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第一次見家長被長輩追著送房子的?
司婳遇到了。
剛見面沒說幾句, 老太太對的稱呼就變“孫媳婦兒”,迫切的想要拉近距離。由此看出,真如言雋說的那般, 只因為是言雋的朋友, 言就會喜歡。
至于禮,老太太還沒見過就說好, 看過之后更是贊不絕口, 連忙拉著問:“婳婳,你是如何收藏Susan老師的畫的?”
長輩對一個比自己年輕一輩的畫架尊稱“老師”,可見老太太對Susan的欣賞之意。
Susan早逝,這些年市場流的作品越來越珍稀,曾經出過的作品還有人刻意收錄, 老太太記得不曾見過這幅畫。不懷疑司婳的心意, 只是怕這孩子年輕,被人騙。
那落款小印章又的確是Susan獨有。
說假的吧, 也不是, 說真的吧,這麼好的一幅畫怎麼從未見過?
老太太言辭委婉,都抵不過司婳一句短短的解釋:“言, Susan是我媽媽。”
“什 ……什麼?”
老太太徹底端不住。
老太太拉坐在旁, 問起家中人口,司婳也簡略回答。
的父母都是獨生子, 祖輩的親人已經去世,媽媽走后,爸爸就是唯一的親人。
老太太年齡大了,聽到這些事差點忍不住掉眼淚,握著司婳的手, “好孩子,以后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不過半天功夫,司婳就徹底得到老太太認可,言老太太面對那熱勁兒跟看親孫沒什麼兩眼。無論是司婳本能力,還是其余的附加價值都讓老太太滿意得不得了!
下午,一個穿著黑西裝服、戴著眼鏡、留著寸頭的男人來到言家,呈上四份禮。
言雋的大哥雖然因為私事不能回國,但沒忘記家中三位緣親人,特意遣人來送禮。
言曦迫不及待要拆,隨手一拿就抓到的那份,打開后發現是一個錢包,里面裝著一張薄薄的銀行卡。
“嗚嗚嗚,大哥懂我,哭了。”言曦拿著銀行卡親了兩口,可見對零花錢這事兒真的特別執著。
言曦連忙把銀行卡收好,揣著,恨不得晚上就抱著它睡覺。
老早之前司婳就發現言曦囤小金庫,那時還在想:這個小妹妹真的奇怪又可,明明從小到大都有用不完的錢,為什麼還時時刻刻惦記著存錢?言家人口中的“零花錢”都不是小數目,認識這一年多也知道,言曦并不會大手大腳花錢,難道是個人好?
后來私下閑談,隨口問起,“小曦很喜歡存錢?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需要花很多錢嗎?”
言曦搖頭,“沒有要買的東西,就是要存很多錢。”
“原來小曦是個小財迷。”司婳笑盈盈的打趣。
“才不是呢!”言曦反駁,“是因為我答應一個人,要存很多很多錢。”
“誰啊?”順口追問。
言曦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秀麗的彎眉蹙起來,“不記得了。”
好奇怪的邏輯,言曦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所以這次過年,也給言曦包了一個大紅包,還有孩子喜歡的首飾。
言曦把錢包和銀行卡收好,發現還有三個盒子。
原來一共是四個盒子,每個上面有不同的標簽,言、言雋、言曦,還有一個屬于……
“嫂嫂,你也有!”
司婳很是詫異。
從未見過言雋的哥哥,今天第一次來,竟能跟言雋他們一起收到大哥的新年禮?
“嫂嫂,快拆開看看。”言曦很好奇,又不能隨便拆別人的禮,只能慫恿收禮人。
盒子打開,里面是把鑰匙,言曦定眼一瞧,“啊,是車鑰匙呢!”
“車鑰匙……”拿到禮,司婳懵了。
言曦告訴,言家大哥最大的好就是收藏車,所以司婳在新年這天,收到了一輛價值不菲的車。
趕去找言雋,不好意思收下這份大禮,言雋得知此事反倒勸,“安心收下,這是大哥對你份的認可。”
大哥沒有那種細膩心思,知道言曦喜歡錢就自己送錢 ,不知道司婳喜歡什麼就直接送車。
司婳捧著那把鑰匙,咽了口唾沫,“你們家的人,送禮都這麼大方的嗎?”
