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秋獵結束的這一日,天公不作,下了場秋雨。
各家整車出發,徐明珠是被丫鬟攙扶著走出來的,臉蒼白,像是了好幾日的模樣。
丫鬟怕這臉被人看去,會說閑話,畢竟皇上剛賜了婚,本應是高興的時候,而且未來的姑爺還在前頭呢,萬一誤會了將來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于是便拿了面紗給遮上。
徐明珠端著子往另一側走去,凝香看到,如臨大敵:“徐姑娘可有事?”
徐明珠目微涼,神淡淡:“我有話同你們姑娘說。”
得了芮毓同意后,徐明珠鉆進車廂。在瞧見的第一眼,徐明珠本偽裝的淡定從容的面容險些破裂!
憑什麼!憑什麼便能過得如此安逸!而這兩日在營帳生不如死,攔不住父親去求皇上給徐魏兩家賜婚,便只能寄希于皇上能對有一,哪怕只有一的心,掛念,也能駁了父親的請求。
呵,可皇上沒有。
徐明珠嗤笑一聲:“我自便識得他,總能在百上千人的宮宴里一眼瞧見他,那時候他也不過是東宮里一個無權無勢將廢不廢的太子!”
芮毓雙手握于上,著腰板聽說話,雖然聽不大懂。
徐明珠睨了他一眼,緩了口氣,將正事兒說了:“皇上可有對你許諾,何時納你進宮?”
這話芮毓聽明白了,皺著眉頭回:“有,很快了。”
徐明珠忽然掩笑了幾聲,眉目都靈了起來:“很快?能多快?還能趕到搖月國郡主來之前?”
徐明珠是認定芮毓在皇上耳邊吹了什麼風,這才讓皇上對視而不見,否則皇上怎麼可能不待見。
通琴音,會詩,會作賦,就連樣貌也是難得的,難道全上下的優勢加起來,還不及一個空有貌的丫頭?
一定是跟皇上說了什麼,一定是!
徐明珠眼眶都氣紅了:“你趕走我,還會有別人,那搖月國郡主來就是要進宮伺候皇上的,難不你也能將趕走?”
芮毓神一變,在徐明珠說進宮伺候皇上時,腔猛地一,茫然無措的抬頭,怔怔看著。
皇上昨兒個,還跟說沒有別人呢,果真是騙人的。
詹書豪說男人的慣會騙人,原來是真的。
芮毓不自覺噎兩聲,徐明珠心中冷笑,瞧著目的達到便下車去。
不過將皇上要納妃之事說與聽,便這般沉不住氣,就算宮了,慣會善妒的人,時間一久,就算夫妻也得離了心。何況這八字沒一瞥,說不準皇上在納之前便煩了。
便瞧瞧,芮毓能得寵多久。
徐明珠一走,巧閱與凝香匆匆彎腰進了車廂。
巧閱忙拿帕子給了眼淚:“徐姑娘不樂意平侯府的婚事,平侯夫婦也不喜徐姑娘,正是糟心的時候,說什麼都是故意的,當不得真。”
芮毓也不過流了兩行淚,隨手一抹便去了:“搖月國有個郡主?”
巧閱與凝香互一眼,面面相覷,姑娘也會關心這種事兒?
巧閱應下:“姑娘說的是榮希郡主的?奴婢聽人說,隨搖月使臣一同來大楚,快到平城了。”
芮毓委屈的扭過頭:“那說的是真的。”
巧閱好奇,徐明珠到底說什麼了,便問:“徐姑娘說了什麼,竟將我們姑娘氣這樣?”
芮毓生氣的揪著手指頭,想起詹書豪說的話,邦邦道:“男人的,慣會騙人。”
巧閱與凝香驚呆了,這話是姑娘說的?
二人遲疑的下了車,候在車廂外,凝香悄聲說:“我們姑娘如今可了不得了,會說的話越來越多。”
——
這次回城,還是回了自己的府中。芮毓有些失落,卻沒說什麼,反而在看到廳堂的牌匾時瞧了好一會兒。
常嬤嬤喜笑開,這一群人終于是回府了,捧了一盞茶上去:“姑娘現在可是活神仙呢,整個平城將姑娘夸的跟花兒似的。”
芮毓輕輕上那匾額的幾個大字,妙手回春?
