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獨寵
翌日寅時三刻,天空還黑漆漆一片,寒風捲著雪花呼嘯而過,刮在人臉上像刀割過一般作痛。即便有力護,常喜還是穿上了厚重的大氅,用風帽牢牢蓋住頭臉,看著小太監拿長長的竹竿將殿檐上高掛的燈籠一一點燃。
橘黃的燭灑落在地上,帶來一暖意,常喜跺跺腳,走進偏殿,朝角落的沙看去。快卯時了,皇上還未見醒。
眼見早朝的時辰快到了,常喜猶豫了一會兒,躡手躡腳的走進殿喚皇上起牀。以往皇上總會在寅時一刻準點醒來,晚上過了子時也常常翻來覆去難以眠,像今天這樣,自己都快走到牀邊了還未有靜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皇上,皇上?該起了。”常喜微微俯,立在牀前五米輕聲喊道。
奢華的紫牀幔將雕花大牀籠罩的嚴嚴實實,看不見裡面的景,可常喜是暗衛,五何其敏銳,剛走進殿便聞見了摻雜在淡淡花香裡的濃郁麝香味,呼吸不窒了窒。看來昨晚的戰況比他想象中還要激烈。
約約聽見有人呼喚,周武帝睜開雙眼,看見悉的紫牀幔,再轉頭看見安睡在自己臂彎裡,表恬淡的桑榆,角綻開一抹滿足至極的微笑。回魂這麼久,他直到今天才有了‘活過來’的真實。
“朕聽見了,下去吧。”低嗓音,將常喜遣出殿外,他垂頭撬開桑榆的脣,用力鉤纏香的小舌頭。以前還是阿寶時,每每從桑榆懷裡醒來,他都想這樣做,而今終於可以將心的想法付諸實踐,這覺好得出奇。
“唔~”孟桑榆從窒息中醒來,看見瞇眼吻自己,表沉溺的男人,不愣了愣。
男人放開緋紅的雙脣,用大手一下一下順著頰邊的髮,嗓音沙啞的開口,“桑榆,早安。”這是每天清晨必要對阿寶說的話,他早就想回應一聲。
“早,早安。”孟桑榆目還氤氳著一層霧氣,溼漉漉的,呆愣的表看上去憨可,引得男人悶笑不已,捧住臉頰又是一番熱吻。
剛清醒過來的頭腦又被男人技巧高超的吻攪渾,孟桑榆不自覺攀住他強壯的肩膀,忘的迴應,牀幔空間仄,使脣舌纏的聲音更加明顯,令殿外等候的常喜耳尖燒紅。
他等了又等,眼見沙快走到卯時了,這才糾結著一張臉進來,“皇上,快卯時了,當心誤了早朝。”
“朕知道了。”男人異常沙啞的嗓音從牀幔中傳出,還可到其間暗藏的怒氣。
常喜了肩膀,躡手躡腳的退到殿外。這工作當真幹不下去了,統領,你在哪兒?他心的小人在大聲呼喚。
牀幔裡,孟桑榆從-中清醒過來,連忙掀開被子道,“皇上,臣妾伺候您更。”若是讓這人誤了早朝,禍國妖妃的帽子指不定就要扣在頭上了。父親聲名大振,多雙眼睛正盯著?不能有一一毫的行差踏錯。
失去了被褥的溫暖,這才覺到冷得出奇,順著男人灼熱的視線低頭,驚呼一聲,連忙再次進被子裡,耳尖紅的快滴出來。艾瑪?怎麼沒有穿?
“呵呵~”男人也渾-赤-,一邊慢條斯理的套上,一邊啞聲低笑,心中嘆道:還未完全清醒的桑榆一如既往的可啊!