言雋輕拍的手,“我們只對家人大方。”
司婳被他哄笑。
轉頭看他還坐在電腦前敲著鍵盤,司婳收斂笑聲,“還在忙工作嗎?”
“還有一點點。”
“好,那我先不打擾你了。”是個很懂事的朋友呢。
“你要是無聊,讓小曦帶你在附近逛逛,在家里不必拘謹,需要什麼跟我說。”
“知道啦。”
臨走前,言雋拽著親了一口,才放離開。
司婳下樓剛好見李嫂把紙盒子遞給另一位傭,并叮囑:“老夫人代過,這兩天團子就留在隔壁院子,千萬別讓它跑過來。這盒子里的貓糧是團子最喜歡的……”
等那傭走后,司婳才出來,好奇問道:“李嫂,家里有養貓嗎?”
“是的,老夫人養了一只,不過司小姐不必擔心,老夫人已經吩咐過家里人把團子帶去別院,家里也里里外外打掃了兩遍,不會讓司小姐過敏。”李嫂一五一十回答。
司婳心下震驚。
原來,在來言家之前,言和言雋已經提前準備好一切。
言雋特別的關心,言曦真誠的熱,言的照顧,言大哥的禮……
這樣溫暖的親,多麼難能可貴。
今天的晚餐格外富,擺在司婳面前的全是平時吃的口味,不用問都知道是誰的安排。
老人家睡得早,給三個小輩發完紅包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司婳一直在想,今晚住哪兒?怎麼一直沒人跟說?
言雋跟言什麼都想不到,偏偏的住?
也不好意思問,帶著疑去找言雋,“那個,我今晚,住哪兒呢?”
“我房間。”言雋回答得干脆。
“!”這不好吧。
見瞪著眼,言雋輕聲笑,手撥了撥臉頰邊的碎發,“不逗你了,你睡我房間,我去客房。”
明明之前說特意把隔壁房間安排給司婳,結果今天回來發現隔壁房間被一堆七八糟的東西填滿,不用想都知道是故意為之。
他沒拆老人家的臺,只怕司婳不自在,還是打算在回屋后,自己去另一間客房休息。
這話被在墻角的人聽去,傳達給老太太,老太太干著急,又心生一計,“李嫂,你悄悄去……”
司婳正跟言雋爭著誰留在房間誰去客房,沒等分出結果,屋里的燈忽然熄滅,司婳驚呼一聲,眼前一片漆黑。
手臂被人握住,司婳順著到言雋的胳膊,這才安心下來,“這是,停電了?”
言雋哭笑不得。
這里從不停電,除非有人故意作……
“其實……”
真相突然卡在嚨口。
他覺到司婳收攏手指,抱住他的胳膊,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脖頸,全心的依賴。
其實,這樣也不錯。
于是他改了口:“應該是停電了。”
“那現在怎麼辦?”司婳仰起腦袋,還是看不清。
“待在房間,別走。”言雋視力極好,借著窗外的路燈能看清大概全景,他帶著司婳坐到床邊,司婳才猛地想起可以用手機電筒打燈。
不方便,言雋便陪去洗漱。
李嫂守了許久沒見人出來,把消息傳達給老太太。
“是一個房間嗎?”
“是的,老夫人。”
老太太暫時心滿意足。
原本的計劃更激烈些,今天白天被孫兒揭穿,撤去了那些東西。
老太太冷靜下來想了想,孫兒尊重喜歡的孩是對的。
也不奢現在能抱曾孫兒,就希兩人進度拉開些,增進,說不定哪天……就閃婚了呢?
老太太念著盼著,臥室里那對年輕人算是按照的期待在發展。
兩人沒再爭著誰去客房,司婳安自己,上次又不是沒抱著睡過……
一回生二回,真的很喜歡言雋上的香味,好像怎麼聞都不夠。若非只對言雋一個人這樣,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言雋,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對自己的朋友好,不是理所當然嗎?”
