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第三天頭上。一大清早,我和孫胖子剛吃完早飯,楊梟就趕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和郝文明說的,我們郝主任問都沒問,就這麼眼瞅著楊梟把我和孫胖子帶走了。
楊梟直接把我們倆帶到了機場,我們得目的地是麒麟市。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老婆的投胎地點還是沒離開麒麟市。孫胖子倒是滿不在乎的,笑嘻嘻地看著略顯焦躁的楊梟說道:“老楊,你老婆重新投胎后是男是?一旦吳仁荻弄岔了,把你老婆投了男胎怎麼辦?”孫胖子這是算準了楊梟現在還不能輕易得罪他。
楊梟干笑了一聲,隨口應付了幾句后,就閉著眼睛靠在座位上,看的出來他現在肯定睡不著,這就是被孫胖子煩的,惹不起他,躲了。孫胖子覺得無趣,又和我嘮叨了起來(基本都是他再講話),完全不把晚上的事當回事。
三個小時后,飛機終于降落在省會機場。和上次的麒麟市之行不太一樣,我們不用再坐四五個小時的車趕到麒麟。在停機坪已經有人在等候我們,直接把我們帶到了旁邊的軍用機場。一架直升飛機已經在那里等候著。
上了直升飛機后,孫胖子連連砸吧:“嘖嘖……老楊,麒麟倒底是你的主場,連直升飛機你都能弄來。”楊梟搖頭說道:“我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這是二室丘不老主任還吳主任的人。丘主任找了這里的軍區政委,才辦下來的。就是為了我們能早一點趕到麒麟。”
孫胖子點了點頭,但是好像想到了什麼,馬上又搖了搖頭,說道:“老楊,不是我說你,怎麼不把老丘一起拉過來?他總比我們哥倆好用吧?”楊梟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我瞅了孫胖子一眼,低聲說道:“老丘?他不攪局就不錯了。老楊,要是我沒猜錯的話,老丘應該是不知道他的人還在你上了吧?”楊梟又是苦笑了一下,算是默認了。
半個小時后,直升飛機在麒麟十五層大樓不遠的一片空地上穩穩地降落了。我懷疑這個駕駛員不是本地人,起碼他沒有聽說過麒麟市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號大樓的傳說。
下了直升飛機之后,孫胖子瞅著十五層大樓,臉開始發苦:“老楊,你老婆不是要在這鬼樓里面投胎吧?這十五層樓,就我和辣子倆,看不住啊。”“不是那棟樓,是對面這個小樓。”楊梟手指著一棟五層高的建筑說道。我轉頭看了過去,那棟樓前掛著一個牌匾—麒麟市中興醫院。
上一次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還真沒注意到會有這麼膽大的醫院,敢建在距離十五層大樓這麼近的地方。孫胖子也看的直稱奇,說道:“老楊,這醫院敢和你的十五層大樓做鄰居,也算是掙錢不要命了吧?”
“這家醫院也是剛建好沒多久,床位和儀已經到位了,還沒開始正式開放營業。當初他們也是貪這里的地價便宜。”楊梟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醫院的大東是個挖煤的,還真是個掙錢不要命的主兒,建醫院的時候就來打聽過十五層大樓的地價。要不是后來你們到了,我多也會讓這家醫院死兩個人,給他添點堵。”
楊梟的話雖然說的輕描淡寫的,但是我心里還是突然哆嗦一下,最近是和楊梟混了,有點不拿他當外人了。差點忘了他曾經是鬼道教的三大教主之一,還在這里以十五層大樓為中心,把一座麒麟市攪的天翻地覆的。在我認識的人里面,楊梟是最拿人命不當事兒的,今天給他幫完忙之后還是各走各的,這個人還是惹為妙。
孫胖子聽了楊梟的話后,表也變得有些不自然。他岔開了話題,說道:“老楊,你不是說吳……主任也會來嗎?他什麼時候到?”
