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的冰淇淋沒有吃,剛下班時就接到紀羨北的電話,他要趕回北京,這次真的是有關部門領導找他有事,信托公司的事。
他歉疚道:“忙完我就回來買冰淇淋給你吃。”
夏沐不想他疚,轉移他的注意力,得寸進尺道:“想吃三種口味,抹茶草莓和巧克力的。”芒果的剛吃過就下次再吃。
問:“行不?”
紀羨北:“…夏沐,我就只給了你一種,你就要開染坊?”
夏沐:“別扯這些,就說行不行吧?”
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你說了要留在這邊好幾天,還說要空一天陪我,還說晚上去圖書館門口接我,又說要帶我吃冰淇淋,四件事,你都失約了,我就吃三個口味,過分嗎?”
紀羨北:“……”
汽車開向機場,他無語的著車窗外。
最后還是沒答應,就一種口味。
夏沐也無所謂,反正他不在這里,隨時可以吃。
最后叮囑他:“不許煙,酒最多喝兩杯。”特別提醒:“是不許煙,不再是以前的兩支,現在是一支都不許,聽到沒?”
紀羨北每次都是爽快應答:“嗯,這個每天都會在心里念幾遍。”
夏沐:“每天煙時念?”
紀羨北:“…真沒。”
夏沐:“我準備攢錢買測謊儀,等六一時送給你當禮。”
紀羨北:“……”
夏沐掛電話前又說了句:“老公,你。”
有司機在前面,紀羨北就說了句:“Me too.”
因為紀羨北回去了,夏沐就沒再去圖書館,紀羨北的有些規定一直認真執行,他要求天黑之前回公寓,從來都遵守。
看書時間過得特別快,再抬頭時已經凌晨。
夏沐起沖泡了一杯咖啡,拿上手機去窗邊站了會兒,清醒頭腦。
今天一整天都沒刷手機,早上發的那個朋友圈已經兩百多個贊和留言,一一回復著留言。
主編也給留了:【難怪這麼苗條,我吃三塊蛋糕都不飽~】
夏沐看到主編才想起這個月一共就發了兩條新聞,還沒什麼實質的容。
留學,主編給停薪留職,每月就拿點獎金。
最近實在沒力,也沒時間去采編新聞。
回復主編:【我是被瘦的~】
休息了十幾分鐘,一杯咖啡喝下去,夏沐繼續回到書房看書。
十幾個小時后,紀羨北回到北京。
理完工作上的事已經中午,在飛機上也沒休息好,他正準備去休息室睡一會兒,蕭瀟打來了電話。
語氣急促還帶著質問:“紀羨北,夏沐發的新聞你看到沒?你怎麼連這樣機的事都跟說?你知道我現在面臨什麼境嗎?!”
后面那句幾乎是崩潰的。
紀羨北眉心微蹙,手擱在領口繼續解紐扣,不咸不淡道:“到底什麼新聞?”
蕭瀟一愣:“你沒看?”
紀羨北:“一直在忙。”
蕭瀟抑著憤怒:“夏沐實名舉報我們蕭華旗下控的公司涉嫌幕易。”
特意強調:“就是我小姑夫負責的那家,也是你們中宸持的那家,舉報的容里的石錘幾乎跟我發給你的郵件一樣,就是改了下說法,紀羨北,你是不是把我給你的郵件給看了?!”
紀羨北一怔,隨即說:“我從來不跟說工作上的事,也不會看我郵件,等下我回你電話。”他直接掛了。
點開新聞頁面,夏沐發的那條又是今天的頭條。
看完整篇新聞,紀羨北呼了口氣,用力握了握手機。
夏沐做錯了嗎?
