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 宮人提了熱水進來,倒進屏風后沐浴大木桶里。
林非鹿簡直沒臉起來。
這該死的古代,事后洗澡還有外人進來, 天知道有多想念浴室花灑。
聽著宮人進進出出,倒水嘩啦的聲音, 埋在床上一不裝死,等人全部退下, 披著一件黑單的宋驚瀾才開簾帳, 俯來抱去洗澡。
床上到都是歡后的痕跡, 埋在他懷里哭唧唧維持最后的尊嚴:“別喊他們進來,我來換床單,讓我換!”
頭頂笑了一聲,他把放進水里,看水沒過的子,低頭親了親額頭:“你先洗,我去換。”
林非鹿總算松了口氣。
木桶比以前用的浴缸還要大,水面還飄著玫瑰花瓣, 旁邊的檀木架子上洗浴用品一應俱全,除了換水需要人工,其他的其實都方便舒服的。
在水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邊緣半躺下來, 聽著外頭換床單窸窸窣窣的聲音,手指挑著水面的花瓣玩。
片刻之后,宋驚瀾換好被單走了過來。
他繞過屏風, 上那件黑無風自,墨發垂在后,像在夜里出沒的妖,專門以侍人的那種。
林非鹿拿著花瓣臉:“你洗嗎?還是先換水?”
宋驚瀾笑了下,直接了進來。他沒服,寬大的黑擺就飄在水面,那些殷紅的花瓣浮在擺之上,纏著他的墨發,有種驚心魄的。
林非鹿一驚:“服了……”
話沒說完,人就被他扯過去了。
花瓣飄在水面,遮住了水下的一切。
的腰仿佛被折斷,子在水里沉沉浮浮,攀著他時,委屈似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為什麼要在這里——”
他溫地伏到頸邊,笑聲低又啞:“這里不用換床單。”
床單倒是不用換了。
但是后面宮人又進來換了次熱水。
林非鹿已經安詳去世了。
洗完第二次澡,就不給他機會了,手腳并用從水里爬出來,迅速用浴巾把自己裹住,“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宋驚瀾很輕地笑了下。
林非鹿機敏地從他的笑里領會到某種意思,頓時有點崩潰:“陛下你明天還要上朝啊!”
他朝走來,經過檀木架旁時,順手扯下一件青紗。
林非鹿連連后退,他步步近,低笑著問:“公主不是說過,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嗎?”
退到了墻角,攬著浴巾,痛心疾首道:“那是昏君才做的事!陛下難道要效仿昏君嗎?”
宋驚瀾已經近,影伴著氣息下來,將完全籠罩,他低下頭來,嗓音低得像嘆息:“公主在懷,效仿昏君又有何不可?”
林非鹿:“…………”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笑了一聲,把那件紗遞給:“穿上吧。”
林非鹿無比嫌棄:“這麼,穿這個跟不穿有什麼區別。”
宋驚瀾微一挑眉:“那就不穿?”
林非鹿一把扯過紗,背過去,只留給他一個纖細漂亮的后背,飛快干水珠后,忙不迭將紗穿上了。
青輕薄,像披了霧的夜,朦朧綽約,反而更人。
宋驚瀾眸深了深,灼熱目將從上到下打量一遍,最終還是顧及的力,什麼都沒做,把人抱上床睡覺。
林非鹿覺得自己好久都沒這麼累過了,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剛剛跟奚貴妃學武那會兒。
雖然不是什麼高手,但好歹也練了這麼多年武,自認為力還是很好的啊!為什麼跟他一比簡直弱了?而且還是他在,自己怎麼能累這樣?!
抱著這個疑,躺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雖然兩人早已有過親接,但真正在一張床上過夜還是頭一次。宋驚瀾雖然是個罔顧法理教條的人,但在有關林非鹿的事上,他依舊愿意遵守那些墨守規的禮俗。
聽著懷中睡的呼吸聲,他垂眸靜靜地看著。
眉眼,鼻尖,,下頜,,每一他都用吻描摹過。
獨屬于他一人。
他甚至想把進骨子里,與自己合二為一,永遠不分離。可他看著安靜又乖巧的睡容,只是低下頭,輕輕親吻了的眼睛。
翌日一早,林非鹿還睡著,宋驚瀾已經準備起床上朝了。
覺他要走,摟住他的腰不放手,埋在他懷里半夢半醒地撒:“陪我……”
他無奈一笑,只能躺回去,抱著子輕輕著背心,溫聲哄:“近日沒什麼事,我很快就回來,你再睡一會兒,嗯?”
