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嘆息的聲調有些怪異,不像是我們這幾個人發出來的。當時來不及仔細分辨,先確保到達安全地點才是首要的。眼看我就要跑進口的時候,在我前面一只腳幾乎已經踏進口的阮良突然間大了一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就看見他雙腳離地,出現一種奇怪的彎曲,就像是被一看不見的鉤子鉤住,提了起來一樣,整個人倒著向后面飛去。
阮良的四肢在空中拼命的掙扎著,但是這樣徒勞的掙扎沒有任何作用。在阮良掙扎的過程中,出來他的腰有一灘淡藍的水漬,水漬的中心呈現出奇怪的凸起,一道似有似無的明線連接在水漬的凸起部位,另一頭通向泉眼的底部。
是這道明線惹得禍!我第一時間手槍,但是在腰后的槍套上了個空,這才反應過來,上的武剛才都被張支言走了。
這時黃然他們三個有武的人也反應過來,張支言和蒙棋棋同時抬槍向阮良腰后的細。可惜這兩人槍法一般,又怕誤傷到半空中的阮良,七八槍過后還是沒有一點效果,阮良依舊掙扎著向著泉眼的位置飛過去。
“把槍給我!我能救他!”我對著黃然大吼了一聲,黃然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郝文明離阮良最近,他跳了起來抱住了阮良的雙腳,破軍也沖上去跳起來抓住阮良向去拉,這兩人一番折騰之后,勉強將阮良拉回到了地面。郝文明趁著這個機會,馬上手抓向他腰后的細線。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阮良上的時候,又有一個胖大的影升到了空中。是孫胖子……他懷里的黑貓已經了手,孫胖子一臉驚恐的在半空中手舞足蹈:“這是怎麼個況!?”孫胖子也是在腰部出現了和阮良一樣的細線,不過孫胖子超二百六十斤的重幫了他的忙,那細好像不足以承孫胖子的重,孫胖子向泉眼移的速度明顯要比阮良剛才慢上許多。
我已經看不及多想了,幾步沖到孫胖子的腳下,跳起來抓住了他的雙腳,使勁向下拽著,細支撐不了我們兩個人的重,孫胖子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可是他好像還沒有擺細控制,雖然掉到了地上,但還是被拖向泉眼的位置。只是我和破軍死死的拉著孫胖子,才暫緩了他被拖進了泉眼里的速度。
我試著去扯斷那細線,可是那細線就像是堅韌的魚線一樣,無論我是手拽還是牙咬,都無法將它弄斷,甚至就連孫胖子腰后的水漬就像是胎記一樣,都不掉。
眼看著孫胖子一點一點的被拖走的時候,張支言跑了過來,他將突擊步槍的槍口直接著細就是一槍。沒想到這一槍將細打斷之后,斷掉的細在瞬間又重新和斷茬接好,這個過程相當的迅速,眼神不好的人都很難發覺。
這個結果讓張支言臉變得有些蒼白,手指著細,張著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它越張越說不出話來,最后一跺腳,將槍匣里剩下的大半梭子子彈一腦的對著細打了出去。就看見細不停的被打斷,又不停的接好。我想趁機將孫胖子拖出細的范圍都沒有辦法辦到。張支言的槍聲停后,細還是好端端的粘在孫胖子的腰后。
就在張支言準備換彈匣的時候,那只黑貓突然竄到了孫胖子的腳下。它抬起一只前爪按住了細,細雖然還粘在孫胖子的上,但是那拉他的力量卻突然消失了。我之前拼命的拉住孫胖子,也只是讓他被拖走的過程稍緩,想不到我使出吃的力氣還不如一只黑貓隨隨便便的一只爪子。
穩穩地踩住細之后,黑貓張出來兩排好像黑珍珠一樣的牙齒。低頭咬住細猛的向后一撤,將細生生咬斷,斷掉的細被黑貓甩掉在地面上,沒有再次自接好。
就在這時,泉眼的深傳來一聲尖,被咬斷細好像被了筋一樣,在地上扭曲蜷一團。