從記者的角度,沒錯。
可是從的角度,真大義滅親。
不會不知道他們中宸是這家公司的第三大法人東。
紀羨北著窗外,許久后,一個他怎麼都不愿承認的事實總是在腦海里冒出來,也許真的沒關心他參了哪些公司…
蕭瀟那邊已經坐不住,雖然只有幾分鐘時間,但對來說就是度日如年。
本來已經跟紀羨北商量好對策,可被夏沐這一弄,太被,一切都變的不可控,現在最怕的就是有競爭對手落井下石,們蕭華面臨嚴峻的考驗。
捱不住,又給紀羨北撥了電話:“新聞看了吧?現在要怎麼辦?新聞越鬧越大,還有不嫌事大的,各種臆測都出來了,馬上就燒到蕭華集團大本營了!”
蕭瀟盡量收著自己的脾氣,可實在不住:“夏沐想出名想瘋了?什麼都沒調查清楚,就實名舉報了?誰給的底氣?就仗著你是后臺是嗎?”
紀羨北理解蕭瀟這時的口不擇言,但聽不得別人這麼說夏沐:“要是想出名想瘋了,直接公布我向求婚不就得了?用得著費這麼多事?”
蕭瀟長長吁了口氣:“你還是無條件信?”
紀羨北沒說話。
蕭瀟‘呵’了聲:“紀羨北你在自欺欺人你知不知道?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幫任彥東!還是說就對你不上心,不知道你在這家公司有份?”
紀羨北面冷淡:“蕭瀟,你有完沒完?”
蕭瀟的指甲都陷進了里:“上次報道我們蕭華樓市涉嫌虛假廣告,我看你面子就什麼都沒做,現在,你準備讓我怎麼辦?紀羨北,這次我沒有跟你鬧緒,沒有摻雜任何私人,我們蕭華市即將面臨什麼,你比我清楚!”
書敲門進來,應該是告訴集團高層都到了,要去開會。
沒再咄咄人,掛了電話。
紀羨北吩咐樊書去理這事,然后把手機調小聲音丟一邊,用力摁著眉心,倚在沙發里心俱疲。
上次跟夏沐爭吵是喝酒吃辣椒住院,這次,他竟然不知道要不要打電話給夏沐。
打了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問為什麼發這樣的新聞不考慮一下他,怎麼問都不問一句?
還是去吃醋,是不是不記得他有哪些參控公司,而只記得任彥東的?
這些話難以啟齒,他問不出口。
最鬧心的是,蕭瀟發了郵件給他,可最后曝出新聞的是他的人。
單從這條新聞看,在夏沐那里,他從頭到尾都是個外人一樣。
也許很多知道他跟夏沐關系的人都會這麼想。
太累了,紀羨北倚在沙發里睡了一會兒,也沒睡著,思緒比較,他盡力去平復。
忽然被一陣鬧鈴的振吵到,他睜眼,看了下手機。
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給夏沐發語音,這樣起床就能聽到他說他。
看著手機屏怔神幾秒,他點開信息,調整下緒,還是說道:“老婆,你。”
手指松開,語音發了出去。
夏沐知道新聞的事,是主編一早給了電話,沒打手機,睡覺都把手機調靜音,打了公寓書房的固話。
聽完后懵了,“編,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主編一愣:“你自己發的新聞你不知道?我核實過了,是從你的后臺發出去,直接發給總監,總監估計就瞅了兩眼,然后走下面的流程。”
因為夏沐的新聞無需審核了不文的規定,大家都習慣了,看到是夏沐的新聞,直接發,從來不會撤稿。
夏沐:“編,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發的,我沒傻到那樣子。”
主編也愣怔,“你后臺碼還有誰知道?”
夏沐:“就我,紀羨北都不知道,他也不關心這個。”
主編呼口氣:“是我們集團部出問題了,就利用了你發新聞不用來回審核,看來特權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先不說了,我去跟董事長商量下怎麼辦。”
夏沐:“謝謝編。”
把主編發給的新聞截圖看了又看,從語氣到措辭,跟風格還真像。
猛的,想起什麼,趕登錄紀羨北的郵箱,點開蕭瀟給他發的郵件,看完后,指尖微,怎麼會這麼巧?
