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然天的這副樣子,我心里一陣恍惚,要將謝家絕戶的人真的是他嗎?
隨著攔海壩的塌陷,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所有的人都是一臉驚恐的看著攔海壩邊緣的那一缺口,現在的碼頭和攔海壩已經了區,沒有人再敢輕易的嘗試走過去。剛剛燃起的希之火又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影。
這時孫胖子和郝正義的臉也變得難看起來,本來底氣最足的兩個人現在拿不準了。張然天半躺在地上,他傷的左已經被鮮染,可能是牽扯到了哪神經,張然天的左不控制的搐起來。雨果主任查看了張然天的傷口后,皺著眉頭走到了孫胖子的邊,皺著眉頭說道:“他傷到神經了,怕是以后好了也會留下點后癥,孫,這一次你不走運了。”
這個時候,對面人群里走過來一個四十來歲的瘦子。他猶猶豫豫的走到孫胖子的面前,不尷不尬的笑了一聲之后,對著孫胖子說道:“這位領導,我們王市長想請您解釋一下,這里倒地是怎麼回事?”孫胖子正找不著發泄的地方,他翻眼皮瞅了遠那位副市長大人一眼,皮笑不笑的咧了下,對來人說道:“嘿嘿……你去問問你們家的這位副市長,我犯得著跟他去匯報工作嗎?還真以為山高皇帝遠他就是土皇上了?像他這樣的,在首都一塊磚頭能拍死六個,就連看眼兒的都比他大……”
副市長距離隨遠,但是架不住孫胖子的嗓門大。副市長大人臉氣的鐵青,他只知道孫胖子是男方家的朋友,是首都的廳級員,并不知道孫胖子的底細,又當著這一大群人,他不好發作,只是把臉轉向了一邊,當做沒有聽見。這邊孫胖子還不算玩,他接著說道:“不是我說,現在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讓我去匯報工作……”說道這里,他突然頓了一下,眨眨眼睛,里喃喃的重復了一邊:“阿貓阿狗……”
他好像想到什麼,不再理會傳話的瘦子,幾步就到了楊軍的邊。孫胖子在楊軍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楊軍聽的直皺眉頭,但是孫胖子說完的時候,楊軍明白了孫胖子的意思,他點了點頭,將背包里的黑貓小心翼翼地抱了出來,到了孫胖子的手上。這還不算完,楊軍又在口袋里掏出來一個小小的竹筒,在里面倒出來一顆黃豆大小的藥丸。
本來我還以為這顆藥丸是測慌用的,要給張然天吃的,沒想到楊軍卻將藥丸塞進了黑貓的里。可能是因為天亮的原因,和最晚相比,黑貓的狀態強了一點,它的眼睛稍微的睜開了一點,驚噓噓地和孫胖子打了個照面。他還真是天生的就和財鼠、黑貓這樣的有緣,看清了是孫胖子之后,黑貓還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將小黑腦袋埋進了孫胖子的胳膊下。
孫胖子懷抱著黑貓,慢悠悠地向張然天走過去。邊走邊說道:“張總,不好意思,兄弟我一時失手,把您傷著了。幸好是傷在您厚的地方,要在再往中間偏兩寸……不說了,都是誤會張總,總之是兄弟對不起您了。”張然天兩手撐著坐在地上,上的傷口疼的他只涼氣,他滿頭大汗的看了孫胖子一眼,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眼看就要走到張然天邊的時候,孫胖子好像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下。他子前傾,手上的黑貓好像抓不住似的,向張然天的臉上扔了過去。黑貓在出手的剎那,看見了前面的張然天,它脖子,后背和尾上的黒瞬間炸了起來,一聲招牌式的慘波“孽……”
孫胖子抱著黑貓走到張然天邊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他八要來這麼一出。等到孫胖子把黑貓扔出去的同時,我已經捂住了耳朵。但是這對于黑貓的這聲慘來說,完全無濟于事,聲音直接就穿了我的手掌,灌進了我的耳朵里。我頭腦中一陣眩暈,一連后退了幾步,被海風一吹,才清醒過來,不至于摔在地上。黑貓這次的聲和前幾次不太一樣,我竟然沒有暈倒,應該是剛才楊軍喂了那顆藥丸的緣故。
不過沒有昏倒的也就是我們這幾個人,隨著這一聲“孽……”除了我們幾人和郝正義,之外,剩下不管是謝家的還是對面來參加婚禮的人,一個不剩全都昏倒在地。而那位總經理張然天,聽見這一聲貓,他竟然一條跳起來,一掌將飛過來的黑貓打落在地。黑貓哀嚎一聲,不再找孫胖子,在地上打了個滾之后,又再次跑回到楊軍的邊,一團黑影一樣,順著楊軍的直接竄到他的肩頭。又改變路線向楊軍的背包竄過去,用爪子開了楊軍的背包,一頭竄了進去。
這時,郝正義和蕭和尚等人已經將張然天圍住。張然天看著周圍都是暈倒的人,他的臉開始變的難看起來。孫胖子坐在地上笑呵呵的看著張然天,說道:“張總,您這是怎麼了?不是我說,一只小貓就把您嚇這樣了?”
