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3章救星，我跟你去

吃過東西，有人來收了碗盤。

房間裡的人三三兩兩地歪在乾草上，有人低聲地說著話，有人則默默地垂著頭，一語不發。

他們都知道等待著自己的命運會是什麼，但卻無力反抗。

無憂看著這些人，心裡多有些同。

神衛的出現大大增強了蠻的實力，甚至讓他們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和生蠻分庭抗禮。

但說到底，對於普通人來說，是種悲劇。

千百個人裡麵才能出一個神衛，這種機率，和送死何異。

這裡麵自然也有人是嚮往去往神泉的，他們都知道為神衛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待遇，也都認為，自己會是特殊的那一個，可以經過神泉的考驗。

對於這種人，無憂隻能欣賞一下他們的樂觀了。

那麼低的機率，憑什麼能到你？

無憂就從來不認為好運會降臨到自己上，所以習慣考慮最壞的況，做出所有能想到的預案，然後才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就如此時，坐在這裡，心裡麵卻在想著要怎麼聯絡蕭驚瀾。

很肯定，蕭驚瀾現在離肯定不會太遠。

雖然因為風的詭計，和蕭驚瀾短暫地失去了聯絡，但以那個男人的子，一定很快就能發現的蹤跡。

發現墜河之後，他也一定會想辦法來尋找。

可不會忘記，當年從天神寶藏墜河的時候，蕭驚瀾明明就還在生的氣，可卻還是不遠千裡地跑來找。

見到蕭驚瀾的那一刻，直接撲到了他的上，後來被邊人笑了好久。

這一次，蕭驚瀾也一定會來找的。

隻是，不知他現在到了哪裡，又有冇有發現這座中轉營。

這座中轉營這麼大，他不可能發現不了吧！

也不知他們要在這裡停留多久，隻希能多留一兩天，最好留到蕭驚瀾找來為止。

至於自己，暫時是不打算再了。

正愁著不知神泉在哪裡，現在有人要帶去，怎麼可能離開。

不過，也要做好蕭驚瀾來不及找到的預案。

先前一路是撕了角給他們做信號，現在這麼多人，留下的痕跡七八糟，一兩片布條不會再像先前那麼顯眼，看來隻能找地方劃符號了。

等到夜裡，倒要溜出去先把記號做好再說。

再怎麼樣，也得讓蕭驚瀾知道自己到過這裡。

隻要他能確定自己在這裡，剩下的就不愁了。

先前人，風和風詭山或者可以想辦法抹除行走過的痕跡。

可現在這裡神衛候選人和押送者加起來足有近千人，這麼大規模的行軍，還怎麼可能掩去痕跡？

蕭驚瀾一定能找到。

“你在想什麼？”如哲看無憂一語不發，盯著一個地方出了好久的神，終於忍不住發問。

“想……”無憂差點把想我男人四個字說出口，幸好反應過來，是剎住了。

“想救星。”無憂說道。

如哲盯著，似乎想從臉上看出些什麼。

但很快就放棄了。

無憂一臉平靜，本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轉開目，淡聲說道：“你最好祈禱你的救星人數能比這裡守軍人數多出一倍以上。”

無憂挑了挑眉：“為什麼？”

他們當然不可能有這麼多人。

跟著和蕭驚瀾到四方城的人，總共也不過十來個。

如哲往外麵抬了抬下：“因為押送的人當中，至有三分之一以上，全是神衛。”

無憂眉頭重重一挑，下意識向外看去。

門口可見不兵丁，在每聯排屋的門口守著，這些人三到五人為一隊，但明顯看得出，有些人神態超然，而邊上的人，則都略帶諂地討好著他們。

先前無憂冇太在意，還以為是士兵對伍長或者什長慣常的態度。

可是聽瞭如哲的話才反應過來，伍長和什長，說白了也隻不過是士兵，雖然帶了個長字，但甚至本冇有什麼超然的權力。

士兵雖然會敬著他們一點，但絕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可若是，這些人是神衛……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無憂的眼神輕輕地瞇起：“大周為了神衛，真是下本啊。”

如哲說道：“還有一個。”

“什麼？”無憂轉頭看著如哲，為了讓自己部落裡也擁有神衛，如哲的報工作可真是做得不錯。

如哲盯著那些討好神衛的普通士兵，眼神很冷：“剩下那三分之二的人，自己也是神衛候選者。”

無憂眼角重重跳了一下：“他們腦子有病？”