黑貓咬斷細之后,向前一竄,竄到孫胖子的背后,出舌頭在他腰后的水漬了幾下,兩三下之后,那片淡藍水漬被的干干凈凈。
我和孫胖子從地上面爬起來,有些驚魂未定的看著黑貓。“孽……”黑貓一聲輕,向上一竄,孫胖子本能的一抬胳膊,黑貓又重新跳回到跳到了孫胖子的懷里。
“你們兩個過來幫忙!”看到孫胖子離細的過程,郝文明向我們大喊道。他那邊已經死死的拖住阮良,在這期間,蒙棋棋也沖了過去,的路數和張支言基本一樣,只是蒙大小姐更生猛一點,上來就是一梭子,看到沒有用之后,又掏出一把刻滿符文的匕首,連剁了幾刀。細斷了又接,接了又斷的。黃然在一旁,他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眼神有點渙散,好像心里是在盤算著什麼事。
我和孫胖子跑到阮良的邊,我和郝主任、破軍一起,死死的抱住阮良。孫胖子將他懷抱的黑貓輕輕地放到地面上,黑貓回頭看了孫胖子一眼,卻沒有什麼作。看樣子只要出事的不是孫胖子,其他的人它都不放在心上。
孫胖子把黑貓向阮良邊推了推,里輕聲細語的說道:“就照剛才那樣,把繩子咬斷,再來一遍。”黑貓不不愿的看了孫胖子一眼,之后慢悠悠的走到阮良的后,和剛才一樣,前爪踩在細上,低頭將細咬兩截。然后它走到阮良的背后,之后的事發生了一點變化,黑貓沒有像對待孫胖子那樣,將殘存的淡藍水漬掉,它直接出爪子,沖著阮良腰部水漬的位置猛撓了幾下,將水漬撓下來的代價就是阮良后腰一小片位置模糊。
在阮良的一陣慘聲中,黑貓慢悠悠的回到孫胖子的邊。一縱竄上了孫胖子的肩頭,懶洋洋的在上面趴了起來。
我和破軍一左一右將阮良從地上攙了起來,郝文明和黃然面無表的對視了一眼,他倆誰都沒說話,又很快將眼神錯開,看起來他倆好像都有話想問對方,但是兩人都沒有說出口。
我們這些人再次向妖冢的口走去。黃然三人組走在前面,他們三人和我們保持著一段距離,黃然和蒙棋棋不停的低聲音說著什麼,張支言時不時的上一兩個字。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也能猜到八也是和剛才那一幕突發的事件有關。
我們走了沒幾步,泉眼里又傳來一陣尖厲的哨子聲。蒙棋棋突然反應過來,看了一眼手表,大聲喊到:“七分五十五秒了!”這一次是來真的了,我們咬牙使盡了全的氣力向前方的口跑去。
阮良到底還是現役軍人,這時也顧不得腰間模糊了,他甩開我和破軍,向前跑去。幾步之間,反而超過了我和破軍跑在前面。
泉眼發出的聲響越來越尖厲。眼見下面的溫泉就要發出來,口距離我們還有五十多米。當時什麼都顧不得了,就算拼了命也要在溫泉發之前沖進里。在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就能到達的時候,我前面的阮良他的腦袋突然怪異的向后仰了起來,又有一細突然出現在他的脖子上,這還不算完,接著,第二,第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阮良的脖子和四肢都出現了細。阮良再次升到了空中,倒掉著向泉眼的方向飛去。
我一個幾轉,想手拉住阮良,但是他這次上一連出現了五細,向泉眼移的速度比剛才快了很多。我抓了個空,剛想跑過去將他拉下來的時候,被郝文明一把攔住,郝主任抓住我之后頭也不回,繼續向口跑去,他只說了四個字:“來不及了。”
郝文明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已經將我拉進了。就在這時,泉眼的位置突然響起來一陣類似開炮一樣的聲音,我回頭看時,阮良已經大頭向下栽進了泉眼里,接著,又是兩聲巨響,一冒著熒的藍溫泉混著水從泉眼里噴出來,伴隨著這溫泉一起出來的,還有阮良凄慘的聲,眼見是活不了。