張然天沒搭理孫胖子。他一瘸一拐的原地走了幾步,適應了一下雙腳同時落地的覺,但是只走了幾步,他就失去了平衡,差點一頭栽倒在地。蕭和尚看著他的樣子直皺眉頭,說道:“你也別多想了,就算你腳沒傷著,你也跑不了。”
張然天看了蕭和尚一眼,轉頭對孫胖子說道:“要不是鞋面和子上的那些臟東西,你能發現我嗎?”孫胖子嘿嘿一笑,說道:“老張,也別把自己想的天無的,不是我說,就算沒有探灰,你的小辮子也出來了。”
看到張然天不以為然的表,孫胖子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拍了拍屁上的塵土,說道:“老張,不是我說你,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像你膽子這麼大的總經理。還是那句話,戲演過了。總經理再大,也是老板的員工。親眼看見了有和謝家不相干的人都死在海底了。就連你老板的婿都不敢帶在這兒,你還這麼‘興致’在謝厐邊忙前忙后的。要麼你是他親生兒子,要麼你確信自己不會到謝家這些人的連累。問題就是……你哪來的這種自信?”
張然天這時已經看不出來之前對待謝厐那種唯唯諾諾的樣子,他轉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謝家眾人。微微的嘆了口氣之后,說道:“我還以為就算謝家的人都死絕了,也不會有人發現和我有關系。”孫胖子打了個哈哈,說道:“老張,你這話說的有點大了。”他手指向暈倒的那些人一嘩啦,繼續說道:“他們只是在此山中,又被你嚇著了。等這件事過了,一定有人會懷疑你!”
“未必。”張然天的臉有些慘然,長出了一口氣之后,說道:“如果是事后,就更不會有人懷疑我了。”他的這句話連孫胖子和郝正義都聽不明白了。
張然天看著孫胖子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因為最后一個死的人是……”他指著自己的鼻子,里蹦出來一個字:“我。”
他這句話說完,孫胖子眨眨眼睛,想說什麼,但是最后又咽了下去。倒是蕭和尚走到張然天的前,說道:“說說吧,謝家的人到底怎麼你了,你要這麼絕。還有,你是怎麼做到的?”張然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面和沾滿的探灰之后,緩緩的說道:“你們也不是一般的人。”張然天抬頭對著蕭和尚說道:“先聽聽我的故事?”