吳仁荻已經到了,我們還沒有進醫院,就看見他正在醫院門口來回溜達,吳主任的鞋底不知道沾了什麼東西,每走一步都在院子里留下了一個腳印,這幾趟走下來,醫院的門口麻麻都是他的腳印。看見我們過來,吳主任抬頭看了我們一眼,最后把目落在楊梟的上:“楊梟,有件事和你說一下。”
楊梟愣了一下,有點心虛的說道:“不是蓉蓉的魂魄又出了什麼變化吧?”“和你老婆的魂魄沒關系,不過和你多有點關系。”吳仁荻淡淡的說道:“是你埋在十五層大樓下面的地珠。今天早上地珠發生了異,我去看了一下。它已經提早了。而且從地脈里面分離出來了。看樣子破土而出就是眼前的事了。”
“眼前的事……”楊梟喃喃的重復了一邊,對著吳仁荻說道:“不會是今晚吧?”吳仁荻面無表的點點頭,說道:“和你老婆投胎的時間一樣,都是夜半子時。”這一下子楊梟徹底的呆住了,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吳主任。
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場面有些冷場。我和孫胖子聽了個一知半解,吳仁荻好像是說,楊梟當初埋在十五層大樓地底的地珠已經,當初就為了這顆地珠,楊梟將好端端的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號大樓變了一棟鬼樓。現在這顆地珠就要現世。但是和今晚他老婆徐蓉蓉投胎的時間重疊了。
孫胖子到覺得事并不復雜,他說道:“不就是時間重了嗎?一個一個來嘛,先投胎再收地珠,要不然就先收地珠在投胎,這不就行了嗎?”他還想繼續說下去,被我攔住了:“大圣,你別說,應該沒那麼簡單。”這時,楊梟緩了過來,嘆了口氣后,說道:“地珠之后,破土遇風就化,片刻都不能耽誤。而蓉蓉的魂魄太脆弱,這一次是千載難逢投胎機會,如果錯過,別說再投胎了,就連孤魂野鬼都做不了。”
吳仁荻等楊梟說完之后,才慢慢的說道:“好了,別說廢話了。你老婆和地珠,二選一吧……”
要面對選擇,楊梟反而平靜了。他長長的出了口氣,非常平淡的說道:“有點心疼地珠……”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有點自嘲的笑了笑。之后,這種笑容在他臉上慢慢的消失,換之而來的是一種決然的表,他看著吳仁荻的眼睛,異常堅定的說道:“我要我老婆。”
吳仁荻沒有毫的意外,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就知道你八會這麼說。”作出選擇后,楊梟輕松了很多,他微笑著對吳仁荻說道:“你就不應該告訴我,不知道就不用這麼心疼了。”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地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是楊梟就是為了它,才把十五層大樓變鬼樓的。我記得吳仁荻好像說過,地珠是關乎楊梟命攸關的一件事。可見楊梟為了他老婆,已經不管不顧了。
孫胖子還是不死心,他對著吳仁荻說道:“吳主任,應該還可以有個兩全其的法子吧。不是我說,你們都走不開,我可以去啊。告訴我幾點、地珠出現的地點。這里離十五層大樓這麼近,有個二十來分鐘我就趕回來了。老楊,誤不了你老婆投胎的事。放心,我不貪。地珠怎麼理等我拿回來再說。”
“大圣,你不用費心了。”楊梟嘆了口氣,說道:“一會兒這里就要擺一座陣。陣陣外不相通,外面的人在明天天亮之前進不來,我們也出不去。地珠的事就這麼算了吧。”
孫胖子還想說點什麼,吳仁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胖子,你要是有閑功夫,就想想玉牌的事怎麼了結。別以為那件事就這麼算了。”孫胖子聽了一陣的發苦,哭喪著臉說道:“吳主任,不是說我跳海里,那件事就結束了嗎?這還帶找后賬了?”吳仁荻哼了一聲:“那你跳了嗎?”
