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后,我已經開始慢慢忘了那件事。一天上午,我去局長辦公室,送一室的季度總結。在電梯口,到了正無所事事的蕭和尚。他閑得沒事,就跟我一起去找高胖子。等進了辦公室才發現,還有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婦人在里面坐著。
看見我進來,老婦人站了起來,對高亮說道:“這件事就麻煩你了,我現在可就指你了,你可要派兵強將過來——和尚,是你嗎?”
蕭和尚就像被石化一樣,張大了卻發不出聲音,平復了好久,才說:“陌,三十多年沒見,你倒是沒變。”他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蕭和尚、這個陌的老人、加上高亮,他們三個人臉上的表都極為的不自然。
我好像明白了一點,這三個人的關系……有點啊。
我好奇心的大門敞開后,又很快關上了。高亮咳嗽了一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門。局長的意思這麼明確,我只能很識相地把文件遞了過去,然后退出了高局長的辦公門,順手還替他們關上局長辦公室的大門。
再見到蕭和尚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后了。他和高胖子一起將那個老婦人送到了民調局大門口,一輛雷克薩斯停在那里。三個人在大門口又說了一會兒,老婦人才不舍地上車。
我和孫胖子趴在窗臺上,看著樓下這段夕版的三人行。孫胖子越看臉上的表越富,一直看到雷克薩斯已經徹底看不見了。蕭和尚和高亮還在凝視著車子消失的方向,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倆的眼圈已經紅了。兩個人加一起,也有小一百四十歲了,這時候就像兩個剛剛失的年輕人一樣惆悵著。
孫胖子再也忍不住,“哈哈哈”一陣狂笑。蕭和尚和高亮同時仰起臉來向我們的方向看過來,孫胖子這貨子猛地一仰,把我晾在了窗臺上。
“沈辣,你樂什麼?”高亮沖著我喊道。聽得出來,他的語氣不是很爽。
“我……在練聲。”我已經開始胡說八道了,孫胖子在一旁蹲著,正捂著樂。我氣得踹了他一腳。蕭和尚看了我一眼,看樣子他是瞅出什麼來了,“小辣子,就你自己?孫胖子呢?”
“誰知道他死哪兒去了?”我氣哼哼地回了一句。
“嗯,你去找孫德勝,找到了一起去會議室。順便你跑一下六個調查室,把沒事干的都到會議室。”高亮向我喊了幾句。他喊到孫德勝的時候,語氣有意無意地加重了幾分。說完,他和蕭和尚一前一后進了大樓。
孫胖子蹲在地上也覺到了,低了聲音說道:“我怎麼覺得老高聽出來是我了?”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去問他。”
在民調局里轉了一圈,把游手好閑的都聚攏到一塊(游手好閑主要是郝文明和破軍,我看見他倆時,這兩位正在商量今晚上的吃食)。很湊巧的是,二室里竟然還有七八個人沒有外出,我和孫胖子便一腦地拉到了會議室。
進了會議室才看見,里面已經坐了幾個人。除了剩下幾個室的調查員之外,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面的尼古拉斯·雨果和歐偏左兩位主任也在座。而且和以往不同,在每個座位上都安置了一臺平板電腦,好像已經將這次的會議目的輸到了電腦里面。
看見差不多就是這些人了,高亮才轉頭對著蕭和尚說道:“你說還是我說?”
“你是領導,你想說你就說,你不想說我就說。”在民調局里,能拿得住蕭和尚的人好像還真沒有,就連高胖子都被噎得一個勁兒地苦笑。
“那還是我說吧。”高局長也不在意蕭和尚的態度,他倆相了幾十年,自打三十多年前和肖三達鬧翻之后,再見面蕭和尚就沒給過他好臉。
“局里剛剛接了一件異常失蹤人口的事件,事件并不大,不過影響很惡劣,加上事主有很高的社會地位,所以我把這個事件排為優先辦理。大家沒有意見吧?”
高亮說完,下面雖然沒有人反對,但還是有人議論起來。民調局自打建局以來,一直都是按章辦事的。除非是重大事件,否則不會有類似隊的優先辦理。
在民調局里有一個不文現象,被排進優先辦理的事件,幾乎都是難啃的骨頭,一般都是六個室主任以及數英負責理的。現在提到了優先辦理的事件,眾人幾乎都開始猶豫了。
“高局長,優先辦理的事,您決定就行了。”最后還是國際友人尼古拉斯·雨果同志撐不住了,他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讓他邊的歐偏左都有點汗。雨果接著說道,“如果方便的話,您還是先介紹介紹事件的詳吧。”
“嗯。”高胖子點了點頭說道,“朱雀子學院大家聽說過吧。對,就是那個全國最大的私人學院。從上個月開始,朱雀子學院開始有人失蹤,開始還以為是學生曠課逃學,不過在校校外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那件失蹤的事件還沒有解決,這個月的一號,又有學生在學院里失蹤……”
高局長說話的時候,會議室的眾人都在電腦里看到了朱雀學院的資料。
趁高亮換氣的工夫,郝文明說道:“高局,不是我說,這就是普通的失蹤人口案,看不出來和我們民調局有關啊。應該是警察局負責的吧?”
高亮看了他一眼,“等我說完,你再提問。第一次有人失蹤之后,朱雀子學院的里里外外都安了監視用的攝像頭,第二次有人失蹤之后,學院領導和警察查了無數遍攝像頭留下的影像,也沒有找到失蹤人員的下落。”
高局長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由于朱雀子學院的影響力太大,而且里面的學生也有很深的背景,為了防止有人議論,我們和學院商量好了,你們會以學生和老師的份進學院調查。”
“高局,您說錯了吧?”孫胖子一直不言不語,等到高亮說完之后,他才說道,“那是子學院,我知道的朱雀子學院里面從上到下,就連校工和保安都是的,我們這一群老爺們怎麼進去?”
