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車震?
應如約驚不小, 滿腦子浮現的都是奇奇怪怪的畫面,以至于陪他取了登機牌, 被他送到剛才上來時略顯偏僻的西北角直達電梯口時還沒及時反應過來:“不去安檢嗎?”
“時間來得及。”溫景然按下電梯下行鍵,人來人往的電梯口,他格外自然地曲指在臉側輕刮了下,含笑道:“回去的時候可不能這麼魂不守舍了, 嗯?”
又是故意的……
應如約被調侃得有些囧,隨即氣悶。
也不知道怪誰?
明明話題那麼健康正能量的討論著他買車的原因和方向, 他偏偏要說一些引人遐想的話。
電梯很快到達, 應如約抬腕看了眼時間,催促他趕去安檢,邁進電梯前,又被他捉住手腕拉回來。
應如約沒站穩, 被反作用力拉得一個踉蹌。
溫景然抬手托了一下的腰側,扶穩。
短短一瞬, 周圍一起等待電梯下乘的人已全部邁進了電梯。其中一個站在電梯按鍵附近的年輕孩,輕笑著格外心地替按住了電梯開門鍵。
溫景然歉意地笑了笑,示意:“我朋友坐下一趟,謝謝。”
他微微頷首, 眉目溫潤。
電梯里的人皆善意地笑了笑,電梯門很快關合。
應如約被他握著手, 指腹滾燙,也不知道是誰的溫,漸漸攀高。
“五點多就能到A市。”溫景然垂眸看著, 代著完全無關要的話:“落地后我會給你發短信,你什麼時候有空再回我。”
“夜班接后先去附近吃早餐。”頓了頓,他提醒:“太累就不要開車,我會擔心。”
應如約乖乖點頭。
溫景然角微,想笑:“走吧,下一趟電梯來了。”
他話音剛落,電梯的到達聲響起,應如約轉頭看了眼,反手握住他的腕骨,另一只手在他手臂上微微借力,踮起腳,在他上輕蹭了一下。
像貓一樣,悄無聲息,又格外靈活。
做完這些,立刻松開手,往后退離了幾步,有些赫又有些小得意地看著他:“我走了。”
退進電梯。
電梯門很快在溫景然眼前緩緩閉合。
手機嗡鳴聲響起,溫景然接起來,微涼的手指在上輕輕一抹,仿佛還能到親吻時的溫度。
他勾,笑得無聲又勾人。
——
時間不早,應如約直接開往醫院。
車上了主路,留意著前后的車流,神高度張。以至于有一件棘手的事,直到把車開進醫院停車場才發現。
S大附屬醫院的醫護人員,只有溫景然一個人開的是路虎。他的座駕,是那車牌號都不知道有多人倒背如流……
就這麼大喇喇地開著他的車進出醫院,是不是有些太囂張了?
不過后悔也來不及了,應如約著頭皮把路虎車開進停車場,人來人往的下班時間,只能盡力找一個不那麼顯眼的停車位,匆忙停了車,逃也似的奔進醫院。
A市下雪,導致航班延誤。
將近晚上八點時,溫景然的航班進場。
溫景梵親自來接,在機場的地下停車場等了半個多小時,總算看到披著夜徐徐走來的年輕男人。
溫景然上了車,車暖氣充裕,瞬間驅散了他周的寒意。
他下外套,正想拋至后座,一轉頭,對上溫老爺子幽深又沉郁的那雙眼睛。
他剛揚起的笑容微僵,外套挽回手彎,低聲喚道:“爺爺。”
“回來就好。”溫老爺子拄著拐杖輕敲了敲溫景梵的椅背:“先回去吧,飯菜都要涼了。”
從停車場駛出,匯A市的各條車路皆車滿為患,放眼看去,滿目紅燈,通堵滯。
速往前挪了數十米后,終于能看見遠路口指揮通的警,哨聲響起時,幾乎停滯的左轉車道漸漸放行,秩序井然。
“S市比A市暖和多了吧?”溫老爺子低咳了幾聲,空氣有些悶,他降下車窗了口氣:“A市今年第三回 下雪了。”
夜已深,下著雪,天暗沉得如同潑了墨的畫卷。
雪花洋洋灑灑地從半空墜下,下得集又緩慢。
雪落在擋風玻璃上,很快就被車車外相距甚大的溫度差融化了水,被雨刷毫不留地拖拽而下。
耳邊有或遠或近的喇叭聲,或急促或綿長,織在一起,一片混。
溫景然的眼睛被前方迷你的尾燈映襯得鮮紅一片,他把玩著手機,漫不經心道:“S市的冬天一般不下雪。”
江南水鄉,除非冬天實在很冷,否則難得有雪景能見。
倒是那離蒼山,海拔高,前幾日山頂已陸陸續續下了好幾場。溫度還不夠低,不能看到霧凇,但白了山頭的雪景已能賞到。
溫老爺子也習慣了和溫景然總是聊不下去的聊天方式,思忖半晌,問:“醫鬧那事,理得怎麼樣了?”
