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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5
展會已近尾聲,不展區紛紛開始收拾展品,準備撤了。
Prime這邊的撤隊時間是下午六點,現在是五點五十分。隊員們等著到點了關展。
這時,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三十出頭,臉型方正,面相明,是個生意人。另一個和他約莫同歲,戴著副黑框眼鏡,畢恭畢敬的姿態,應是書。
一進來,那男書便推推眼鏡,掃視一圈了,連沙盤都不看一眼,問站在最近的景明:“你們這兒的負責人是誰?”
景明:“我。”
男書一愣,雖仍是帶著企業家對大學生的高高在上,但也禮貌了些:“怎麼稱呼?”
“景明。”
書向他介紹自家老板:“景同學,這位是我們鵬程汽車公司的總裁,董先生。”說著,替總裁遞上名片。
景明接過了,說:“你對我這稱呼,不合適的。”
書又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董笑著上前過手:“景先生,幸會幸會。”
景明和他簡短握了下手。
董道:“我對你們的項目很興趣,希能有機會合作。”蹲一停頓,“我看現在差不多到點兒了,不如我請大家吃個晚飯,咱們飯桌上聊。”
一旁李維聽這話,就知沒戲。這人一看就是錢多了燒的。
果然,
“不好意思,實驗室很忙,沒時間。”景明指了下角落的桌子,“興趣想合作,把資料放那兒。”
兩人回頭一看,桌上各個意向合作方的資料已堆積如山。
景明掃了兩人一眼:“兩位好像沒帶資料。”他舉了舉手中的名片,“就算這個了。”他走過去,把名片放在那堆資料上。
書不悅了,走上前:“景先生,鵬程汽車公司是新公司,你可能沒聽過。但瑞汽車你一定知道吧?”
國一線知名汽車大品牌。
“我們董總是瑞家的二兒子,鵬程是瑞注資的新公司,專為開發無人駕駛汽車而立。無論是資金還是其他,相對于別的公司,都有相當大的競爭力。”
“嗯。”景明指一下名片,還是那句話,“你們資料放這兒了。”
“這……”那書皺起眉。一個大一的學生,18歲的頭小子,見到他們總裁居然這幅傲慢態度。
董再度打量面前的年輕人,一黑襯衫,表淡漠,形單薄。
董雖是個二世祖,無甚建樹,但好歹生意場上爬滾打近十年,識人無數,一眼便能分辨對方是金剛鉆還是真草包。
饒是他,也很見到年輕如斯便如此底氣充足的年輕人。
他家大業大,哪個高校的年輕創業團隊不是上趕著求合作,借助大平臺實現自己的人生夢想呢。
董圓道:“我看景先生的格,也是直來直往,和我一樣。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們母公司在汽車制造領域有非常富的經驗,營銷渠道也好,新公司正大力拓展無人駕駛汽車,想和景先生在這個領域有合作,你看如何?”
說著,示意書,后者遞上來一張紙條,上邊寫的數字后跟著一大串零,可在景明眼里,不過爾爾。
他瞟一眼,已是不耐煩,卻未表,淡淡說:“有合作意向,我們會通知你。”
這會兒,董的臉上也些許掛不住了。
李維上前打圓場:“不好意思,由于意向合作方太多,我們部需要一段時間篩選審核,沒辦法當場給出答復。如果雙方理念一致,我們會及時聯系你們。”
景明轉要走,沒想那書不識趣,極力勸說李維:“錢是可以商量的,立刻變現都行。我相信其他合作方開不出這樣的條件,不如大家一起吃頓晚飯,我們飯桌上講。”
這下,李維也無語了。
景明沒了好臉,看一眼手表,召集隊員:“關展了。”
李維:“抱歉,我們關展了。”
董的表一瞬變得相當難看,但畢竟什麼都經歷過,頃刻間就禮貌笑道:“好,期待后續合作。”
說完,轉大步離開,是忍著火氣的。
那書也是,一臉憤懣地離去。
人走了,連李維也沒忍住吐槽:“吃飯吃飯,不吃飯不上飯桌就談不了事兒,呵。”
萬子昂:“特麼的打進門就沒看沙盤一眼,不問展品不問技,張口閉口就是錢。什麼玩意兒?……瑞那麼大企業,把新公司給這麼個人來搞,玩票兒的吧?”
