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苦
書房裡十分靜謐,兩人並排而坐,各自理手頭的事務,氣氛說不出的溫馨和諧。孟桑榆看完最後一本賬冊,放下筆稍事休息,好在昨天被男人揭穿了學識,今天伴駕纔不用藏著掖著。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男人是有預謀的,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好似早已將看。
想到這裡,轉臉朝男人看去。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男人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的目,然後擡眸對微笑。那爽朗的笑容配上他俊無儔的五,仿若一個發般牢牢吸引旁人的視線。哪怕閱盡千帆,孟桑榆的心神也不控制的恍惚了一下。
見男人繼續低頭理奏摺,孟桑榆似想到什麼,眸閃爍了一瞬,刻意近他側,吐氣如蘭的問道,“皇上,您累嗎?要不要停下休息一會兒?臣妾幫您按頭部放鬆放鬆?”
“嗯,也好。”周武帝深深看一眼,放下筆將摟進懷裡。
孟桑榆不自在的了,覺到下迅速變變的某樣,連忙危襟正坐,兩手置於男人的太,順時針按。
男人長舒口氣,將下顎磕在人肩膀上,輕輕在白的耳垂咬了一口,又出舌頭細細舐。見人似電般慄了一瞬,他悶聲而笑。
孟桑榆似嗔非嗔的瞪了男人一眼,繼續按,一刻鐘後,見男人雙眼微闔,濃眉舒展,表十分愜意,輕輕的問,“皇上,舒不舒服?”
“很舒服。”男人睜開雙眼,似笑非笑,啄吻的脣瓣,篤定開口,“說吧,有什麼事求朕?”沒有所求,桑榆向來不會主親近自己。
孟桑榆還想東拉西扯慢慢引出話題,剛斟酌好的用詞因這句問話全憋進了肚子裡,臉幾換,好不尷尬。果然猜得沒錯,這男人已經將看了,只不知他看了多?
“皇上,父親什麼時候能回來?”索也不裝了,放下按的手,開門見山的問。
“現在已經在路上,再過七八日就能進京,正好趕上在京中過年。”周武帝抓住的手,知道十指必是痠痛了,見眸微閃,含盼,溫聲道,“待孟國公回來,朕讓你們父兩好生聚一聚。”
“謝謝皇上!”孟桑榆的目彎了月牙狀,裡面燦若星辰的流男人呼吸急促,心跳紊。當桑榆展真正的笑時,他總是無法抵抗。
“那你怎麼謝朕?”男人啞聲詢問。
“這樣謝。”捧起男人的臉頰,堵住他薄薄的雙脣,用一記法式熱吻奪走了男人的心魂。兩世都出不凡,在最心的教育下長大,只要有心,便有足夠的能力讓邊的男人爲癡狂。以前不主,不迴應,只不過覺得沒有必要而已。但眼下這男人越發讓琢磨不,心中的不安敦促作出相應的改變。
周武帝張口,迎接熱的小香舌,大掌置於腦後用力按,加深這個吻。兩人變換了好幾個角度,忘的換著口裡的津,書房裡響起一片脣舌纏的嘖嘖聲。
常喜耳尖紅的快滴出來,揮舞著手裡的佛塵,將房裡伺候的宮人都趕走。瞧瞧,皇上的手都進德妃娘娘襟裡去了,再不走就晚了。
“皇上不要!現在是白日。”抓住男人肆意的大手,孟桑榆--吁吁的開口。
周武帝赤紅的眼底燒起兩團熊熊的-火,聽見人糯嗔的聲音,-火不但沒有熄滅,反而燃燒的更加猛烈。
“小東西,你是在謝朕還是在折磨朕?嗯?”男人用力勒住纖腰,下-往上頂了頂,用滾燙的訴說他的不滿。
“唔,那咱們說會兒話來轉移注意力好不好?”孟桑榆趴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朝他耳廓裡吹氣。總是被男人引逗,也得找回場子不是?
周武帝耳尖,深吸口氣,啞聲問道,“說什麼?”
“說說臣妾哥哥賜婚的事兒,好不好?”孟桑榆偏頭,黑白分明,流溢彩的眸子能將人的魂魄都吸進去,人只想滿足所有要求,將世上最好的一切都雙手奉上。
無利不起早的小東西!周武帝暗笑,瞇眼在略微紅腫的脣上啄吻,嗓音沙啞,“好,朕這裡有一份名單,你看看哪家合適?”
