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和尚,就你們幾個想把我怎麼樣?再打我幾掌?”人一離開房間,床上綁著的男人就放聲了,他的聲音尖厲又凄慘,我聽著就像有人在用釘子劃玻璃。
雨果看著他的臉,二話不說又是一掌。這一掌比剛才那個狠得多,將床上男人的五都出黑了。
這次,男人被雨果激怒了,氣得在床上不停地掙扎,看架勢是要掙束縛帶,跟雨果拼命。
雨果的食指在男人的頭上點了點,說:“那兩掌是開胃菜,別著急,一會兒爺伺候你用大餐……”他還想要接著往下說,后的莫耶斯終于不了了,對著雨果喊了幾句拉丁語,雨果聽了不是很服氣,回了他一句拉丁語。莫耶斯看了他一眼,說話的語調低了幾度,不知說了一句什麼,雨果聽了有點悻悻然,回頭對自己室的調查員說道:“開始吧,讓我們把魔鬼送回地獄,那里才是他應該待的地方。”
三室的調查員將床上的男人團團圍住,其中一個人拿出了一個玻璃碗遞給了莫耶斯。莫耶斯將玻璃水瓶里的水倒了一部分在碗里,又將碗遞給了雨果。
雨果接碗在手,里開始念念有詞“以圣父、圣子、圣靈的名義,命令你——惡魔,命令你馬上離開這個上帝信徒的,回到地獄里你應該去的地方……”
床上男人聽了一陣冷笑,不過他馬上就笑不出來了。雨果一手托著水碗,另一只手浸在水里,將幾滴水珠彈在男人的臉上。
男人一聲慘,就像是被硫酸燒到一樣。他囂張的氣焰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就像癱在床上一樣,還不住地發抖,眼睛驚恐地看著雨果。
這才剛剛開始,雨果也沒有停手的意思,還在繼續剛才的話“以圣父、圣子、圣靈的名義……”接著又將幾滴水珠彈在男人的臉上。
就這樣來回了幾次,床上男人的五流出的黑越來越多,他掙扎的頻率越來越慢,看樣子支撐不了多大會兒了。
當雨果又念完一遍,手里的水還沒等彈出去,他的口袋里突然傳來了一陣歌聲“蒼茫的天涯是我的,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歌聲一響起,房間里頓時雀無聲,就連床上的男子都忘了號,側著頭盯著雨果。
尼古拉斯·雨果主任尷尬地掏出了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并沒有馬上接。先是低頭對著床上的男子說道:“對不起,耽誤你一會兒,馬上回來,不會太久。”這話說得,就像是和一個老朋友聊天時,自己有點急事要離開一會兒,表示歉意,還承諾了回來的期限。說著很隨意地摘下了自己的十字架,順手扔在了床上男子的上。
雨果的十字架看來有點來頭,和它接的一剎那,床上男子就是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肚子上的十字架,在他眼里,十字架不再是十字架,已經變了一條毒蛇,想要把它甩下去,卻始終提不起勇氣。
雨果拿著電話,直到走出了房間才接通了電話。孫胖子是個好事的,裝作系鞋帶后退了兩步,靠近了房門,豎起耳朵聽起來。
雨果說的還是拉丁語系的某種語言。有幾句話飄進了我耳朵里,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孫胖子還蹲在地上,笑瞇瞇地聽得有滋有味。他能聽懂?看來以前小瞧這胖子了。
我也蹲在了孫胖子的旁邊,問“你聽見什麼了。”
孫胖子笑著向我挑了挑眉,說:“雨果的朋友從意大利過來了,在機場要他去接。”
我說道:“意大利語你也能聽懂?看不出來啊,大圣你深藏不啊。”
孫胖子向我一齜牙,說:“當年在緝毒的時候,客串過一次西西里島的華僑,意大利話我正經學過小一年。沒想到,今天能再用上。”
孫胖子的心思還是在雨果的電話上,他接著說:“到底是外國人,就是開放,你聽聽這詞兒,照耀著我生命的神,我們的相遇是上帝的旨意,不要忤逆上帝的意思,甜心,今天就讓我們結合一吧。哎!”孫胖子回過味了,“那的是不是他的意大利網友?”
房間里莫耶斯的臉已經是茄子了,他也顧不得形象了,對著正在房間外打電話的雨果吼了一聲,雖然聽不懂,也能猜到他話里的意思。孫胖子也沒忘了翻譯“你有完沒完!”