“搞噱頭。”景明說。
“啊?”
景明:“立個公司,套上高端技領域的名頭,弄點兒產品出來,開個發布會,運營造勢,公司新上市,圈民的錢,賺個盆滿缽滿了,撤。”
他哂笑:“這模式就跟流水線一樣。”
眾人一時無言,末了又嘆息:“現在這種只想滾錢的爛公司太多了。”
景明冷嘲一聲:“國的科技創業環境全讓這幫孫子給禍害了。”
李維抱起今天收獲的那堆資料,給眾人打氣道:“我們一定得選個和Prime團隊理念相一致的合作方或投資人。”
朱韜也很樂觀,拍拍那堆資料,說:“備選者這麼多呢,再不濟也能找出三四家。我有信心。”
“行了,收拾東西準備走了。晚上聚餐。”景明說。
李維:“撤了!”
Prime這邊關展,對面的Orbit也在整理收拾。
杜若幫著師兄們把展臺上的模型小心收回紙盒,又跑到門口,回收外頭的模型。
上層展臺有點兒高,塑膠模型站在上頭,俯視著杜若。
踮起腳去搬,只能勉強夠到模型的腳,手指費力地一點一點把它往外挪,眼見要抓住它的底盤了,高高的模型忽然一歪,傾倒下來。
杜若一驚,剎那間腦子短路,不知該拿手接,還是抱住頭,眼看那模型朝腦袋砸下來,一只手將它截在了半空中。
看見頭頂上方,那人黑的襯衫袖子上有印的淡淡凹紋。
回頭之時,景明已將模型放到下層的展臺上,沒看,側臉冷淡。
心跳尚未平復,還沒來得及說謝謝,他已一言不發地走了,只留一個黑的料峭的背影,到通道盡頭,一轉彎,不見了。
杜若的眉心無意識地微擰了一下,半刻后,默默地把模型抱回去裝箱。
從展區回到實驗室,又是一番整理。
忙到七點才把東西收拾好。
鄔正博說晚上沒別的事,大家可以去回去休息了。
眾人陸續散去。
杜若正準備離開,鄔正博住:“你等一會兒。”
杜若停下:“師兄,有事啊?”
鄔正博說:“你今天辛苦了。易坤讓我表揚你。”
杜若有些不太適應他今天的好脾氣,笑笑:“應該的。”
“除此之外,還有件大事兒。”
“嗯?”
“你跟著我們工作有段時間了,實力和態度都是有目共睹的。之前,你只是打下手,負責修理機械,也做機人,但沒參與過我們的核心項目。這次跟你談,就是想問你,愿不愿意跟我們一起做自制。”
杜若詫異半晌,立即驚喜道:“當然了!”
熬了快半年,終于能接真正的大項目。各學科匯集,大好的學習機會啊。
“好。”鄔正博笑著,出一份合同給,“那咱們續個約。”
“好啊。”杜若接過合同,翻看一下就準備拿起筆簽字,卻看見合同上,的份依然是“實驗室助理”,每月工資兩千,簽約一年。
不知為何,心里突然有些膈應,莫名想起那次吃飯時,景明說過的話。
遲疑半刻,提問:“如果做項目,是不是可以講分啊?”
鄔正博些許意外會提出這種要求,眉挑起,沒那麼客氣了:“我們團隊已經立了五六年。”
言下之意杜若很清楚,但是:“我說的不是團隊,單指這個項目。”
“項目也早在兩年多前就開始了。”
“那……可以按我的貢獻份額,技嗎?”杜若試探。
“目前我們只需要助理員工。”鄔正博半點不讓步,頗有些店大欺客,道,“你想好了。跟項目,是難得的學習機會,很多大一學生都求之不得。”
杵在原地,輕聲道:“你的意思是,要麼留下做助理,要麼不做了,是嗎?”