為皇后的第一天,決定恃寵而驕一下:“不準去。”
宋驚瀾笑了一聲,手指輕地耳后的,薄著耳廓,像親吻,又像耳語:“皇后不是沒給孤不早朝的機會嗎?要不然,現在繼續?”
懷里的果斷把他踢開,子一翻朝躺著,還嫌棄地揮了下手,“你走吧!”
宋驚瀾無聲笑了一下。
他沒在寢殿梳洗,換好朝服后就走了出去,讓繼續安靜地睡覺。
他一走,寬大的龍床上好像頓時就沒那麼舒服了,了溫熱,也了溫存。林非鹿翻了幾個,明明還覺得累,卻再沒了睡意。
不過今天也不容睡懶覺,天剛亮,聽春和拾夏就過來喚起床了。林非鹿腰酸地爬起來,為皇后的第一天,按照規矩,要去給太后奉茶,還要接宮中人的請安,以及去祖廟上香。
但是宮中的人都沒位份,所以這一步可以省略。
聽春和拾夏一進來便笑盈盈行禮:“奴婢拜見皇后娘娘。”
林非鹿聽著還怪別扭的。
不僅稱呼變了,連服和配飾都變了,彰顯皇后的份。
梳洗完畢,便坐著鑾前往重華殿給太后奉茶。為了避免宮人看出異樣,腰酸也得忍著。一下轎,太后宮中的人便都笑著迎上來叩見皇后娘娘,這是討喜頭,林非鹿一揮手,聽春便將早已準備好的銀子遞給他們。
這一個月時不時就來重華殿陪太后說說話,討好長輩又是一把好手,獨居深宮多年的太后從未有過這種子繞膝的溫,被哄得服服帖帖的。
現在太后心中就只有一個想法,就算無法緩和和兒子之間的關系,多個心的兒也很賺!
林非鹿奉完茶,太后又拉著的手規勸了幾句為皇后應當秉持的品質與責任,又將早已備好的賞賜賞給。
從重華殿離開,又去祖廟上香,幾個時辰過去,宋驚瀾都散朝了,還沒忙完。
不過除了為皇后的第一天忙了一天,那之后,林非鹿基本就又恢復了之前吃吃喝喝耍耍的清閑生活。
怕麻煩,也不想生活中有太多糟心事糟心人,宋驚瀾把這一切都理得很好,無論后宮還是前朝,都沒有任何事能影響到的心。
除了每晚力不支,仙死。
林非鹿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可能要被玩壞。
不至于啊!都是練武之人,憑什麼他力比自己好出這麼多?!
宋驚瀾不忙政事的時候,有時候會在永安宮陪練劍。
其實也不會什麼系統的劍法,畢竟奚貴妃擅使長槍。會幾招防的劍,輕功足夠上房揭瓦,就是全部的武學家底了。
但宋驚瀾師承紀涼,兩人雖名為叔侄,但其實早已師徒相待,紀涼獨一人,無妻無子,便將畢生劍法都傳授于他,可謂是天下第一劍客唯一的傳人了。
江湖英雄榜上雖無他的排名,但從上次他跟硯心手就能看出來,他的武功造詣絕非常人能及。
林非鹿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花架式,突然開始明白自己的力為什麼跟不上了。
宋驚瀾收了劍轉過時,就看見坐在臺階上托著下一臉凝重地看著他。
他失笑搖頭,走過去在面前蹲下:“怎麼了?”
林非鹿氣鼓鼓的:“我也要學!”
宋驚瀾挑了下眉:“劍法嗎?”他想了想,溫聲道:“因這是紀叔的劍,我不能直接教你。待他下次來宮,我問過他的意見,若他同意,我再教你可好?”
林非鹿撇了下:“誰說要跟你學了?”
轉跑回寢殿,翻騰了一會兒找了什麼東西出來,又興高采烈地跑出來,十分得意地說:“我要學這個!”
手上拿的是即墨劍法。
翻了兩下,有些興地問他:“紀叔的劍厲害,還是即墨劍法厲害?”
宋驚瀾想了想:“應當不相上下。”
畢竟即墨吾已經過世多年,江湖上早無擅使即墨劍法的人,也無從驗證。
這劍法放在邊多年,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翻翻,可惜沒人指導,擔心自己胡學習會上演走火魔,一直都不敢下手。現在有宋驚瀾這個劍高超的人在邊指導,應當沒問題吧?
于是恃寵而驕的皇后對著皇帝發號施令:“你教我練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