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誤解
白天同在書房理宮務,午時在乾清殿相擁補眠,到了下午便攜手回碧霄宮用晚膳,然後抵死纏綿到夜半。這樣如膠似漆的日子整整持續了五六日,不知羨煞了多嬪妃,也令孟桑榆更困。
宮中保有清白之的嬪妃不止一個,容貌殊麗,才華橫溢的大有人在,且近來好似嗅到了別樣的味道,想盡辦法邀寵。皇上實在無需將就自己,要說安父親,這也做得太過了點。
孟桑榆一邊沉思一邊梳理垂順,如溪流般蜿蜒而下的墨發,秀氣的眉頭打了個小小的結,看上去很是苦惱。
“娘娘,您可有什麼煩心事?”碧水接過梳子替挽發,擔憂的詢問。
“無事,總覺得皇上對我的寵太過,不知又在算計些什麼。”擺手,拿起一瓶雪膏細細塗抹在臉上。
整理牀褥的馮嬤嬤聞言愣了愣,期期艾艾的開口,“娘娘,您是不是想多了?皇上對您的好看起來不似作假。”
娘娘也許在局中,所以沒有發現,皇上看的眼神哪裡有半分算計和冰冷?分明是深種的模樣。且娘娘這吃的、用的、穿的,無一不細,無一不按照娘娘的喜好來,這份溫簡直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挑不出一錯。莫說對方是皇帝,就算是尋常男子也做不到這等地步。
孟桑榆端起醫送來的湯藥一飲而盡,淡淡開口,“對我好還會心積慮我飲下這避子湯?那他的好還真特別。”話落,哂笑,將碗遞給銀翠,語氣冰冷,“把碗送出去吧,人家正仰著脖子看我呢,沒喝掉回去也不了差。”
銀翠應諾,捧著碗給殿外廊下引頸等候的醫。這醫看的可,們試著潑了好幾次湯藥,總會鍥而不捨的給補上,真人無力。最近娘娘開始侍寢,因不想要孩子,這纔沒再折騰。
醫拿著喝空的藥碗回去差,馮嬤嬤看看面嘲諷的主子,不好再說什麼。總覺得這藥不像是避子湯,沒準真像皇上說的那樣,是滋補的。沒見娘娘近日裡臉越來越紅潤了嗎?消瘦下去的臉頰也盈了一些,比往日更顯豔麗,白皙的皮彷彿能掐出水來。就沒見過喝了避子湯那等虎狼之藥的人還能越喝越的。
在馮嬤嬤走神的片刻,孟桑榆已經捯飭完畢,披上大氅施施然往乾清宮伴駕。馮嬤嬤連忙快步跟上。每天都讓主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連伴駕還得等主子睡醒了再說,這樣的包容可不像是作假。不過娘娘既然不聽,不說就是了。
主僕一行剛走出碧霄宮沒多遠就被賢妃、麗妃等人攔住。們雖然盛裝打扮,可厚厚的脂也無法掩蓋們憔悴的臉,眼裡更是佈滿了紅,乍一看有些瘮人。
“臣妾見過德妃娘娘。”衆妃屈膝行禮,可語氣並不如們的禮節那般恭敬。
“找本宮何事?快著點,別耽誤本宮時間。”孟桑榆把玩著指尖的甲套,杏黃嵌銀的奢華宮裝半掩在烏黑油亮的貂皮大氅下,鬢邊歇了一朵怒放的牡丹,人的貴氣撲面而來。擡起緻的下顎,瞇眼睨視,那盛氣凌人的模樣衆妃心中抖了抖。和德妃對上彷彿不是個好主意啊!這可是個連林軍都敢隨便打殺的主兒!
見旁人有退之意,麗妃上前一步,聲開口,“德妃姐姐,六皇兒如今孱弱,已有多日未見過皇上,整日在病榻前哭鬧,臣妾看了好不心酸。姐姐如今執掌印,將來想必是繼後的不二人選,關心子嗣豈不是應當應分?求德妃姐姐和皇上一同來臣妾宮中看皇兒一眼。如今宮中皇嗣凋零,姐姐若是有心,正應該勸皇上雨均沾、開枝散葉,而不是獨霸皇上。太后老人家還在宮裡看著呢,您可千萬別辜負的期。”
宸妃已因八皇子的病被打了好幾次板子,眼下是半步都不敢離開八皇子邊,恨不能把眼珠子都黏在八皇子上。有作爲警示,衆妃不敢拿皇子的病做由頭去邀寵,只能在德妃這裡鑽空子。德妃想必早已瞄準了後位,爲了取得太后的支持,這席話聽了必得好生掂量掂量,不要因爲一時獨寵就自毀前程。
太后年事已高,最想看的是什麼?那肯定是皇家子嗣興旺啊!麗妃這席話確實說到點子上了。只可惜不瞭解事實真相,也不瞭解孟桑榆迥異於常人的腦回路,所以註定要失了。
孟桑榆擡了擡下顎,睨視眼含嫉恨,臉上卻盈滿笑容的衆妃,忽然之間就大徹大悟了。就說那男人最近爲何高調獨寵自己,合著在這兒等著呢!又當了一回擋箭牌,只不過這回擋的是一羣-求-不滿的人。他不可能再去這些人,又沒有合適的藉口,所以自己這曾經的第一寵妃又到了重出江湖的時候了!