“拘留。”頓了頓,他繼續把玩著手機,目凝視著寶馬后車廂堆放的一壘玩偶,盤算著等如約買車后要提醒,車里不要放任何阻擋視線的玩偶抱枕。
“榮梁下半年在A市高價投標投中了一塊地皮,想做智能高檔小區。沙盤出來沒多久,樣板房出得也很快。加上地段較好,打出的廣告是打造城市綠島,分期售空了所有樓房,前段時間余榮梁的丑聞曝,萬劫不復,這樓也爛尾樓了。”溫景梵的語氣有些可惜,也不知是可惜余榮梁的目短淺小人行事還是可惜那塊地段較好的爛尾樓。
他這麼一提,溫老爺子也想起來,沉道:“這步棋還是榮梁當家的老夫人下的,本是想借機打開A市的房產市場,不料……”
溫景然沒接話,他雖有參投資,但商場上的事并不怎麼關心,也不清楚A市的商業局勢。
他斟酌著,開口問道:“爺爺你最近怎麼樣?”
“還行。”溫老爺子不多說,轉頭看窗外漸漸遠去的路牌,低聲道:“老了各種災病,擋也擋不住。”
“倒是你……”溫老爺子的話音一轉,聲線微沉:“想讓我白發人送你這黑發人?”
溫老爺子對當年溫景然從醫的決定仍舊耿耿于懷,因這件事爺孫兩人關系惡,十年以來,就連過年,溫景然寧愿待在S市也不愿意回來。
每年不落的只有清明節,回來給父輩和溫敬掃墓。
近幾年,反而因為他不好,溫景然倒是時常會回來一趟。
他的語氣一重,溫景然就不接話,他沉默著,把玩手機。修長的手指從撥音量鍵到丈量手機的長度,百無聊賴。
溫老爺子拿他沒轍,氣哼哼地一杵拐杖,提了聲音道:“你從醫這件事我跟你爭了十幾年,不想爭了。我對你就一個要求,溫家的扎在A市,你也得回來。過完年別待在S市了,去A大附屬醫院工作。”
溫景然擺弄手機的手指一頓,他的眸在瞬間變得幽深沉遂。眼里的或淺或深,變幻了幾息,他著郁氣,語氣平穩道:“我在S市結婚了,是S市的人,我的已經在S市扎穩了。”
若是應如約研究生畢業后選擇了留院,他也許會考慮調來A市工作,但在S市,A市于他就沒有留的價值。
不止老爺子,就連溫景梵也詫異地挑了挑眉。
他沒記錯的話,前陣子溫景然和他借了梵希,說要追朋友吧?
就結婚了?
不過礙于他就是閃婚,溫景梵的接能力比溫老爺子要強多了,他回想著那個在溫景然口中出現很多次的孩,跟他確認:“是你老師的孫?”
提到應如約,溫景然勾起,神瞬間下來:“是。”
——
遠在S市的應如約,一晚上連著打了數個噴嚏,終于忍不住,去茶水間倒了杯熱水。
小邱從那分了半杯熱水,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冒了?”
應如約還沒來得及回答,小邱想起什麼又斜著眼睛瞪了一眼:“搶了溫醫生的報應啊……”
應如約:“……”
一沉默,小邱反而來勁:“你快給我說說,你跟溫醫生什麼時候開始的?”
“最近。”應如約含糊地帶過這個話題:“下午靈芝的那個病人……”
“等等。”小邱撇,一雙眼盯著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毫不給轉移話題的機會:“魏醫生可是看到你在大庭廣眾下被溫醫生抱進他辦公室的,別的你不想說就算了,這個總得給我個獨家吧?”
“獨家?”應如約失笑:“那天我不是割傷手指了嗎?”
亮出傷的手指在小邱面前晃了晃:“就包扎手指了。”
小邱“嗤”了聲,很不雅地翻了個大白眼:“包扎個傷口用得著關門麼?魏醫生可是了一鼻子灰啊。”
應如約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下目前局勢,撞了撞小邱的手肘:“大家私下里都怎麼說……我和溫醫生的?”
“倒沒說什麼……”小邱納悶地撓撓頭,實話代:“你們的事也就這兩天才撞破,大家就好奇你們什麼時候好上的。你得有心理準備啊,我覺得醫鬧那件事過去后,全醫院的人都要盯著你和溫醫生談了。”
當晚,應如約忐忑地將小邱這番話轉述給溫景然時,后者很淡定:“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把日常變婚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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