雨果不是很愿地掛了電話回到房間,低著頭嘟囔了一句,這句話聲音太小,孫胖子都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他不想得罪莫耶斯,不過眼前還有一個對象可以發泄。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雨果笑瞇瞇地回到了床上男子的邊,“好了,我們現在繼續。對了,提醒你一下,我之后的方法可能會激烈一點兒,今天之后,你有可能以后都無法沐浴在主的圣之下,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講,就是魂飛魄散永不超生。最后給你一個機會,五秒鐘你離開這位教友的,我就當沒事兒發生過。好了,時間到,你放棄了。”
自從剛才被圣水淋上,床上男子里的惡靈就到像是被硫酸澆到一樣,惡靈已經到事不妙,等到和雨果的十字架又來了次親接時,惡靈想離開床上男子的已經做不到了,十字架就像一個看不見的牢籠,將他死死地困在床上男子的。此時,床上男子用一種尖厲的聲音喊道:“我走!我馬上就離……”
“啪!”雨果抬手又是一掌,說:“晚了,早干什麼了!”說完接過手下調查員替他端著的水碗,左手開床上男子的,將碗里的圣水灌了下去。
還可以這樣?房間里的人都驚呆了。雨果將一碗圣水都灌進去之后,莫耶斯首先緩了過來,對著雨果喊了一串意大利話“雨果,你在干什麼?難道你瘋了嗎?你這是在純潔的圣水!”
雨果一邊捂住了床上男子的,不讓他將圣水吐出來,一邊說:“這是用圣水洗滌這個惡靈上的罪惡。莫耶斯,別那麼大驚小怪的,這個方法最直接。”
接著雨果又用漢語高聲頌道:“主啊,請您彰顯您偉大的神力,將這個附于您忠誠教徒上的惡靈,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殺掉吧,阿門!”最后一個字出時,雨果松開了捂住男子的雙手,一腥臭又黏稠的從床上男子的口中噴了出來。
雨果走到窗邊,拉開了床簾。一道照在黏糊糊的上,這冒了一陣氣泡之后,“啪”的一聲又著起了火,幾分鐘后,燒得干干凈凈,地面上只留下了一片黑的焦痕。
雨果驅魔的靜太大,已經驚了剛才出去的主人。在門外敲了敲門,問道:“尼古拉斯神父,里面還好吧?可以讓我進來嗎?”
“您請進,吳姐妹。”雨果整理了一下服說道。
人進了房間,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后,又把目轉移到了雨果的上,問“雨果神父,我沒有打擾您神圣的儀式吧?”
“你來的時間恰到好,吳姐妹,驅魔的儀式剛剛結束。儀式的過程非常完。你丈夫已經離了惡魔的控制。”
“我丈夫好了?”人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和諸位的幫助……”說到這兒,人已經泣不聲。
“好了,吳姐妹,上帝對他忠誠信徒的試煉已經結束,我說過,一切都在主的注視之下。”雨果在前畫了一個十字,又接著說道:“你丈夫雖然已經擺了惡魔的控制,但是他的還沒有恢復健康,雖沒有大礙,但還是需要安靜地休養……”
看著雨果說話時莊嚴的樣子,我已經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分裂雙重人格了。剛才打電話時語氣輕佻得無與倫比,現在說的話又神圣莊嚴得一塌糊涂。
一直在冷眼旁觀的破軍終于說話了“差不多了,這兒沒我們一室的事兒了,回吧……”
今天的事兒有點莫名其妙,我和孫胖子莫名其妙地被破軍拉來,又莫名其妙地看了一場重口味的驅魔秀。剛看得過癮又莫名其妙地被破軍拉走,今天過得真是莫名其妙。
回到民調局后,破軍寫了一份報告,順手給了我說:“辣子,我有事去地下二層,報告幫我給歐偏左備檔,沒問題吧?”
我接過報告,瞟了一眼,是剛才三室驅魔的事件總結,我說:“沒問題,你忙你的,這個我幫你。”
破軍剛走,孫胖子就溜溜達達地湊了過來,說:“辣子,別著急送,里面是說剛才雨果驅魔的事吧?”
