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登船,出發。
碼頭上,花三娘站在那裡遙,直到船隻消失在視野,才轉回走。
劉老二出現在後,亦步亦趨。
“老大,再過一個月臨圖河就要上凍了。”
“嗯。”
“您應該留下二當家的,武藝極好,有幫忙,或許我們能渡過今年的難關……”
“有的事要做,彆擾了。”花三娘道,“何況那些雜碎,老孃還冇放在眼裡。”
劉老二噤聲,不敢再說什麼惹人不悅,隻是眼底憂極濃。
流域冬早,每年到了十一月份,臨圖河就會開始上凍結冰。
屆時河中的暗流會被蓋在厚厚的冰層下麵,起不了毫作用。
了暗流保護的黑虎灘,等同冇了獠牙的老虎,威力大減。
那時候,流域其他勢力就會集結而來圍攻黑虎灘。
往年寨子裡人手足夠,又占著易守難攻地形,加上有機關保護,總能把來犯的勢力打退。
但是今年況不同。
寨子裡剛剛清理了近一半叛徒,突然了那麼多人手,劉老二對接下來的仗毫無把握。
人扭頭看他一眼,眸銳利難當,一如上散出的氣勢。
“我說過要打下這座流域,就定能打下來。傳令下去,命寨中人手開始備戰。”
“以前我們黑虎灘總是被等著彆人來打,這次,該到我們掌控先機了。”
“趁著臨圖河還未上凍,一個月時間,足夠老孃再打下三線!”
劉老二心震,眸大定,“是,小的這就去傳令去!”
站在半山,再次回山下如銀帶般的臨圖河,花三娘紅揚起。
主宣戰,各勢力必定嚴陣以待,屆時所有注意力都會集中到這邊來。
應能幫死丫頭分薄不力。
……
顧西棠腦子裡有地勢圖。
但是那些地勢圖侷限於月靈國地界範圍,出了那個範圍,對流域裡其他地方並不悉。
好在邊多了個宴九。
一路下來,都是宴九出麵打點。
渡過臨圖河,得宴九手中兩勢力幫忙遮掩,一行三人避過其他勢力耳目,繞行主線路,花了近一個月時間,順利到達月靈國境外。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末。
流域寒冬已至。
臨圖河開始上凍,無法再行船。
“主子,據我拿到的地圖,咱們從前麵山道繞過去,再步行十裡就能到達月靈國口。”
燕一拿著從其中一勢力那裡得來的流域簡略地圖,幾番比對後給確認了接下來的行程。
“不過月靈國口有多勢力留下的人手把守,那些人在口設了崗哨,暗中還有眾多高手埋伏,我們一出現,很可能就會被打篩子。”
這話不是危言聳聽。
前車之鑒太多了。
是主子收服的那兩勢力,多年來派往月靈國想要潛的高手就不下五十數。
冇一個能活著回來的,全部折在了口。
宴九看向邊裹著大氅懶洋洋的,溫聲問道,“顧姑娘,你可有辦法?”
顧西棠就等著他問了,眉挑起,手裡乾狗尾草在男子鼻子前掃啊掃,“姑娘我有備而來。”
宴九忍笑,“願聞其詳。”
便見拍拍腰間小錦囊,“毒老頭弄出來的好東西,煙毒已備,隻欠東西南北風。”
燕一喜不自,“顧姑娘,原來你早有準備啊!你怎麼不早說,我還擔心到時候要是保護不周全——”
“怎麼不周全?你冇了還有我呢,我能看著九爺被弄篩子?”
“……”你要是能說點人話,我就敬佩你了。
夜,銀月高懸天幕,月輝灑落,於地上白雪皚皚相互輝映。
天地之間似乎多了一層暗啞螢。
月靈國口依稀可辨樹著石碑。
隻是石碑殘破,隻剩下半塊,徒留下半端的火國二字,見證此風霜。
石碑之後,是延綿無儘的黑暗。
黑的山影龐大詭異,將那方世界全然籠罩,不見真容。
顧西棠跟燕一潛伏在山影一角,靜候風向。
他們是夜之前到達這裡的。
花了好一番功夫才避開崗哨上的鷹眼,將這裡的地形及危機探查了一遍。
時間一點點流逝。
黑暗中不見一點靜,好似這裡的東西全是死般。
滴上折出的微,是黑暗中僅有的源。
夜半,風起。
某個角落裡,死般趴了半宿的兩道黑影終於有了作。
“顧姑娘,你確定這點菸夠用?”
看著顧西棠打開一早燃起的煙爐,髮大的隙裡,煙霧噴湧,順著風嚮往山影飄去。
“杜老頭彆的本事不好說,製毒定是一等一的,跟我不相伯仲。”顧西棠抱著煙爐,用氣音嘚瑟,“你彆看爐子小,裡麵的毒丸能燃一宿,而且煙氣繚繞不散,風能吹多遠,它就能飄多遠。聞者好眠啊。”
燕一,“……”這解釋聽著跟江湖神似的,像極了忽悠。
心頭剛剛腹誹完,就聽暗響起咚咚咚的聲響。
靜頗大。
是重從高墜地的聲音。
“看,起效了。”樂得齜牙,將煙爐舉起在半空左右晃,讓毒藥溢得更快更廣。
他們斜對角,咚咚響聲接二連三傳來,足足十幾聲,輕重不一。
待得那安靜了,兩人又貓了一盞茶功夫,確定暗中已經冇有清醒的人埋伏,立即如疾煙,往那飛去。
那是他們一早定下的潛口。
隻要進了這第一道屏障,後麵的路就好走了。
等那些人清醒過來察覺異樣,想要追上他們,中間至有半日時差。
“要不要先去接一下九爺?這裡山石嶙峋,椅不好進啊。”顧西棠邊闖邊擔憂。
燕一很是堅定,“不用,主子跟我們會在定好的地方會和,我們隻需在那裡等他片刻即可。”
椅目標太大,不適合潛伏,所以他們貓在那裡等待時機的功夫,宴九在彆等信號。
一如燕一所言,很快,他們後就有了極輕微的聲響。
不是椅滾過地麵的軲轆聲。
空氣中的氣流湧極快。
顧西棠回頭,及後杏眸圓睜。
月下,男子著白,袖袍飄飄,似渡月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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