“沒談之前,你也對我很好。”
“因為想跟你談啊。”因為喜歡,想在一起,所以才會對好。
“我仔細想了想,從第一次見面,你就一直在幫助我,難道第一次就想跟我談嗎?”故意揪出細節。
“第一次……還真沒想過。”他所知的第一次跟司婳所說的第一次差得可太遠。
“我還以為你會說對我一見鐘呢!”因為通過接發現,言雋雖然溫善良,但也不會隨隨便便幫助陌生人。
“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讓他遇到小司婳,他想,當年還是小孩的自己一定也很喜歡小司婳,才會把自己喜歡的鋼筆送給。
只不過,那時候的喜歡是單純的覺得可,現在是。
昏昏睡的時候,司婳迷迷糊糊問出心里的擔憂,“我們會一直這麼好嗎?”
“會的。”男人堅定地回答,希今晚能做個好夢。
司婳在言家待了兩天,這時候春節假期已經過半。
Anni私下發消息來打探過的意思,培訓名額在收假那兩天就要提,以便安排3月份出國。
除公司的人外,這件事只告訴過柯佳云。
柯佳云知道在猶豫什麼,極力勸說去外面拼搏事業,“婳婳,我知道你對很認真,你選擇跟一個人在一起,一定是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而不是委屈自己丟掉機遇。”
“你跟言雋好好通,雖然我跟他不,但我覺得他是那種很理智很有遠見的男人,他會理解你的。”或許,和面包可以兼得,但不敢妄下定論。
“佳云,讓我糾結的,其實就是他的理解。”
遲遲不敢告訴言雋的原因,不是怕他不理解,而是確信言雋一定會讓去。
司婳僅有的經歷里,剛跟賀延霄在一起的時候是真的很喜歡也很高興,正因為如此,真切會過,因工作而無法常常見不到面時,有多難。
跟言雋在一起兩個多月,算是熱期,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異地是最消磨的……
很怕自己會變當初的賀延霄,陪伴邊跟冰冷冷的電話,區別很大。
如果放棄,就不必把這件事告訴言雋。
司婳猶豫不決。
柯佳云嘆氣,“雖然我鼓勵你追求,但我個人還是覺得,前程最重要。”
“佳云你放心,我其實很清醒。”并不是為了不顧一切的腦,只是很清醒的在衡量,怎麼做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的爸爸曾經事業有,但失去心的妻子后,權勢、金錢都無法讓他快樂,所以他選擇居,帶著對母親的執念生活下去。
那麼現在,為了半年培訓拿自己的去賭,如果得到前者失去后者,會開心嗎?
為后者放棄前者,又甘心嗎?
司婳陷困境。
收假前一天,蹲在臺,擺弄自己的多盆栽,時不時走神。
言雋盯著那道在一起的背影看了許久,終于邁開腳步,走到邊時,單膝蹲下來,“這兩天,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司婳低著頭,手指去多的花瓣尖,不說話。
言雋主打破沉靜,“是因為公司安排培訓的事嗎?”
“你怎麼知道?”猛地抬頭。
“我關心你,自然就會知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我明白,婳婳是因為我,才會猶豫的,對嗎?”
“唔……”咬著,重重點頭。
“其實你擔心的那些事不會發生,半年時間,我等得起。”
就知道,言雋會這麼說。
“異地,不好。”見過室友跟同校男生談了四年,畢業后回到各自老家城市,慢慢的破裂。
“短暫的離別并不代表我們會分開。”言雋握著的手,“婳婳那麼好,我怎麼舍得,只會一天比一天更喜歡。”
“,是很難控制的……”知道現在很甜很幸福,卻也不能保證,分開了還能持續下去。
“維持的方法有很多種,婳婳要相信自己,也相信我,好嗎?”
言雋明白了心的擔憂和恐懼,在中缺乏安全,才會害怕失去。
那一定是他做的還不夠好,才會讓司婳懷疑自己。
“你就這麼希我出國,分別半年嗎?”沒意識到,在縱容自己的人面前,會越來越容易委屈。
“別鉆牛角尖。”他手了司婳的腦袋,“我希,我喜歡的孩能夠隨心所的追求夢想,而我,會陪一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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