藍的溫泉水噴出來之后,濺向四面八方。我們連忙又向后急退了三四十米,才算是沒有被這閃著熒的藍水濺到。等到水勢平息之后,我和破軍,孫胖子又走回到口,我們幾個人臉上都是一片悲然,是十幾個小時之前,阮良還舉著一個破牌子,在機場接我們,又帶我們到了上面的哨所,一起頂住了狼群的攻擊。雖然沒有什麼太深的,但是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說沒了就沒了,一時之間,不知怎麼,我突然想起來了犧牲在水簾里的老王他們,心口好像頂住了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的。
孫胖子拍了拍我的肩頭,說道:“辣子,算了,別多想了,這都是阮良的命……”說到這時,孫胖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回頭看向黃然說道:“不對啊!黃然,你為什麼不早說里面有那種東西?早點告訴我們起碼能有點準備,興許阮良就不用死了。”孫胖子說這話的時候,我們民調局的幾個人全部將目聚焦在黃然上。
孫胖子這幾句話好像把黃然問住了,黃然的表有點不太自然,抬頭看了孫胖子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阮六郎的見聞上沒有提到剛才那一幕。他只說溫泉水退后,有一盞茶的時間可以通過溫泉的區域,進到前方的通道里。至于‘詭’的事,他的見聞里沒有提到。”
“詭……”我重復了一遍黃然的話,這兩個詞沒有在資料室里見過,八就是當年被黃然從民調局的資料室里順走資料中的一件。不過郝文明在聽到詭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沒有任何變化,郝主任應該知道詭的來歷。
孫胖子翻著眼皮看向黃然說道:“說別的沒用,不是我說,老黃,你是不是把阮六郎的見聞拿出來,給大伙見識一下。可是個把錯別字你沒認出來,把意思誤會了也說不定?”
黃然還沒有說話,蒙棋棋和張支言走到了黃然的前,蒙大小姐已經還是張支言的發言人:“胖子,你這節奏還想看什麼……”蒙棋棋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黃然一把攔住,黃然轉回頭看向我們,微笑著說道:“現在還不是把阮六郎的見聞給你看的時候,讓我先保留一點神,時機到了,我一定會把見聞出來的。”
“見聞不見聞的,以后再說吧。”郝主任看著黃然說道:“不是我說,現在怎麼走,你是不是要給句話了?”孫胖子本來還有話要對黃然說,但是自己的主任發話了,他也只能閉上了,在一旁看著。
黃然點了點頭,手指著前方通道的盡頭說道:“一直向前走,沒有岔路。不出意外的話,走到頭就到了妖冢的中心了。”黃然說完之后,再沒有人說話,場面靜悄悄的,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手指的方向。
我們所在的位置被霧氣籠罩著,如果是正常的視力,就算用手電照著,最多也只能看清十米左右的景象。好在這里已經出了水晶石礦的區域,這種形式的霧氣對我們這些人還造不影響。這條通道在五六十米的位置拐了彎,至于是不是向黃然說的那樣,沒有岔路,就要等到走過去才知道。
這條通道和剛才我們走過的那條完全不同,兩側的墻壁和頭頂,腳下,總之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被一片淡黃好像琉璃一樣的質覆蓋著。這層質雖然,卻不明,看著這條通道就像是用燒制唐三彩的工藝制造出來的一樣。不過由于這里水汽太大的原因,地面一片的,我們剛才沖進來的時候,張支言和孫胖子兩人跌跌撞撞的,差點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