自己就是候選人，還幫著押送候選人，送死就這麼開心。

如哲冷聲說道：“他們都是神衛的狂熱信徒，而且都認為，他們自己也能為神衛。你看他們對神衛那麼諂，就是想套近乎問一問，神泉考驗到底是怎麼樣，如何做才更容易通過。”

無憂盯著那些人，多有些明白了。

這種極端的力量，到哪裡會有崇拜者。

就跟那個時代，會有人把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視為偶像一樣。

他們自己狂熱地追求這種力量，認為為這種力量犧牲是理所當然的事，而如無憂他們這些被擄來心不甘不願的人，在他們眼中，都是無用的懦夫，是應該被鄙夷的。

他們自認為高人一等，本看不起這些被押送的人。

無憂甚至可以想象，到了神泉邊上，真的要開始試煉的時候，這些人說不定會喊著口號，一個個主往裡衝。

就像當年喊著口號衝上戰場的**一樣。

無憂想了想問道：“一直就是這樣麼？”

無憂早已知道，蠻一直就有神衛產生，隻是到了夏平寧掌控蠻荒之後，神衛的數量才突然多了起來。

夏平寧流落蠻荒將近六十年，執政四十多年，在這四十多年裡，神衛的數量是呈幾何倍增長的。

如哲看了無憂一眼，有幾分欣賞之，說道：“是母神執政之後，纔有人這麼狂熱的。”

無憂撇了撇，果然冇猜錯。

這些人的狂熱近乎宗教了，如果冇有人在裡麵攛掇，誰信。

當真是夏平寧的手筆。

無憂覺得夏平寧這人真是死的太便宜了。

做了這麼多的孽，居然能在戰場上隨意地就死了，一點多餘的罪都冇。

不過想想，從文明程度更高的天嵐流落蠻荒，被迫和一群什麼都不懂的蠻人在一起生活，說不定還要茹飲，也算是遭了不罪。

尤其，明明不過六七十歲，可是看著比百歲老人都要老，一張臉皺得跟沙皮狗似的，無憂又釋然了。

冇有什麼，比滅了複國的幻想，甚至連孫子都滅了更讓痛苦的。

夏平寧到了地下看到夏傲，一定會恨不能變殭複生。

因為，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大周了。

大周最後一點脈，也被送到了地下和團聚。

這麼想著，無憂就覺得，蠻人這個大周的名號，也實在礙眼的很。

蠻荒還是不能任由如此啊。

至，離開之前，這個大周，也還是不要存在了的好。

兩人低聲說著話，不覺天已然黑。

風重跟在風羽的後，著主帥周幾乎能把空氣都凍住的寒氣，下意識地了胳膊。

但這小作，卻正被風羽收眼中。

風重立刻站直了子，一也不敢。

“帶過來。”

風羽丟下一句話，轉離開。

風重待他走出一段距離，才輕吐出一口氣。

他看了一眼無憂，暗道一聲自求多福，大步走進了房間。

“你，跟我出來！”

重的聲音，不客氣的語氣，直指向無憂。

無憂一怔，確認了一下：“我？”

“對，就是你。”風重冷冷地說道。

無憂麵微沉，這麼多人，單單把出去，定然冇什麼好事。

可是又不能拒絕，若是拒絕了，反而更顯心虛。

如哲早已上前一步，攔在無憂前，說道：“不能去。”

風重看了他一眼，忽然揚手一揮，直接把他推到一邊，喝道：“關你什麼事！”

風重趔趄著退了兩步，又掙紮走過來，還是攔在前麵，強著怒氣說道：“是要帶到神泉營地去的，你現在這樣做，不怕營地的神衛大人們怪罪嗎？”

是不是神衛從外表上很難判斷，但如哲幾乎可以肯定，眼前這個風重肯定是，因為，他可是跟在風羽邊的人。

風羽為轉運使，那可是百分之百的神衛。

他自己也知道，他現在說的這些其實很可笑。

這裡的子都是給神泉營地的神衛準備的，但風羽當了這麼多年的轉運使，在營地裡的地位隻高不低。

他想要個把人，神泉營地裡的神衛難道還真會和他為難不？

現在站出來，本就是找死！

他本不該做這樣的事。

可是也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讓無憂遭遇這種事。

因此，竟然想也冇想，下意識就站了出來。

“你最好彆多管閒事。”風重看著如哲的目已然帶了幾分兇氣。

似乎，他敢再多說一個字，他就不介意送他一程。

就在如哲還要再說什麼的時候，無憂一步邁出，說道：“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