“朕人進來伺候,外面冷,你再睡一會兒。”他將裹的像個蠶繭的人抱進懷裡,親親臉頰待道。
“不,臣妾立即起來伺候皇上。”孟桑榆將枕頭邊的拉進被子裡準備套上,只溼漉漉的雙眸暴了的睏倦。
“無礙,朕讓你睡你就繼續睡。”周武帝將的丟開,替掖好被角,在要耷不耷的眼瞼上吻了吻,語氣說不出的寵溺。
識時務者爲俊傑,見男人堅持,孟桑榆往被窩裡了,猶猶豫豫的閉上雙眼。許是對男人過於寵溺的態度有些忐忑,聽牀幔裡沒了靜,悄悄睜開一隻眼睛查看,卻正對上男人漆黑如深淵的雙眸。
男人並沒有走,正俯凝視的睡,眼睛裡涌的熾熱人心驚跳。孟桑榆揪住棉被的手抖了抖,像只驚的小。
“呵呵~”周武帝再次悶笑起來,握住的手指一吻,慎重囑咐道,“再睡會兒吧,不過到了辰時一定要起,切莫誤了早膳。”到了冬天,桑榆慣賴牀,有時候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常常錯過早膳,到胃痛才醒。
“臣妾知道了。”孟桑榆眨了眨溼漉漉的眼眸,故作乖巧的答應。
又在敷衍朕!男人無奈的搖頭,在脣上咬了一口,見重新閉上雙眼才掀開牀幔,來宮人伺候。
孟桑榆側耳聆聽外面的靜,想到昨晚的歡愉,耳尖又開始發燙。男人的態度很熱,熱的詭異,一遍遍的問喜不喜歡,一遍遍的呼喚的名字,作間纏綿悱惻,溫呵護,仿若對待自己的珍寶,甚至在事後幫拭,擁眠,與以往冷漠疏離,敷衍了事的態度大相徑庭,甚至產生了這個男人在取悅自己,討好自己的錯覺。
用力燒紅的耳尖。將軌的思緒拉回,陷沉眠。錯覺錯覺,跟哪兒來那麼多錯覺?別人如何都不關的事,只需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周武帝換好服,掀開牀幔查看,見人呼吸均勻,眉目恬淡,臉頰染上幾暈紅,小模樣格外惹人憐,不低低一笑,湊頭在頰邊一吻。
“辰時準點醒你們娘娘,不要讓賴牀誤了早膳,對不好。”走到殿外,路過馮嬤嬤幾人時,他低嗓音囑咐道。
馮嬤嬤三人垂頭應諾,男人滿意的頷首,大步而去。
抑了近一月的大臣們欣喜的發現,皇上今天的心格外好,眼下的黑青消退很多,看上去神清氣爽,渾的戾氣盡數收斂,角掛著和煦的微笑。
有幾位大臣十分知機,忙將雪災的摺子呈報上去,皇上也僅僅是皺了皺眉,勒令相干人等竭力賑災,並沒有大發雷霆。早朝在和諧的氛圍中結束,近日來,每天都有員被抄斬滅族,今天卻意外的風平浪靜。
如果皇上的好心可以持續下去就好了!許多大臣著額角的冷汗走出太和殿,心裡默默祈禱。
周武帝步履輕快的回到乾清宮,理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摺,角掛著的微笑自起牀開始就沒有退去。
“德妃起牀了嗎?”將批好的奏摺放到一邊,瞥見殿的沙,他笑著問道。
“回皇上,娘娘已經起了,用過了早膳,眼下正在理宮務。”常喜盡職盡責的回話。好在統領有提點,他隨時隨地掌控德妃娘娘的向,以待皇上詢問。還是統領有遠見!
“召來書房伴駕,將的宮務也一同帶過來。”周武帝揮手催促。只離開桑榆一個時辰他就覺得渾不自在,對以往形影不離的日子說不出的懷念,恨不能將桑榆隨時隨地抱在懷裡,揣在兜裡,像桑榆對待阿寶那樣。
“是,奴才這就去。”常喜不敢耽誤,連忙去碧霄宮傳召。
孟桑榆剛翻開賬冊,還沒看進兩個字常喜就到了,傳完聖上口諭便將連人帶賬冊一塊兒擡往書房。馮嬤嬤三人跟隨在轎攆兩旁,總覺得皇上待娘娘不同以往,說是虛假意,這虛假意也太過了點兒,比真心實意還真。們不有些迷糊起來。
孟桑榆倒沒想那麼多,而今的策略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琢磨不就不琢磨,只要不男人的逆鱗就行。
“臣妾見過皇上。”走進書房,孟桑榆正要屈膝行禮,男人已擱筆,上前將拉起,指腹在脖頸上的紅痕過,出饜足的微笑。
“朕理政務,你就在旁理宮務,晚上咱們再一塊兒回碧霄宮。”男人握住人凍的冰冷的手,放在脣邊輕輕呵氣,等這雙手稍微回暖才依依不捨的放開,拉著人在自己邊落座。
孟桑榆這才發現,書房新添置了一張書桌,與男人並排而列,自己的賬冊就擺放在上面,筆墨紙硯一應俱全,雕工印紋都與男人的雙對。
這是要幹什麼?秀恩?孟桑榆被男人按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本賬冊翻看,心中恍恍惚惚的忖道。轉頭,朝埋首於奏摺的男人看去,眼神中暗含打量。
男人察覺到的視線,擡眸對溫一笑,那笑容真實而爽朗,舒展的眉宇間仿若有灑落,眼底流的討好意味昭然若揭,像一隻大型犬。
孟桑榆彷彿看見有一條尾在男人後歡快的擺。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將心神放回到宮務上去,捂著狂跳的心臟忖道:艾瑪~一定是昨晚太累了,產生幻覺了。
過了片刻,待心跳略微平復,又忍不住擡頭朝男人看去,再次得到了一枚大型犬的微笑。不自覺的勾脣迴應這真誠到極點的笑容,看見男人忽然明亮起來的眼眸,覺得有些事正在離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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