上腳,一腳踹到車屁上,頓時一個大坑。
司機嚇了一跳,沒敢開口。
景明深深吸一口氣了,坐進車里。
司機關上門,輕手輕腳坐上駕駛座。后邊的人不發話,他不敢開車。
等了不知幾分鐘,景明:“開車。”
司機剛發汽車,景明:“停車!”
司機立即剎停,后頭景明推開車門,下了車,再度直奔寫字樓而去。正值下班高峰,電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上了輛電梯,那上升的數字似乎尤其緩慢。
終于到了22層。
景明沖出電梯,去到元乾辦公區,走到杜若辦公室前,手一推,
門鎖上了。
走了。
他的心驀然一沉。
……
杜若跟何歡歡一起跑去地下停車場。
可四都沒有景明的影。
杜若著脖子找了一圈,都沒看見,自言道:“可能是走了吧。”
何歡歡心慌打鼓,正要跟坦白。
杜若手機響了,邱雨辰打電話來催,說和夏楠已經到餐廳。放下電話,何歡歡道:“要不你去找他吧。完事兒了再去找我們。”
“算了,他來了又走,應該沒什麼大事。”杜若說,“而且今天是慶祝你訂婚,這個比較重要。走吧。”
歡歡小聲:“可他剛才……”
“不要的。”杜若笑道,“有事兒我下次見到他再說。今天是對你很重要的紀念日,你只管開心就好啦。”
“……好吧。”歡歡更難以開口了。
四位姑娘聚到一起,歡樂的氣氛瞬間沖淡了旁的一切思緒。
邱雨辰第一時間拉住何歡歡的手看鉆戒:“我去,漂亮啊!”
杜若道:“我以前看電視還覺得,結婚干嗎非要鉆戒呢。現在一看,真的很漂亮,也很有意義。所以,儀式還是要的。”
邱雨辰挑眉看:“我跟你想法一樣!”說完用力了下何歡歡的手,“你這小妮子幸福死了!”
夏楠道:“完全沒料到,你會是我們四個里頭最先結婚的。得,剩下這三個男朋友都沒影兒呢。”
杜若笑問:“你原以為誰會最先結婚?”
夏楠認真想了想,道:“我原以為我們四個都會是大齡單獨立新。”
杜若撲哧一笑。
邱雨辰喝著水,舉手:“我也這麼以為。不過,你給‘剩’起的這個新名字我很喜歡。”
何歡歡則道:“不過我結婚還有一年多。這期間你們誰要是閃婚,就搶到我前頭了。‘最先結婚’這名頭,花落誰家還不知道呢。”
夏楠:“我不會閃婚。”
邱雨辰:“我也不會。”
剩下杜若,跟著說了句:“我好像也不會。”
何歡歡聳聳肩,戴戒指的左手在們面前閃一閃:“那就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
邱雨辰嫌棄地打開的手,翻菜單:“今天你請客啊,我要吃最貴的菜!”
“點吧點吧。”何歡歡嘚瑟道,“曾可凡說了,吃多,他給我發紅包。”
另外三人同時翻白眼:“略——”
何歡歡哈哈大笑。
由于歡歡訂婚,晚餐上的話題都圍繞和曾可凡進行。四人喝著紅酒,吃著西餐,笑鬧到了夜里快十點才散去。
杜若跟歡歡打車到小區門口,一路步行著聊天走進樓道。歡歡說曾可凡準備在下月為辦訂婚儀式。
杜若詫異:“這麼正式啊?”
