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忐忑難安的緒在應如約臨下班前終于緩解。
溫景然接了個急診, 臨時加班, 在進手室前提前給發了短信,讓活結束后給他來個電話, 他來接。
被“緩刑”的人松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今晚和小邱約好了看電影。
電影票是前兩天預售時就訂好的,小邱有強迫癥,看院線電影不坐影廳最中央就渾不舒服,不止注意力不能集中,就連緒也會易燃易……
麻醉科人手不夠用是經常的事, 小邱訂票前擔心下班會臨時收到急診或突然加班,電影時間訂在了九點。
可準時下班后……等待電影開場時間便顯得尤為漫長。
兩人在電影院樓下的食廣場吃了晚飯,是一家新開的韓國料理,排隊等了半個多小時才上號。
點完餐,小邱抿了口服務員端上來的檸檬水灌了好大一口, 忽然嘆了口氣。
應如約詫異, 挑眉問:“等累了, 還是了?”
小邱搖頭,雙手支著下,嘀咕:“我是想起靈芝姐, 我剛才下班的時候看在排表格,安排接下來幾天的工作。明天就做新娘子了,今天還在醫院忙得腳不沾地的。”
歪了腦袋,騰出一只手晃著杯中的檸檬水:“我中午還問來著,怎麼不請假, 跟我說要囤錢……雖然是開玩笑的吧,可我看的表一點也不像。”
應如約理解,正好有服務員端上配菜,把小碟子推到面前,沒直接說自己對沈靈芝這件事的看法,拐著彎道:“我記得,前幾天你是不是跟我說過,有個病人在恢復室醒來后,讓你負責,照顧?”
小邱點頭,到現在提起這件事都有些哭笑不得。
“有個差不多年齡的男人,是我今天的病人,恢復室醒來后,說要回公司加班。”咬了口辣白菜,毫無防備地被那酸辣嗆得鼻尖泛酸,掩輕咳了幾聲,湯編不下去了,草草的,邊咳嗽邊總結了一句:“每個人的生活都不一樣,你作為一個看,不要參與。”連喜怒哀樂都不要投。
醫院這個地方,每天要接待的病人千上萬。
每個病人家庭背景不同,人生經歷也不同,可能隔不了幾天醫院就會為困難的病人申請補助,申請減免,申請社會救助。也可能遇上家庭優渥的家庭,住高檔單人間病房,隨帶著請來的護工。
每天發生的事都不一樣,遇到的人也不一樣,誰都有自己的人生,何必在不了解對方境遇時,橫加自己的看法?
以前,總被說淡薄。
很多時候,甚至會被誤會高冷。
可大概就是因為總能看淡一些事,一些別人總習慣去橫加干涉的事。
小邱也夾了口辣白菜,邊嚼邊盯著應如約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男神為什麼會喜歡你了?”
應如約:“……”們不是在聊沈靈芝嗎,怎麼就扯到溫景然為什麼會喜歡上了?
“我一直覺得啊……說話是種藝。像我這樣的人,吃海鮮全宴能說得跟吃了頓辣白菜一樣,你就能把吃辣白菜說得像滿漢全席。”小邱“嘖嘖”了兩聲,又吃了口辣白菜,目欣賞:“有涵,有商,溫醫生娶你,我服氣太服氣了。”
應如約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咬著筷子,想了片刻道:“其實你男神欣賞的……大概不是我的涵。”
小邱滿臉問號,格外八卦地湊過來,賊眉鼠眼地明示暗示:“那溫醫生欣賞你什麼?”
應如約“唔”了聲,答:“有膽吧……”
“噗……”小邱捂著嗓子巨聲咳嗽,嗆死了!
看完電影,將近十一點。
應如約在電影結束前,提前給溫景然發了定位。
商場已經關閉,只有偏門留有專供影院顧客出的通道。
散場后,同一個影廳的觀眾盡數擁在門口。
玻璃門外,是S市的深夜,像堆疊著無數個無盡的深淵,夜比尋常任何一天都要幽深許多。
路燈的影投映在柏油路面上,像一道道切割整齊的黑森林。
那輛白路虎,就從對面車道徐徐掉頭而來,停在臺階下。車窗半降,他微低了頭,輕按了一下喇叭提醒。
所有人,都循聲看了過去。
他卻恍若未覺,目落在玻璃門外還低頭盯著手機的人。
從中控的收納盒里拎出手機,給發了條微信。
應如約正在翻看小邱從微信群里轉發過來的聊天記錄,全是關于溫景然側照意外走紅的討論……
越看越心虛,越看越心不在焉……
直到屏幕上方躍出一條消息。
溫景然:“抬頭。”
下意識抬起頭。
背著,他的眉目被暗影遮擋,只有一雙眼在夜里亮得驚人,像是藏著幾顆星星,看著時,微微發亮。
一怔,隨即回過神來,抑制不住上揚的角,小跑著一路到車旁。
車鎖已解開,拉開車門,坐進副駕。
因為冷而纏得格外嚴實的圍巾在暖氣充裕的車廂里有些悶,邊解開邊去系安全帶:“從山過來的嗎?這麼快。”
“醫院。”溫景然接過的圍巾拋到后座:“小邱自己回去了?”