鄔正博笑了起來:“我沒這麼說,但的確沒有別的份。我們之前相得很好,也希繼續合作。”
杜若:“我想等易師兄回來再說。”
鄔正博見固執,語氣也了:
“他回來了,這事兒也要全隊商量協商。杜若,我跟你坦白講,你是不錯,但我們團隊中的人共同打拼了很久,如今項目終于要開始盈利了,你加進來分紅?合理嗎?團隊中至有半數以上的人會心懷不滿。這里頭涉及到利益問題,不是隊里某一個人能決定的。至于你說的技,太遲了。團隊立初期,你技,沒問題,可如今我們的江山穩定了,不需要東,只需要員工。
我現在跟你說這些,你可能覺得沒道理。但我希這事兒能和平解決,不要影響Orbit隊原有的關系和氣氛。你回去好好想想!”
他的意思,杜若很明白了。
走出實驗室時,思緒有些轉不過彎。
過去這段時間,和團隊里的人相得很好,大家朝著同樣的目標并肩前進,從未想過金錢,利益之類的東西。
可……
不談利益,不代表它不在。
甚至一談利益,什麼都不存在了。
實際上還是個外人。
如今,要麼忍,要麼撕扯。可共同創業,靠革命誼,只要一撕扯,氣氛就變了。
越想越憋悶,已不能帶著這個問題過夜,返回去一把推開實驗室的門。
鄔正博坐在桌前,抬起頭來:“想好了?”
杜若努力笑笑,說:“師兄,是這樣。我認為我可以是新來的共同創業者,份額都沒關系,至是一份子。而你,還有一些人認為,我只是雇傭的打工者。這沒有誰對誰錯,大家站在各自的立場,都有自己的道理。
但創業這種事,重要是氣氛和諧,很多事最好一開始講清楚。雙方能達共識當然好,達不,隨著時間推移,項目推進,理解上的差異越來越大,到最后鬧得難看,對誰都不好。”
“你明白的。”鄔正博道,“如果能接,就繼續做,認準你雇員的位置;不能接,就走,也別傷了和氣。但心懷不滿,是做不下去的。”
“嗯,我懂。”杜若說,“我現在只用考慮,要不要讓步。我的決定是……不讓。”
鄔正博看著,倒沒想到會放棄這個多人都想要的機會。
“在實驗室工作的這段時間,多謝你們的關照,我學到了很多。”謝完,又道,“當然,我也對你們做了很多貢獻,我心里清楚。”
“是。”鄔正博皮笑不笑,說,“過去的日子,合作愉快,以后也祝你好運。”
杜若:“好運倒不必,我現在的一切,不是憑運氣來的,是實力。”
鄔正博聳了聳肩:“行。是實力。”
就這樣風平浪靜地決裂了。
杜若雖說理智上能理解,可上還是一肚子的難和苦悶。
不想出太落魄的樣子,深吸一口氣了,鎮定地去收拾自己的東西,把重要品裝進紙箱。
可打開自己柜子的一刻,心一涼,的慣測量單元不見了。
立刻回頭,盯著他:“我的慣測量單元呢?”
鄔正博臉也變差:“不行。”
杜若吃驚,這會兒是真生氣了:“那是我自己研究改善的!”
“這個實驗室里,任何人做出的任何提高和改善,都歸Orbit團隊所有。這是我們的規矩!”鄔正博也惱了,扔給一張紙,“你進實驗室時簽的協議,自己看。”
杜若抓起那張紙,就見條款中有一項:“實驗室助理工作期間對任何項目的所有提高與改善,歸Orbit團隊所有。”
一瞬間只覺一陣絕從頭灌到腳底,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歷屆來做助理的學生,都是這樣。你不可能是特例。”鄔正博強勢道,他拉開屜,拿出一個紅包,推去桌子那邊,“這是你這段時間做助理的工資。一分不。”
“收好了。”他說,“這是你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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