故事的源頭是四十多年前。當時這里還是一個小漁村,這座小島也不過是給來往船只作補給淡水的小碼頭。那個年代恰逢全國各地都在如火如荼進行一次史無前例的巨大革命。一句‘廣闊天地,大有作為’讓無數的城市應屆初中、高中畢業生來到了農村扎。其中有一位做張曉蘭的南方姑娘作為下鄉知識青年來到了這個小漁村。
那一年張曉蘭只有十六七歲,可能是南方水土滋養的關系,張姑娘生的是異常的俗秀麗,若是晚生個幾十年,絕對會把大多數的電影明星都比下去。本來的下鄉地點是北大荒的農墾兵團。但是不知道怎麼錯差轉了幾個下鄉地點,最后就把打發到這里來了。
張曉蘭地到來讓這個北方的小漁村有了一躁,就連附近的幾個村子都知道這里來了一個南方的大。經常有其他村子的年輕人找了各種各樣的借口,來這里就為了能看上張曉蘭一眼。曾經發生過為了占個好位置看張曉蘭出門,兩幫年輕人在村子青年點門前大打出手的例子。要不是要關頭村支書帶著治保主任和民兵及時趕到,連打帶嚇的才把兩波年輕人攆走。
當時的那位村支書就是謝厐,他當上村支書不到一年,就把所有的村干部都換上了他們謝家的人,上到會計、民兵排長,下到幾個生產隊的隊長無一不是姓謝的。在這個村子里,說話好用的第一個是主席,第二個就是他謝支書。
自打張曉蘭到了這個小漁村之后,謝厐也是有事沒事的就在青年點里待一會。他每次都不空手,那麼是剛打上來的幾條海魚,要麼是半斤花生瓜子,還有糖塊什麼的。在那個時期的小漁村里,這些東西已經算是很闊綽了。這些下鄉青年倒是希謝支書能時不時的多來幾趟。沒用多長時間,謝支書和這幾個下鄉青年們已經打了一片。他還在其中認了幾個干兒子,干閨,這其中就有張曉蘭一個。
開始張曉蘭還以為自己在這個人生地不的地方遇到了貴人,認了干爹不算,還認了謝厐的老婆(不是謝莫愁的親媽)做干娘。從此之后,有事沒事的就被干爹干娘到家里,吃一頓好的改善改善生活。但是沒有留意到,謝厐其他的幾個干兒子,干閨就沒有這種待遇了。
一轉眼到了年,看著知青一個接一個的離開漁村,回老家過年。張曉蘭也開始著急起來,謝厐之前答應幫著買回老家的火車票。但是眼看距離過年越來越近,還是沒有消息,張曉蘭催了幾次,謝厐都是一個說法:“已經托朋友去買了,這一兩天就能拿到票。”
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眼就到了年二十五。火車票終于買到了,但是拿票的時候張曉蘭傻了眼,買票的那個人把地址搞錯了,目的地本就不是張曉蘭的老家。這時已經沒有直達張曉蘭老家的火車了,就算中途轉車,五天的時間也來不及在年三十之前趕回老家了。張曉蘭急得直哭,謝厐在旁邊一頓的勸說,最后張曉蘭只得在小漁村里過年了。
這時的知青點只剩了一個人了,謝支書讓張曉蘭搬到他家去住。開始張曉蘭還猶豫了一下,但是架不住這里晚上就一個人,自己住著害怕,加上謝厐兩口子天天過來員。最后張曉蘭還是決定去謝厐家里過年了。四十年后,謝家幾乎被滅門的慘劇在那一年的三十晚上中下了禍。
到了年三十晚上,幾乎村子里所有的謝家人都聚集在謝厐的家里。和平常的北方農村一樣,吃飯的時候,謝家也分了男幾桌。本來張曉蘭應該在桌吃飯,但是過門就是客,張曉蘭還沒等坐穩,就被謝厐等人拉上了主桌,守著謝家老太爺(謝厐的老爹)坐在一起。
開始這些人還算規矩,除了喝酒劃拳時的嗓門大了點,偶爾來一兩個葷段子之外,張曉蘭不太適應之外,也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而且謝家的年夜飯做地也富,當時雖然還是資匱乏的年代,但是桌上除了當地特產的新鮮魚蝦,海參鮑魚之外,還有謝厐之前托了不的人,花高價從別的南方下鄉知青那里,買到的小半只金華火。這算是為了張曉蘭特意準備的。只是當時北方人不知道做法,好好的金華火給燉了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