孟桑榆挑眉,心中有些詫異,接過名單依偎在他懷裡翻看。名單上的資料很詳盡,甚至附有惟妙惟肖的彩畫像,不難看出他對這件事的費心程度。
原本只想要一道賜婚聖旨,沒想卻換來如此用心,孟桑榆擡眸飛快瞥了男人一眼,心複雜。這些人無論是家世還是品都極爲適合哥哥,絕不是隨意挑選。但正因爲如此,才更奇怪。男人此舉圖的是什麼?是爲了安父親,還是真看上了哥哥的才華?亦或是……這些人有問題?
正所謂‘妻賢夫禍’,反之則會禍及滿門。若不小心娶了不該娶的人做未來的當家主母,孟家必定敗落。
想到這裡,孟桑榆眼神一凜,又從頭開始翻看名單,不敢錯過任何一個字。
周武帝暗自觀察的反應,見眉頭微蹙,眼含戒備,本來略略上翹的脣角不知不覺間抿一條直線,表顯得很是沉重,半點沒有自己預想中的歡喜,熾熱的心就像被人潑了一瓢冷水,滋啦啦裂開一條淋漓的傷口。
桑榆爲何總是從最暗的角度來揣測朕的用心?朕要算計孟家何需用這等拙劣小計?環抱在桑榆腰間的大手握拳,周武帝幽深的眼眸暗流轉,織著怒火、懊悔和恐慌。這樣心堅如鐵的桑榆他簡直無從下手。若是……若是時能夠倒回三年前該多好?他一定會好好珍惜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
鬆開桑榆,他扶額苦笑,淡淡說道,“你去旁邊看吧,朕要批閱奏摺了。”即便抱著桑榆,他亦覺心中空寂的厲害。
覺到男人語氣有些沉,孟桑榆連忙起,規規矩矩的坐到旁邊,不時用眼角餘打量他的側臉,卻再沒能換來男人的回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從對方皺的眉頭和晦暗的眼眸中看到了一頹廢。剛纔發生什麼事了嗎?亦或是自己惹他不快了?
孟桑榆暗自忖度,將名單合上放到一邊,準備等下次母親進宮時讓派人去查一查。
瞥見的作,周武帝心間泛起一陣濃濃的苦。罷了,待自己去查吧,經了朕的手,如何能夠放心?眼下這等境況都是朕自找的,怪不了任何人!握手裡的筆,他強迫自己將心思全部放到政務上。
兩人各幹各的,大殿裡安靜的出奇,最開始時的溫馨和諧被冷漠疏離所取代。越是這樣,周武帝心中的恐慌就越盛。除非牽扯上了利益,否則他不能指桑榆會主來親近自己,桑榆就像一陣風,不管怎麼收攏五指都無法將抓牢。
朕究竟該拿怎麼辦?心煩意燥的放下筆,周武帝靠倒在椅背上,按痛的額角。
“今日就到這裡,回去吧。”將理好的摺子放到一邊,他眉宇間的鬱氣稍淡,嗓音恢復了之前的溫和。不管心中有多負面緒,他都無法發泄到桑榆上。
“那臣妾這便告退了。”孟桑榆擱筆,站起來屈膝行禮。能覺到男人起伏不定的心,此時還是早走爲妙。
“朕是說,朕與你一塊兒回碧霄宮。”周武帝皺眉,上前與十指相扣。自昨夜以後,他再不想一個人居住在冰冷空曠的乾清殿,他要過回以前阿寶那樣的生活。桑榆本就對他冷漠疏離的厲害,再不牢牢看,他心的恐慌將會化爲噬人的猛。
相的一瞬間,他心滿意足的喟嘆,所有的負面緒都被掌心淡淡的溫。
孟桑榆愣了愣,隨即綻開的微笑,拉拉他的手道,“那咱們回去吧。”男人好像神了一點,看著比較順眼了。在父親順利退之前,需要男人的寵,自然不會將他往外推。
“好。”周武帝勾脣微笑,牽著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在雪地裡。
是夜,溫暖如春的寢殿,男人將人在下,一邊狂野的律-,一邊擒住人的下顎,讓水霧瀰漫的視線與自己幽深的眼眸相對,不能有片刻分離。
“桑榆,朕你……”他脣瓣合在人的耳廓,一遍遍的傾訴著語,迴應他的只有人高高低低的-。他知道人定是聽見了,因爲的僵了一瞬,卻又很快投到激-中,本就不相信,所以半點也不心。
男人苦笑,側頭狠狠齧咬人殷紅的脣瓣,用更加猛烈的佔有來填補心中的恐慌。只有被人溼熱的包裹住的時候,他纔有一種真真切切擁有對方的實在。如果可以,他想將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人看一看,只爲了祈求能夠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世間最苦謂之求而不得,他終於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