孫胖子沒話說了,他低著頭唯唯諾諾的,不敢再看吳仁荻,卻斜著看了我一眼。這是在求幫,我見勢只好岔開了話題:“老楊,咱們再把今晚的事過一遍。別有什麼岔頭。”
“嗯。”楊梟答應了一聲,接著說道:“今晚子時十二點開始,吳主任會把我老婆的魂魄引出來,他守在魂魄的邊,直到魂魄投胎,明早順利出世為止。吳主任的力都在魂魄上,無瑕分外面的事。這個過程不能到任何干擾。否則魂魄會到損傷,就算投胎出世功,也會心智損,變廢人。
我會守在大門口,攔住司鬼差。但是還會有一些孤魂野鬼會從別的渠道闖進來,他們就給你和孫大圣了。記住,產房在四樓,我在每一層都會設一個陣。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都要確保那些孤魂野鬼到不了四樓的產房。”
說著,楊梟將他在民調局的配槍掏出來,遞給了我:“這樣的東西我用不上,你用著應該順手。”我接過手槍,轉臉對著吳仁荻說道:“吳主任,你不給一點防的家伙嗎?”吳仁荻斜了我一眼,說道:“用不用給你一顆原子彈?”我訕笑幾聲,說道:“那倒用不著,我這還把家傳的存貨,應該夠用了。”吳仁荻看了我一眼,轉頭對楊梟說道:“我出去辦點私事,天黑以前回來。這里給你了,在我回來之前就把陣擺好。不用給我留口,我自己能進來。”說完,他拔就出了醫院,我們三個人看著他的背影,竟然都沒敢問他去哪。
“老楊,你知道你們主任去哪嗎?”我看著吳仁荻的背影說道。楊梟搖了搖頭,說道:“吳主任去沒有提過,我也不知道。”倒是孫胖子看到吳仁荻走后,又來了神頭,頭也抬起來了,臉上又有了笑模樣,對著楊梟說道:“老楊,你丈母娘呢?在哪給你生媳婦兒呢?”
“我們進去再說吧。”楊梟也沒客氣,推開玻璃大門,率先進了醫院。我和孫胖子跟在他的后,到了醫院的大堂。這家醫院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始營業,但是掛號、急癥室和藥局,以及各種化驗診室這些最基本的設施一應俱全,而且稀稀拉拉有幾個護士正在打掃衛生,除了沒有病人進進出出之外,已經像模像樣了。
看樣子楊梟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起碼這些小護士看了他一眼就當沒看見一樣。,手上的活都沒停,也沒有人過來問一句,類似“你們是干什麼的?”這樣的話。楊梟和我們低聲說道:“這些小護士一會就下班,產婦和家屬已經到了四樓,還有兩個大夫和兩個私人看護在上面守著。”我和孫胖子聽了他的話,都愣了一下。孫胖子說道:“人是不是多了點?晚上真要是什麼靜,還不得嚇死幾個?”
楊梟說道:“這個你放心,到了晚上,我會讓們睡得死死的,就算打雷都不會醒。”跟著楊梟在一樓轉了一圈,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向他問道:“老楊,這家醫院就你老丈母娘一個住院的?不是沒開始營業嗎?”楊梟說道:“這家醫院的幕后老板,就是……產婦的父親。他們這也算是近水樓臺了。”
我心里‘哦’了一聲,難怪了,剛才楊梟說到這家醫院開在十五層大樓附近的時候,還說要弄死幾個醫院的人給大老板添堵。按著他以前的格,應該是直接弄死大老板一家幾口。當初他八也是那麼想的。不過現在他應該很慶幸沒有那麼干。
接著楊梟又帶著我們在二、三樓各轉了一圈。本來還要去四樓的,被我和孫胖子同時拒絕了。我是覺得去我們的活范圍是在一樓到三樓。沒有必要清楚四樓的況。去四樓就等于我們已經控制不了局面,楊梟的老婆不能順利投胎了。而孫胖子是因為他最忌諱三種人—和尚、尼姑和大肚婆。那他的話說“見到這三種人,大半年都不用想發財了。”
楊梟也不強求,他讓我和孫胖子繼續在醫院里悉地形,這時,醫院里的護士陸續都下班了。四樓下來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他好像認識楊梟,兩人在墻角耳語了幾句之后,矮胖男人向楊梟抱了抱拳,說道:“晚上的事,我就多仰仗楊大師了。”楊梟和他客氣了幾句。我和孫胖子在旁邊看著,孫胖子低聲向我問道:“這是誰?”我說道:“楊梟的老丈人。”
我還是猜錯了,這個矮胖男人是產婦的父親,論起來,楊梟應該隨著他還沒有出生的老婆,管這個男人外公。不知道是怎麼和他外公介紹他自己的。這個外公一口一個大師,著自己的外孫婿,態度十分的恭敬,楊梟坦坦然然的了。矮胖男人說了幾句后,便離開回到了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