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飛住下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著行李去了他哥那屋,抱著自己那些鋪蓋在夏床邊上打了地鋪。
“我跟我哥好久沒見了,晚上說說話。”打地鋪的小兵頭也不抬的說著,沒半點讓步的意思。
蔣東升繞著他走了兩圈,到底沒敢當著夏的面揍他,沒等他提出要留下,就被夏扔了枕頭出來,趕出去了。
夏志飛晚上真的住下了,他直地躺在那,也不知道是白天的打擊太大,還是仍在賭氣,一句話也不說。
三九天外面還有積雪未化,就算是這宅子裡裝了地龍能取暖但是也不見得效果有多好。夏心疼弟弟,撐著胳膊坐起來,道:“小飛,上來睡吧。”
夏志飛略了下,還躺在那冰涼的地鋪上。
夏心裡有些黯然,他自嘲地笑了下,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人很惡心?”
夏志飛忽的一下坐起來了,悶聲道:“沒有!哥你不惡心,一點都不,你別這麼說自己,我也不許別人說。”想了想又補充了句,“要是誰敢這麼說,我就揍他。”
夏笑了,這回聲音裡輕快了幾分,對著長大了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沒半分變化的弟弟,也只能跟哄小狗似的,一點點的來。他又拍了拍床鋪,道:“過來吧,大半年沒見著你了,跟我說說,你這麼長時間都做什麼了?”
夏志飛對他哥一點抵抗力都沒說,心裡那點小別扭也差不多鬧過去了,雖然還是憤憤不平,但是大部分氣都生在蔣東升上,對他哥那是一點兒脾氣都沒了。聽見夏說立刻抱著自己的被子枕頭爬上床,挨著邊角鋪好了,慢慢把自己這半年的事兒跟夏說了一遍。
特種部隊執行的任務有保規定,夏志飛只撿著能說的部分、好玩兒的趣事說了幾件,自己遇到的危險半句沒提。
夏志飛覺得,就算他不說,他哥也能知道,也會心疼他。
兄弟間有種緣關系牽絆著,剪不斷、丟不開,他是夏一手照顧著養大的,從走路開始就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哥後,眼裡瞧見的都是這個滿是讓他驕傲的影。
夏志飛抿了抿,啞聲道:“哥,你真跟蔣哥在一起了嗎……”
夏嗯了一聲,很輕,但是沒有毫遲疑。
夏志飛心裡難極了,又有點委屈和不甘,讓他裡說出的話都有些酸:“蔣哥他不是什麼好人,手黑著呢,而且又是第九局的……反正工作很危險,你跟著他有什麼好的?”
夏笑了一聲,側過了自家小狼狗的腦袋一把,道:“你還知道第九局?這半年出去學了不東西啊。”
夏志飛哽了一下,吭哧半天不做聲了,他不想讓他哥替他擔心,他肩膀上的徽章亮出來也是份兒賣命的活計。夏小弟心糾結,幹脆也翻過去看著自己哥哥,真心道:“哥,非他不可嗎?”
夏緩聲道:“對。”
夏志飛不甘心地又問:“換了別人不行……?哥,你怎麼就看上他了呢。”
夏笑了,道:“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就他了吧。”
夏志飛歎了口氣,仍帶著淡淡的不甘,但是無奈更多,瞧著是屈服了。過了一會,他又嘟囔道:“可是蔣哥對你不好,你臉皮薄,他都不顧及你,今天下午那樣的事兒真是……”
夏臉皮發燙,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惱怒道:“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可是哥,你肯定不願意,我知道的……”
“再不睡覺你也給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