“嗯呢,他說所有流程都要走齊全才行。”歡歡一臉幸福,“別看他平時忙工作,看上去也不浪漫的樣子,但做事可有心了。”
杜若道:“我跟他同班那麼久,一點兒沒看出他的浪漫細胞。原來全都留給你了。”
兩人嘰嘰喳喳聊著天,樓梯已爬到五層半。
一拐彎,何歡歡看向自家門口,突然一頓,笑容沒了。
杜若看過去,就見昏黃臟的樓梯間里,景明一藏藍薄風,站在家門口,靜靜等著。
他目在杜若臉上停留一秒了,越過去落在何歡歡臉上,變得鋒利。
何歡歡心虛地把戴戒指的左手藏去后,低下頭。
杜若怔怔的,慢慢走上樓梯了,小聲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景明看一眼,沒做聲。自然不能說醉酒那天,他尾隨而來,看到了這棟單元樓6樓亮起的燈。
“你來多久了?”又問。
他一字一句:“剛來。”
“……”
杜若猜測他只怕等了幾個小時,悶聲低頭去開門。
景明再度看向何歡歡,歡歡又是一抖,渾張。他指一指放在門口的禮品袋子,很不客氣地冷邦邦道:“初次登門,打擾了。”
杜若:“……”
狹窄而仄的樓梯間里,氣氛詭異。
何歡歡著頭皮過去瞄一眼,拎起禮品袋走進屋:“你們好好談。”說完自自覺地一溜煙滾回房關了門。
杜若:“……”
兩人進了屋。
家里本就空間狹小,小廳就是個走廊,無桌無椅,他個子又高,兩人一,沒有轉的地兒。
尷尬道:“進……房間坐吧。”
而房間也很袖珍,還不如他家洗手間大,兩步就能從門口走到床邊。
景明站在房門口,了鞋走上地毯。
杜若剛要鞋,想了想,問:“你吃飯了沒?”
景明看一眼窗臺,說:“吃了。”
杜若哪兒會不知道他那別扭得要死的格,道:“我給你煮碗米酒小湯圓吧,很快就好。”說完轉去了廚房。
景明兜站在臥室中,掃視一圈,房間里彩干凈,淡,淡藍,白。窗臺上一排嘟嘟的多,小魚兒在養著金錢草的水里游弋。空氣中有香香的味道,是沐浴和護品的清香。
廚房里傳來鍋碗響的聲音,在燒水煮湯圓。
他不好坐地毯上,也不好坐床上,僅有書桌前一把小椅子。
景明拉開椅子,正要坐下,忽然聽到哧哧哧的聲響,低頭一看,一只白的小機人笑眼彎彎,樂顛顛地跑去地毯邊,唰唰唰清理他的鞋子。
他走過去,把鞋子放到門外,門關上。
瓦力突然沒了鞋子,仰起腦袋呆呆他,眼睛和沮喪地耷拉下去:“嗚~~”那委屈的小表,別提有多可憐。
景明:“……”
他又打開門,把鞋子拎進來放在瓦力面前。
“嗚!!!”瓦力高興地揮舞小手,眼睛笑瞇瞇,重新吭哧吭哧清理鞋子邊緣的灰塵。
景明看了他一會兒,低聲問:“你是不是瓦力?”
瓦力扭頭看他,開心地歪歪頭:“嗚~~~”
他了他的腦袋。
廚房門打開,景明站起。杜若端來一碗米酒小湯圓,臉被廚房的熱氣熏過,紅撲撲的。
他接過湯圓碗放到桌上,拿勺子攪一攪,散了熱氣,慢慢吃起來。
屋里沒有其他落腳,杜若便坐在他背后的床沿上,看著他的背影。
他沉默吃著小湯圓,兩人都沒說話。
屋里安安靜靜的。
瓦力清理完了,無所事事地在地毯上走來走去,他,又,完了又去照鏡子。
良久,輕聲開口:“白天的事……是我不好。”
他背影微頓,勺子放回碗里。
低頭揪手指,承認:“我是故意氣你的。你別生氣,也別往心里去。”
他還是沒說話。
有些窘迫,脖子見碗已經空了,起過去:“我去洗碗。”
手還未到碗,他突然轉,一下子將攬到邊,抱住了的腰。
杜若渾一麻,僵在原地。
景明摟著的腰,頭埋在腹間,張一張口,喚了聲:“春兒。”
眼眶驀地就了,努力睜大眼睛:“啊?”
他的嗓音像是走過六年的疲憊與絕:“你救救我。”
杜若頃刻間淚水滾滾,慌忙抹一下臉,生怕被他發現,微哽道:“好啊。你說,我要怎麼救啊?”