“嗯。”應如約扣好安全帶:“出來的時候到室友,就一起回去了。”
抬眼,看他微轉了目看向車外左側的后視鏡,視線微一停留,那些暫時被拋之腦后的事悉數回籠,咽了咽口水,躊躇著開口:“那個微博的事……你知道嘛?”
“微博?”他微微蹙眉,很快想起,點頭:“知道。”
應如約沉默。
他這麼言簡意賅的,辨不清緒,也看不明態度,一顆心沉沉浮浮的,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坦白。
應如約猶豫的幾秒鐘里,溫景然流連在后視鏡上的視線轉回來,輕輕瞥了一眼,問:“你干的?”
真是猝不及防……
應如約懵了一下,揪著安全帶,下意識搖頭否認,剛搖完又反悔,咬著下點了點頭,開口時聲若蚊蠅:“我干的……”
想解釋沒想到這張照片會走紅,也沒想到會被原博博主單發,更沒想到熱度會這麼高。
話到邊,兜轉了幾圈后,還是決定先說結果:“我已經刪了那條評論,也給原博私信要求刪除了,暫時……沒得到回復。”
溫景然對這件事的反應倒沒有應如約這麼悲觀,他有個人的百度百科,也不排斥在公開場合的面,照片這件事對他的影響目前還未蔓延到現實工作上……但看那麼愧疚,他好像也應該表現得害一些?
車從主車道右轉,溫景然在路口減速:“我的個人信息已經曝了,哪里人,在哪家醫院,什麼科室,什麼職稱……”
他轉頭,看了一眼,繼續低聲音,故作低沉:“今天醫院熱線接到了不詢問我的私人電話。”
應如約的愧疚被他一重一重加深,到最后,哪怕他一句話也沒有指責的意思,偏偏讓難得眼眶發酸。
咬住,有些無措:“那怎麼辦……”
溫景然很是滿意的反應,沉半晌后,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應如約“嗯”了聲,豎起耳朵,格外專注地看著他。
“等們漸漸沒了熱和興趣就好。”車拐進口,經過崗亭,一路疾馳停在了車庫。
停好車,溫景然扶著方向盤,側看:“那我呢?”
應如約還想著溫景然說的“等們漸漸沒了熱和興趣”是什麼時候,忽聽他這麼問,懵了懵:“什麼你……”
這明顯心不在焉的狀態讓溫景然有些不悅地蹙起眉心,他解開安全帶,手肘撐著中控的扶手,又靠近了些:“我的神損失呢,你就不打算補償了?”
什麼……神損失……
應如約遲鈍的腦子反應了片刻,在看到他眼里的似笑非笑后,頓悟。
紅著臉,往后退了退:“不打算補償。”
語氣還……理直氣壯的?
溫景然被氣笑,握著的手腕,把后背抵著車窗的人拉回來,抓到前:“再說一遍。”
應如約慫。
抿,搖頭。
不說,也不妥協。
完全忘了在事發時,做好了被就地正法,予取予求的準備。
果然,人是很容易被寵壞,也很容易得寸進尺的。
就跟貓一樣,它觀察著你的緒,在恰好的底線面前,爭取著它最大的利益,是小魚干,還是一只有魚味的魚刺。
那就不用客氣了。
溫景然推著調整座椅的按鈕,往后,包括方向盤,也被往后最大程度的收起。
他一手解開的安全帶,雙手攬住的腰,輕而易舉的就越過中控把抱到上。
突然的強勢,嚇得應如約從副駕被抱過去時低呼了一聲,的雙腳踩著中控的控制區邊沿,驚魂未定。
后。
溫景然已經吮住的耳垂,低聲問:“在這里,還是后座?”
聲音有些模糊,低低的,就在耳邊。
有些,也有些麻,被他咬住耳垂,連半分反抗的意識也沒有,在他懷里,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我好困,明天還要上班,還要參加婚禮。”
溫景然不為所,只拋出一句:“然后呢?”
安靜了一瞬。
應如約揪住他的領,小聲問:“溫太太申請延期執行好不好?”
溫景然環在腰上的手微微收,微瞇起眼,并不滿意:“就這樣?”
不然呢!!!
但腹誹歸腹誹……
察覺到溫景然已經不耐煩地扯開的薄衫,立刻環住他后頸,湊近了在他上咬了一口。
敷衍……
溫景然的順勢咬住的,吮住的下輕輕含住,手指扯開塞進子的角進去,直接沿著的背脊的線條,索到的暗扣。
應如約急了,覺到他的手指繞過暗扣直襲口,連忙妥協:“你想怎麼樣都可以,隨意擺弄。”
漲紅了臉,后半句越說越低,到最后低不可聞。
后得逞的男人,埋在肩上,低低笑起來:“一言為定。”
應如約:“……”怎麼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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