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束和柳清棠從石堆中站起來,也顧不得會不會被發現,跌跌撞撞的往山崖下那片森林裡走。他們不能留在原地,那一片雖然有不巖石能遮住他們,但是等那些人一個個的搜尋,馬上就會找到他們。爲今之計,只能躲進樹林裡面,等待救援。
秦束一路上氣的厲害,他覺自己腔裡悶悶的,快要不能呼吸,而且斷掉的右腳幾乎不能移,強撐著往前走一步就覺裡被尖銳的東西鑽著生疼,生生把他疼的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但是看到柳清棠臉上的擔憂之,他只能一言不發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好一些。
回頭看一眼那些還在往下爬裡呼喝著什麼的一夥人,又看了一眼他們摔下來的地方那一片巨石,柳清棠忍著背上上火辣辣的疼,抿脣用力的扶著秦束走進樹林裡面。
進了樹林,躲過那些人的視線之後,柳清棠沒有繼續往樹林深跑,而是立刻攙著秦束往樹林的邊緣,他們右側的方向走。
大概是天無絕人之路,柳清棠看見一棵樹下有一個樹葉堆積的淺坑,旁邊還有一叢荊棘能遮住子,便扶著秦束過去讓他靠在那裡。
鼻尖聞到淡淡的腥味,柳清棠往周圍看了一眼,開始翻坑底的樹葉。那些堆積了許久的樹葉被翻開,散發出濃重的樹葉腐爛味,在這種樹林裡面十分平常的味道,多能遮蓋掉一些腥味。
和秦束穿的都是深藍的服,在這森林裡不怎麼明顯,再加上這荊棘叢和樹幹的遮掩,應當能躲過那些搜尋之人的目。
柳清棠冷靜的思考起現在的況,那些人明顯是想要殺他們,本就沒有一猶豫。這些人是蕭淮旭派來的,這點毫無疑問,但是蕭淮旭爲什麼會在這種時候殺?柳清棠不明白爲什麼現在的況會和自己設想中的不同,明明按照的預想應當是萬無一失的。看來,終究還是有些什麼沒有算到,柳清棠想著,臉不變得難看起來。
等會兒那些人一定會進樹林來尋找他們,第一反應會是往樹林深搜尋過去。他們人多,會散開著尋找,但是主要的會是他們進樹林的那個位置,只要他們沒有搜尋到這麼偏和邊緣的地方,和秦束就能趁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樹林裡的時候,回到那一片巨石裡躲著。那些人應該暫時不會想到他們本沒有往樹林深逃,而是回去了石堆。
只要他們拖延一些時間,就能得到救援。柳清棠本是爲了以防萬一,將綴和桃葉兩人留在浴佛寺裡的時候,吩咐過綴,在他們出發一炷香之後,帶著剩餘的一隊護衛跟在他們後出發,免得發生什麼意外。
其實這次的事是相信了八、九分的,這種吩咐也是平常謹慎慣了,沒想到現在真的很有可能會變他們的救命稻草。
“清棠,不用擔心,只要我們再堅持一段時間,就一定會沒事。我來時和桃葉說,讓們過段時間悄悄跟上來,以防萬一。等桃葉們來了看到上面那些,一定會馬上發現事不對勁。”秦束靠在樹上緩了好一會兒,見柳清棠神難看,立時開口安。
柳清棠聽到他的話倒是一愣,原來秦束和做了一樣的事。
“嗯,我們都會沒事的,秦束你答應我,一定要堅持下去。”柳清棠跪坐在秦束邊,看著他被尖石劃的淋淋的手,想要握住又不敢,最後強忍下焦急的神道:“你是不是傷的很重,哪裡疼讓我看看。”
“無事,我能堅持的了。”秦束說得很慢,因爲就連說話都讓他覺得中扯著疼,見一雙手攥著自己的服攥的的,不由手主握住柳清棠的手。這一,似乎扯住了他的背,秦束膛快速的起伏了兩下,覺得呼吸的時候都火辣辣的,嚨裡似乎嗆進了腥。
柳清棠被他握住手,不知道爲什麼,剛纔還繃的神經一下子就放鬆下來,有種安心的覺。
然而還沒等說話,就見秦束微微張開急促的氣,一副難的樣子。秦束這人,在面前就算是再難也習慣忍著,不讓擔心,這會兒竟然忍不住出這種神,那該是多難,恐怕比想的還要傷的嚴重。
柳清棠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這時候忽然又看見秦束背靠著的樹幹上溢出來。神一凝,柳清棠傾小心的扶著他,往他的背後看去。
秦束的眼睛半瞇著,角有細細的線,他的頭不控制的垂在的肩上。柳清棠被這極輕的重量得渾一,就這這姿勢,眼睛下意識的看向秦束的後背。
等看清那裡的況,柳清棠眼裡驀地就起了霧。
他背上的服已經被磨破劃破了,上面的皮被磨得模糊,幾乎連皮都沒了,模糊的裡還沾著一些碎石子,以及破碎的服,看著十分的讓人心驚。
但是,最嚴重的是背部靠近下腹的那,那好像是被尖石活生生的破了骨,出了一個窟窿,猙獰的傷口正不斷往外溢著鮮,柳清棠甚至看到了傷口旁邊約的肋骨。
那樣大而嚴重的一傷口,那麼多的,秦束他,真的能等到來救他們的人嗎?