夏沐跑回臥室拿過手機,手機有很多未接來電,有沈凌的,唐文錫的,任初的,還有任彥東的,就是沒有紀羨北的。
開始撥號,想給紀羨北打電話,忽的一頓。
紀羨北在國,好幾個小時過去,他不會不知道這事。
而這家公司是他參的公司,蕭瀟又郵件給他商量對策,關鍵是有他郵箱碼,每天登錄他郵箱的人。
所以…他對徹底失了。
這麼久,他竟然連說一聲都不愿說了,連質問都不想質問。
這一瞬,夏沐心里空了一半,什麼都填不滿。
點開微信,那條語音他還是發來了,只有幾秒,肯定還是那幾個字。
對今天的新聞,只字未提。
十幾分鐘過去,夏沐覺指尖都是涼的。
發了語音過去:【老公,你。】
別的也沒說。
他沒回復。
又是十多分鐘過去,夏沐看著屏幕發怔,在心底做了個深呼吸,問他:【對我徹底失了?所以問一句都覺得多余?】
紀羨北很快回:【我不知道問什麼。】
隔了半分鐘,夏沐說:【問我為什麼看你郵件?】
紀羨北:【我的郵件你肯定沒看,這些消息應該是有人匿名給你的。】
夏沐掐了掐指尖,回他:【謝謝。】謝謝他對人品的信任。
靜下心,思忖片刻:【在生我氣?氣我不知道那家公司是你持的?】
紀羨北手指挲著屏幕,不知道要怎麼回。
夏沐知道他這樣是默認,雖然心里空空的,心酸的不行,也委屈至極,可還是跟他說清楚:【跟你有關的我都記得,如數家珍,這條新聞不是我發的,不知道誰登錄了我工作號的后臺,還模仿我的筆鋒寫了一篇新聞。】
紀羨北一愣,反應過來后心里不是滋味,他沒為自己辯解什麼,只說:【對不起。】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有人冒的名。
夏沐:【接你的道歉,但不想原諒,你也沒錯,已經做得特別好了,可我現在就是不想跟你說話,那條新聞出來后幾個小時過去,你都不問問我這件事,我剛才知道后,當時有一瞬間,真覺得你要跟我算了,那種覺糟糕頂。】
紀羨北:【我們之間,不管什麼時候,再吵再鬧,都沒有算這個字。】
夏沐:【現在我沒心跟你鬧,不聊了,我忙了。】對來說現在最要的事是先把這個黑鍋解決了。
紀羨北也沒顧得上回信息,給蕭瀟打了個電話,“新聞不是夏沐發的,是有人用了的賬號,你現在能想到是誰了吧,我就是跟你提前打聲招呼,要是收拾時牽扯到你們蕭華的利益了,我也不會給任何人面子。”
蕭瀟:“夏沐說不是發的,就不是了?這個時候隨便一句不是發的,就能甩鍋給別人?當然,我不說這事沒這個可能,但簡直天方夜譚吧?彗星撞地球的幾率都被你心上人給遇到了?紀羨北,你什麼時候做事這麼武斷了?”
不信蕭影會犯渾到連自家公司的利益都不顧,自己抹黑自家公司,是個正常的人都不會這麼干,沒有蕭華集團,蕭影就沒有了驕傲的資本,再,不會拿自己的財路和虛榮心開玩笑。
夏沐跟蕭影本就不對付,反正誰都不是省油的燈,這個時候推諉責任給蕭影,自然也說得通。
紀羨北:“我沒讓你信,我自己的人我自己信就行了,我就是告訴你一聲,以后別跟我求,沒用。”
他直接掛了電話。
安排好事,他又給夏沐打電話,才響了兩聲就被掛斷。
他:“…”
只好給發信息:【等你有心了再來找我鬧。】
夏沐沒回。
紀羨北著窗外怔神許久。
這件事,他應該大度一點的,只是那個時候,心里的那個平衡點一時沒找準。
他也不怪,三年來,他幾乎什麼都包容著,突然這一次,他有點緒了,就以為他不了。
他又發一條:【小狗,等我忙完了就過去,買哈達斯給你吃,三種口味都買給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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