“那是以前,”高亮微微地笑了一下,“從今天起,朱雀子學院已經改名做朱雀商務學院。會暫時招收男的學生和教職員工,直到事件結束后。明白嗎?一千八百名學生,就你們這二十來個男學生和男老師。”
最后幾句話,高亮有意無意地加重了說話的語氣。他這番話的效果也很明顯,不管是結沒結婚的,臉上都出一種莫名興的表。
“好了,現在宣布進朱雀商務學院的人員名單以及相應的份和職務。郝文明,地理課教師。尼古拉斯·雨果,英文課教師。歐偏左,歷史課教師……”
他把幾位主任安排完后,就要宣布我們調查員的去向。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看見來人之后,會議室里安靜許多,幾乎所有看著這人的目里都夾雜著一警惕。特別是二室的人,看見這人幾乎就可以用咬牙切齒來形容了。
“楊梟,你怎麼來了?”高亮看到來人也有些驚訝。據破軍介紹,六室的吳主任從來不參加這樣的會議,楊梟來民調局之后,也沒見他來過會議室。楊梟倒還是當初在麒麟市當小警察時那副敬小慎微的表,要不是會議室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底細,誰也不會把他和當年的麒麟十五層大樓鬧鬼的幕后黑手聯系到一塊。
楊梟也知道這里很多的人都不歡迎他,他低著頭走到高亮的后,在他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著什麼。
楊梟說完之后,高亮愣了一下,好像沒聽懂楊梟的話,又問了一句:“你是說吳仁荻也要去校?”
楊梟點了點頭,一臉小職員的表說道:“要不然您親自問問吳主任?”
高亮臉上的表變得有些怪異,他也想不到吳仁荻有什麼理由會去朱雀校。不過平時高亮也不會輕易地得罪吳仁荻,他想了一下,“吳仁荻,育課教師。”楊梟點點頭,也不說話,一轉出了會議室,看樣子他就是來給吳主任傳話的。
“好了,剩下的調查員會裝扮大學部的學生,除了孫德勝之外。”高亮說完了最后一批人員的名單,我看了一圈,這些人還都是年紀不大或者是娃娃臉的。這時孫胖子有點急了,“高局,那我呢?我怎麼辦?”
高亮看了孫胖子一眼,“孫德勝,你自己說,你是當老師合適,還是當學生合適?”高亮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孫胖子雖然也是二十多歲,但是長相老,誰看都說他有三十五六往上。讓他當學生太老,做老師沒有半點為人師表的樣子。
孫胖子眨著眼睛想了半天,“總有我能干的吧?”高亮看著他說道:“也不能說沒有,朱雀商務學院還缺一個男校工,你有沒有興趣?”
“高局,我沒聽錯吧?”孫胖子很夸張地豎起了耳朵,“他們不是老師就是學生,到我這兒,你讓我做校工?”
高亮一仰下,“那你干不干吧?”孫胖子最后看了一眼電腦里某個學生的簡歷,一咬后槽牙,“干!”
朱雀子學院是國最大的一所子學院,它的前是朱雀市商業學院。在九十年代,被改建全國唯一的一家子專屬學院。朱雀子學院里面分小學、中學和大學三個學部,基本上只要在小學時進了朱雀子學院,就要在里面待上十六年的歲月。
說是唯一,是因為朱雀子學院是一所真正意義上的子學院;清一的學生自不必提,就連教職員工也是清一的娘子軍。總之一句話,朱雀子學院里除了耗子之外,再沒有其他的雄。
在朱雀子學院建立伊始,就本著這樣一個理念:凡貌與智慧并重之英子皆出于朱雀學院。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們在招生時嚴格篩選,除了面試筆試之外,還要調查其家族三代的歷史。如果直系親屬有犯罪史和神病史的,都不在朱雀學院的招生范疇之。
這樣做的效果就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國一些高和民營大企業家都以自己的兒能進朱雀子學院為榮。
那天我在局長辦公室里見到的老人姓蘇名陌,是朱雀子學院的院長。傳說是高亮的舊相識(也有一種說法是蕭和尚的老相好)。
很多年前,蘇校長和高局長(或者蕭和尚)相識的時候,就有過對民調局的風聞,只是當時高局長(或者蕭和尚)的回答模棱兩可,沒給什麼的回答。
直到前不久,學院里出了幾起匪夷所思的失蹤案,蘇院長才把多年前的老朋友想了起來。找到高亮,說出了來由。高胖子一眼就看出了失蹤案屬于工作范疇,一口答應之外,還假公濟私,派出了大隊人馬,有點增加自己在蘇校長心目中的地位之嫌。
收拾好行裝之后,高局長和蕭和尚兩人親自帶隊,連同蘇校長一起乘坐民調局的專機飛到了朱雀市。出了機場,已經有兩輛大在等著我們。
和我預想的不一樣,大沒有直奔子學院,而是先去了朱雀市的荔園大酒店。在頂層包了靠近里面的半層。看樣子,高亮是把這里當據點了。
短暫的休息之后,高胖子把我們聚集到里面的套房里,先是每個調查員都發了一套校服,就連孫胖子都發了一套校工的制服,之后又講了在子學院的規矩。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無非也就是一句話,不可以對學生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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