忍不住手捂住自己的,將那到邊的哽咽哭聲盡數吞嚥回去,柳清棠子不住的抖,扶著秦束的肩,將他的頭更靠向自己。好像不這麼做,就會害怕的再也站不起來,怕極了秦束會這樣死在這裡,死在的前面。
“秦束,你記不記得你以前答應過我,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比我先死。”柳清棠咬住抖的脣,一邊輕聲的說,一邊將臉側著挨近秦束的脖子,豆大的眼淚順著白皙的臉頰落,滴在秦束的領上砸出幾朵水漬。
秦束沒有靜,但凡他還能說話,就不會不回答,柳清棠很清楚這一點,因此心中驟然涼了幾分。
“我求你,我從來沒求過人,現在我求求你,求你不要有事,求你陪著我不要死,求你堅持住,我求你了秦束……”已經聽到那些人越來越近的呼喝,柳清棠只能低聲音,然後泣不聲的說。
柳清棠這個人驕傲至極,也自我至極,上輩子就算是死都不肯向任何人低下的頭顱,不肯向任何人妥協。就算是蕭淮旭最後要殺,也沒有向蕭淮旭說哪怕一句求饒的話。就連道歉,也很說。沒有求過人,更沒有像這樣抑而絕的哭泣過。
此刻,神裡滿是惶恐和無助,再沒有了哪怕一強勢,完全就是一個眼睜睜看著人生命流逝卻毫無辦法的平凡人。
秦束還是一不,柳清棠在這樣讓人窒息的靜謐裡僵著子坐在那,連呼吸都放緩了。一直在不自覺的抖,本就覺不出來秦束究竟……還有沒有呼吸,甚至連移一下都做不到。
在聽到那些人進樹林裡往深尋找的時候,本該和秦束回到那片巨石以躲避後追著的那些人,但是沒有。只是坐在那裡,任由秦束沒有一反應的靠在上。如果秦束死在了這裡,或者逃出去了,那還有意義嗎?
柳清棠一下子覺得心灰意冷起來,禹京,蕭淮旭,父親,哥哥,還有素書乾兒子他們,柳清棠想著這些,卻仍舊沒有站起來的想法,反倒是將秦束抱得更加的了。曾經一個人,過再多的打擊都能站起來,可這次,卻覺得自己已經再也站不起來了。
“秦束,我求你了再等等,再等一下就有人來救我們了,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秦束,你說話啊……”
秦束約聽到了耳邊的哭聲,聽到自己逾生命的人在低聲哭求什麼,就算在半昏迷的況下他也忍不住心中搐了一下。他從來捨不得有哪怕一點點的難,怎麼捨得讓哭。
他唯一見過哭的樣子,只有在那一日,清棠穿著紅嫁給他的那天晚上,後來他就說過不會再惹不高興讓傷心。那之後的幾年到現在,他都一直記得這句話,最讓他覺得欣的就是,那時候開始最常出現的表就是笑,沒有再哭過,可現在哭了,還哭得這般傷心。
被這哭聲激的神智清明瞭一些,秦束驟然想起他們現在的境還很糟糕,那些人隨時都有可能發現他們。清棠現在還很危險,他必須看著離險境才行。這樣一想,本來已經快要昏死過去的秦束又奇蹟般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彷彿因爲心中那個想看到柳清棠平安的執念,秦束一下子覺得多了些力氣,用力握了一下柳清棠的手。
柳清棠霍的擡頭,眼角紅紅的有些怔愣的看著秦束的眼睛,忽然手著他的臉展開失而復得的笑容,“秦束,秦束,你還活著。”
“清棠。”秦束緩了一下又說,“我們快點,回到石堆裡,拖延時間,等著我們的人來。”
寫到這裡我得緩緩。反正我知道大家都不張,你們知道,扶華子的男主就沒有一個半路真的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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