尼瑪!又被利用了!
孟桑榆心中的小人優雅的豎起中指,面上出個微笑,磨著後槽牙開口,“本宮可不管什麼子嗣不子嗣,那是你們的孩子,關本宮何事?要關心也得等本宮真當了皇后再說,麗妃你這話可是本宮越庖代俎啊!再說了,雨均沾、開枝散葉,這話說得好聽,若皇上獨寵的是你們,你們可甘願將皇上讓出來?僧多,自己都吃不夠還分給別人,真當本宮是傻子不?有本事就把皇上從本宮這兒搶走,來本宮面前唧唧歪歪!”
扶正鬢邊怒放的牡丹,孟桑榆越過呆住了的衆妃,施施然朝乾清宮走去。父親還未退,哥哥又被男人在了手心兒,這擋箭牌不想當也得當!真憋屈!
等德妃走出老遠,衆妃纔回過神來,臉青白替,好不彩。果然是不通文墨的德妃,罵起人來俗不堪,偏人半個字也反駁不了,因爲用最淺顯的字眼揭了最真的事實。這種不吃的人該怎麼對付?衆妃搖搖頭,悻悻散開。算了,們不是德妃這莽婦的對手,還是從太后和皇上那兒想辦法吧。
乾清宮裡,周武帝久等桑榆不至,揮手派常喜去打探況。
常喜招來暗衛,問明原因後走進書房,伏在皇上耳邊,將德妃娘娘的豪言壯語一字不落的稟告。
“自己都吃不夠?”周武帝反覆咀嚼這幾個字,拍著桌朗笑起來,直笑得前仰後合。他的桑榆胃口還真大啊!不過他聽了怎麼就覺得通舒暢呢?
常喜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德妃娘娘真彪悍,有乃父之風!
孟桑榆板著臉走進大殿時,正對上男人滿帶笑意的雙眼。看見神采飛揚的男人,心裡剛消下去的邪火又騰地一聲冒出來。這人分明是把快樂建築在的痛苦之上啊!
越想越心氣兒難平,敷衍的行了個禮,徑直走到自己桌前翻看賬冊。
“桑榆,怎麼了這是?小兒都能掛兩個油瓶了。”周武帝在側落座,一手攬住肩膀,一手去微嘟的脣,語氣飽含寵溺。
“起開,別煩我!”不了男人頻頻吹拂到耳邊的熱氣,更不了他逗弄的態度,孟桑榆怒火中燒,用力掙開他的懷抱,手裡的賬冊一揮,啪的一聲打在男人臉頰上。
這一下雖是無意,可也用了七八分力道,男人俊的臉頰很快就開始泛紅。
孟桑榆愣住了,定定看著神莫測的男人,不知該作何反應。常喜肩耷背,站在角落裡一不。德妃娘娘比他想象中還要彪悍,打皇上的臉?這絕對是大周第一人!
周武帝自己有些麻木的半邊臉,一把擒住桑榆的下顎,凝視的目,語氣極爲認真的詢問,“你在生朕的氣?”
孟桑榆了卻沒有出聲,被男人暗洶涌的漆黑眼眸給嚇住了。
“你在生朕的氣。”男人再次開口,這次用的是肯定句。他垂眸,似在回味。有多久了?桑榆有多久沒在自己面前展過真實了?那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颯爽子,他只能在夢中一遍遍的回憶。但今天,桑榆卻不再掩飾緒,也不再僞裝順,是不是代表自己已經在厚重的心防上撬開了一條裂?生氣,是不是代表也在意自己?
想到這裡,男人扶額,不可遏制的低笑起來。
孟桑榆見男人久久不言,心中非常忐忑,正準備跪下請罪,不想男人卻忽然開始發笑,然後將抱進懷裡,細細的啄吻的脣瓣,臉上除了饜足和愉悅,哪裡看見半分怒氣?
“桑榆,你在生朕的氣,太好了。”男人抱,輕輕吻的耳垂,說出的話卻沒頭沒腦,孟桑榆角直。
艾瑪~風帝這次大發了!他莫不是抖M吧?就喜歡被人待?想到這裡,孟桑榆抖了抖,用詭異的眼打量一臉傻笑的男人。別說,還真是越看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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