約莫說的是師父吧,找不到師父,便只好送來給了。
“嬤嬤,請詹書豪來家里喝茶。”芮毓偏頭說。
常嬤嬤啊了聲,去看巧閱。巧閱面一僵:“是將軍府的詹小公子,秋獵時與姑娘玩兒了一陣……”
巧閱心下嘆氣,再這麼下去,姑娘不會忘了皇上吧?
常嬤嬤猶猶豫豫的退下,若只請詹小公子來,怕惹人非議,于是差人將請帖送去了梁府和詹府,梁府的送給了梁夫人,好歹梁夫人也是義母,有在能好些。
乾宮里。
男人一玄龍袍坐在梨木椅上,案上堆著小山似的奏折,他隨手拿起一本。
看似漫不經心道:“芮府還好?”
趙權就知道皇上要問的,昨兒個憋了一天沒問,他瞧著皇上對芮姑娘的上心,今兒個不可能再不問吧,果然讓他猜中了。
“回皇上,常嬤嬤說姑娘倒沒不適應,只是一回府便說要請詹小公子來做客。”
沈緒緩緩抬了下頭,蹙著眉瞧了眼趙權,趙權驀地直腰桿:“不過常嬤嬤怕人多雜,便也請了梁府一道。”
沈緒又是一蹙眉,常嬤嬤真是老了。
“還有呢?”他換了本折子看。
趙權愣了一下,仔細想想:“回皇上,沒,沒了…”
沈緒將折子又放回去,到底看清了里頭的容沒有也不知道,他斂了眸子:“沒說要進宮?”
“沒,好像沒說,許是才剛回府,姑娘想歇歇也說不準。”
哦,想歇歇。歇的同時還惦記著詹家小公子?
詹小公子打了個呵欠,瞅瞅旁邊自家長姐,又瞅瞅對面一臉假笑的梁夫人,以及同他一樣了無生趣的梁鍥……
他小聲問:“怎麼這麼多人?”
芮毓了眼睛,一臉茫然:“不知道。”
常嬤嬤怎麼請了這麼多人呀?
梁夫人看這二人在講悄悄話,警鈴大作,忙推了一把梁鍥。梁鍥蹙了蹙眉,沒作反應。
沒一會兒芮毓就同詹書豪起到長亭下坐著,詹書曲一臉優越的朝梁夫人說:“我這個弟弟,真是討小姑娘喜歡。”
梁夫人:“………”
殊不知,那個討小姑娘喜歡的弟弟正在給小姑娘出謀劃策。
詹書豪一臉嚴肅:“搖月國的子大多溫婉人,就算不是頂天的容貌,那也夠讓男人吃不消的。”
芮毓握著拳頭:“那怎麼辦?”
詹書豪瞧了一眼,揚著角笑起來。
嗤,他詹小爺混跡秦樓楚館多年,什麼樣的人惹人,還有人比他更清楚?
一頓飯的功夫過去,梁家詹家都告辭后,凝香扶著芮毓回房,看一路都繃著小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凝香猶豫著道:“姑娘今日怎麼不同梁公子多說幾句話?”
巧閱與凝香的心思不同,凝香想著梁府,想著皇宮,但左右二人都是不想姑娘與詹小公子沾上什麼關系,那可是個混小子呢……
于是巧閱試探著問:“姑娘離宮之后,嘉慧公主怕是無趣的很了。”
芮毓想的出神,未作應答。
巧閱又說:“聽說宮里新進了幾匹蜀錦,都是上好的貨,大概不多久皇上就會差人送來了吧。”
芮毓腳步忽的頓住:“明日能進宮麼?”
巧閱大喜:“自然能的,姑娘手中有宮牌,想什麼時候進宮就什麼時候進宮。”
芮毓點點頭,明日,那就明日去。
忽然想起什麼,問:“我的舞呢?”
作者有話要說: 芮毓:我要去闖關了,我的裝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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