“你別走。”
“我沒走,我一直都在這里呀。”
“你再等我幾天,好不好?”他抱,腦袋無意識在肚子上輕蹭了幾下,“你今天有句話說對了,我沒有目標,沒有目的。想要什麼,未來的一切,我都看不清。……你都說對了。
春兒,你給我幾天時間,等我把一切理清楚。我好像迷路了,但我會回來。你等等我。好不好?”
拿手背抹眼睛,點點腦袋:“好啊。我等你啊。”輕輕抱住他的頭,他的發,“你不要急,更不要怕。我沒走,我們都沒走呢。”
他將頭埋在前,抱著,很久沒,也沒說話。
只是漸漸,覺到腹部傳來一溫熱的潤。誰的淚,無聲地濡了的衫。
……
杜若洗完碗回到房間,意外發現景明蜷在的小床上睡著了。
的床很小,又短,他側躺著,幾乎占據了整張床。
躡手躡腳走去床邊給他蓋上被子,蹲下,打量他沉睡的容,安靜,脆弱,眉心輕皺,連睡都顯疲憊。
歪頭,靜靜地守著他。他又皺了下眉,似乎是覺得線刺眼。
想讓他多睡一會兒,便悄悄起關了燈,關了房門,溜了出去。
去到何歡歡房間,門掩闔上。
歡歡正坐在床上看手機,抬起腦袋:“人走了?”
“沒。忽然睡著了。好像很累的樣子。”杜若說,無意看了眼沙發上的禮品袋。
歡歡說:“我剛想起讀大學的時候,他買了一堆東西收買我們宿舍的人。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骨子里的習慣一點兒沒變。”
杜若笑:“我也覺他沒有變的。”
“你們真要和好啦?”
杜若不吭聲。
“我就知道,他一說你就會跟他和好。”歡歡嘆氣,“你太讓著他了,這樣不好。小草,我覺得你可以嘗試和別人談個,找個條件相當,溫和,對你照顧的,平平凡凡過日子。你不適合風浪顛簸,和景明那種人談太辛苦——”
“我只喜歡他。”杜若輕聲打斷。
何歡歡一愣,道:“我承認,景明的確太優秀,和他這樣的人談過,肯定很難再看上別人。可你就沒想過,這或許是中的虛榮……”
“不是的。”杜若再次打斷,“歡歡,你不知道我的生長環境。所以很多事,你都不知道。”
“從小,我生活里除了學習,就沒有別的事。我這一生仿佛就只是在機械地往上爬,為了努力而努力,為了拼搏而拼搏,卻并不了解其中的意義。我邊沒有說得上話的朋友,媽媽也不懂。連考試里獲得的快樂都只是浮于表面。
可我后來知道什麼是開心了。
上大學后,第一次到純粹的開心,是那次運會,全校最好看的男孩子,夸我漂亮;第二次,是在實驗室,全校最厲害的男孩子,夸我的陀螺儀做得不錯;再后來,駕駛PrimeNo.1,跟大家一起斗,哪怕一起聚餐都很開心。那個時候才知道了努力的意義,夢想的意義。就像突然變得真實,有了溫度一樣。”
眼里含了淚,卻輕輕笑了,
“我人生中最快樂最幸福的四個月,就是和景明的那四個月。雖然我們總是鬧矛盾吵架,他脾氣不好,我脾氣也。可不管他氣什麼樣子,不管我把他慪什麼樣子,他一次都沒說過分手,因為他真的喜歡我,心疼我,知道說了這話哪怕是氣話我也會很傷心。你們不會知道他對我笑的時候,有多開心多好看;也不會知道,他看著我的時候,眼睛里像住進了星星。可我看得到,得到。
當初時,我害怕,膽小,是他一次次走向我,朝我手,把我拉去他的世界。現在,我要去拉他了,絕不松手。”
何歡歡眼里閃著淚花,抹一下,輕聲道:“我只是怕你再傷。”
“我卻有種覺,以后他都不會再讓我傷了呢。”杜若眼淚汪汪地咧笑了,笑容可而滿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都這麼說了,我以后無條件支持你。反正他那麼帥,你也不虧了。”
話音一落,兩個孩都噗嗤笑起來,一邊眼睛一邊笑。
何歡歡一把上前摟住:“小草,我只希你幸福。一定要幸福。”
杜若眼眶再度潤,點點頭:“嗯。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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