我看著孫胖子,晃了晃手里的報告說:“你的嗅覺倒是很敏銳嘛。”
“大軍寫報告時我瞅了幾眼,他本就沒有避諱的意思,現在要你送報告,擺明了就是要我們先看看。”孫胖子看了一眼門口后,接著說道:“快點吧,趁郝頭沒來,先弄明白剛才是怎麼回事。”
我的好奇心不亞于孫胖子,看著他躍躍試的樣子,我猶豫了片刻,好奇心還是占據了上風,出了報告的章。
事件的起因是半年前,珠寶商人李某夫婦在教堂做完禮拜后的回家路上,遇到了通事故。他們的車和一輛法院的卡車相撞(事后才知道,當時車廂里裝著的是一個剛執行完死刑的死囚尸),李某當場被撞暈,所幸傷得并不嚴重,經過簡單的急救,李某很快蘇醒過來,當時都以為事已經結束了,沒想到噩夢才剛剛開始。
經過車禍之后,李某的大變,經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除了無故毆打自己的老婆(吳姓人),還侮辱了自己家中的圣像。
開始李夫人還以為自己丈夫得了神方面的疾病,請了這方面的權威醫生到家給李某診病。沒想到李某當時就發了飆,跳到醫生的上,對著他的臉咬下去,撕下了醫生臉上的,一口吞下了肚。
李夫人驚恐不已,喊來了正在樓下巡邏的保安,想要拉開李某。驚愕的一幕出現了,李某當時趴在醫生的上,頭部突然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直接扭到了后背,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眾人。李夫人這時發現,李某的目愣愣的,沒有半點生氣。
一個保安大著膽子走到李某的眼前,想要抱住他。在手的一剎那,李某的頭古怪地扭向了保安的方向,兩人眼睛對視的時候,保安“嗷”的一聲,連滾帶爬地退了回來。
那個保安驚魂未定,緩了一會兒之后,才指著李某說道:“他眼睛里還有一個人。”剛才兩人四目相對時,李某的瞳孔反出的不是那名保安,而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壯男子。
保安再沒敢上,最后李夫人許以重金(多錢報告里沒寫),眾人拼了老命才將李某制住,用繩子將他捆在了床上。這時的李某已經沒了當初的模樣,對著眼前的保安和自己的老婆一個勁兒冷笑,里開始胡說八道,說的都是和李某生平不相干的事兒。
李某夫婦都是虔誠的教徒,李夫人看眼前的形,開始尋求主的幫助,當天就聯絡了當地教區的牧師。等親眼看見李某時,來的牧師也了,以前倒是也聽說過惡魔附的事,那基本都是當神話故事聽的,沒想到今天會讓自己撞上。
牧師膽子也大,先是把自己的十字架套在了李某的頭上,然后轉著圈對著李某念起圣經。他看見李某安靜了很多,便放松了警惕。手向李某的頭頂時,李某突然抬頭,將牧師的食指生生咬斷。第一次驅魔就這麼結束了。
之后李夫人又多次聯絡教會,在嘗試了多次驅魔無果后,事件被民調局得知,考慮到事主的宗教信仰背景,便給了三室負責。
當時尼古拉斯·雨果主任和莫耶斯都不在國,為了應急,雨果向中國區大主教借了十字架應急,可惜功效甚微,于是就有了今天的驅魔活。
之后就是驅魔的過程,破軍寫得中規中矩,我和孫胖子都是當事人,這些草草看了幾眼就過去了。
看完之后,我將報告整理好,準備給歐偏左送去。沒想到孫胖子主要陪我過去,他說:“一起吧,我也有事要和你說。”
“說什麼?”我看了他一眼,“鬼鬼祟祟的,什麼事不能在這兒說?”
孫胖子笑瞇瞇地出三手指頭,說:“我們那三個小圓球有買家了,和你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小點聲。”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低了聲音說道:“你忘了一件事,不是我們倆的小圓球,別忘了白頭發也摻和進來了,他可沒說要錢還是要小圓球,等他有了說法,我們再出手吧。”
“切,看你那樣子。”孫胖子無所謂地一笑,說:“我都想好了,三顆小圓球,一人一顆,我們倆的自己理,他的讓他自己辦。不過話說回來,當時也邪了門了,白頭發是怎麼知道我們打下來三顆小圓球的?”
孫胖子說的也是個辦法,要夜明珠還是要現錢,吳仁荻自己決定不就得了?我替他瞎什麼心?
我說道:“別拿他當一般人,破軍說過,在民調局里寧可得罪局長,也不能得罪六室主任,二室的主任丘不老夠牛了吧,看見白頭發一樣頭皮發麻。”
我和孫胖子邊走邊聊。到了五室,才知道歐偏左幾分鐘前去了地下二層,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心里存了事兒,就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我和孫胖子直接坐電梯進了地下二層,在里面找了好一圈,才在最里面的一個房間里堵住了歐偏左。
這個房間長年鎖著,我和孫胖子從沒進去過,現在有機會了,我向里面看了幾眼,只見桌子上已經分了若干小格,里面清清爽爽地擺著幾百張符咒。
完報告后,孫胖子嬉皮笑臉地說道:“歐主任,這些符紙我看著眼,是我們滴的那種吧?”
歐偏左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嗯,你蒙對咧。”
看他的心不錯,我也道:“歐主任,上次你說,要是我們出事了,符紙會有顯示,怎麼個顯示法?”
“你們要是出了意外,這些符紙就會自己燒起來。”
孫胖子聽到這話,臉就變了,驚恐地說:“你說的是不是這樣的火?”
他手指著歐偏左后兩張剛剛著了火的符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