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溫以凡的目下挪,定格在桑延的上。停了幾秒,認真考慮過后,往后退了一步,慢吞吞地把巾掛回原來的地方。
用余掃著桑延上的紗布。
在此刻,溫以凡莫名有種,要是真親上去了,就真為禽不如的那一方了的覺。覺得剛剛的話有點直接,想著該怎麼婉拒,干脆也貶低自己一番。
“我也沒什麼本事。”
桑延半倚著洗漱臺,眼眸低垂著,細的睫覆蓋其上。浴室里燈足,空間又狹隘,兩人間的距離近,帶著循序漸進地,令人無法忽略的曖昧。
溫以凡咽了咽口水,找了個借口:“十二點了,那我去洗澡了。”
剛走兩步。
桑延就拽住了的手腕,往回扯。猝不及防,腦子里頭一念頭就是別到他的傷口,掌心下意識支住一旁的臺面。
的腦袋稍側著,跟他的距離再度拉近。
“想什麼呢,”桑延低頭,直勾勾地盯著,話里多了幾分浪,“我還能干什麼?”
“……”
“就親一會兒,”桑延的指腹輕輕挲著的手腕,語速緩而慢,似有若無地帶著指責,“這也不行?”
溫以凡啊了聲,像是被他催眠了,又開始覺得如果不做別的,親一下似乎也不影響什麼。沉默幾秒,憋出了句:“…這倒是可以。”
他輕揚眉,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未。
沒多久。
溫以凡覺到他抓著自己的手腕,到他腹部的位置,慢慢往下帶。而后,聽到男人的息聲,茫然地抬起頭,撞上了他晦沉沉的眼。“頭抬高點。”
還沒懂他這話的意圖,溫以凡就已經順從得踮起了腳尖。
桑延的順著滾燙的氣息落下,從的角輕挪。幾乎是把自己送了上去,腦袋仰著,腳掌也半著地,有種落不著地的覺。
察覺到的狀態,桑延抬手抵著的腰,用力咬住的。
“――不然親不到。”
……
回到房間,再翻手機時,溫以凡才察覺到兩小時前錢衛華給打了個電話。頓了下,立刻打開微信,想跟他道個歉解釋一下狀況。
但可能錢衛華那邊也清楚了況,給發了句:【我帶大壯出現場就行了。你先上醫院吧,采訪了目擊者,應該沒多大事兒。】
付壯也發來消息:【姐,你好好照顧桑延哥。我替你沖鋒上陣!!!】
付壯:【我聽民警說桑延哥傷之后都還生龍活虎的,看起來還能打八百個,你別太擔心了。】
看著這話,溫以凡忍不住笑了下。一一回復過去,又是道歉又是道謝的,過了好半晌才放下手機,躺到床上。
溫以凡的認知尤為遲鈍。
到《傳達》上班之后,一直對這個團隊也沒多大的覺,只覺得比之前的工作環境都好很多。雖然工作量仍然跟從前相比,不減反增,但總覺得比在宜荷廣電工作的時候輕松。
但這一瞬間。
溫以凡突然察覺到,好像是喜歡這個團隊的。
自顧自地想了好一會兒的事。溫以凡的思緒從這頭,神游到那一頭,再回到這一頭。不知過了多久,后知后覺地想起了剛剛在浴室里發生的事。
以及桑延的話。
――“就親一會兒。”
明明說的。
只是親一會兒。
溫以凡的耳后慢一拍般地燒了起來,有些不自在地爬起來洗澡。盯著鏡子里的自己,腦子很快就被剛剛的畫面一寸寸地侵占。
男人的漸漸多了幾分,吻如碎雨般落下。他的發被汗水蹭得潤,眼眸沾染上意,帶著又沉到無法忽視的息。
不知過了多久。
帶著檀木香的浴室,彌漫著旖旎的氣味。
“過來。”見似是要往后退,桑延抓住,聲音有些低啞,“幫你洗手。”
因為這傷,桑延請了一周假在家休息。
溫以凡這邊照常要上下班,手上只在跟車興德案件的報道。盡量騰出時間,每天早起給桑延做早餐,中午也空回來一趟,晚上回家前也會問他晚飯想吃什麼。
像照顧小朋友一樣。
桑延倒是過的痛快。
但只了三天皇帝的日子,桑延就開始覺得這樣來回跑能把累得夠嗆。加上他的傷本就不太影響正常生活,很快就銷假回去上班了。
在主任的瘋狂催促下,溫以凡又開始過上了每天加班的日子,跟警察和專家接,往警局和現場跑。嫌疑犯家屬那邊的采訪,由另一個同事在負責。
車興德被緝捕后,警察調查了他的經歷過往。經多次審問后,再加上已經在郭鈴找到了他的發,他才承認了犯罪事實,對所有罪行供認不諱。
四年前的那個晚上。
車興德被車雁琴去燒烤攤幫忙,快到目的地時,在一條偏僻的巷子見郭鈴。他認得這個生,記得總是沉默孤僻,看起來弱無能,對任何事都會忍氣吞聲。
他起了心,上前跟談了幾句后,便捂住的往巷子深拖。
事過后。
車興德本以為郭鈴會忍著,不敢告訴任何人。哪知跟他想的完全不同,邊哭著邊往一旁翻手機,作勢要報警。
他威脅了幾句,里說的各種骯臟的話。
郭鈴卻不為所,怎麼都要報警。像是有依靠,有個支柱在,雖然痛苦至極,仍然哽咽著說:“我要告訴我爸爸,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最后,車興德在恐慌之下,錯手將掐死。
再之后,他找了在附近的車雁琴幫忙。車雁琴從小將車興德帶大,對這弟弟極為包容,做什麼都有求必應,典型的“扶弟魔”。
所以就算再害怕,再惱火,也不想看到他坐牢,不得不幫他一塊理尸。兩人用店里的大黑塑料袋,將郭鈴裝了進去,又在外邊裹多好幾層,再塞進行李箱里。
兩姐弟沒跟任何人提及過這個事。
以為能瞞天過海。
……
敲下新聞稿的最后一個字,溫以凡檢查了一遍,發給了編輯。
編輯機房安靜而平常,盯著屏幕,溫以凡有些失神,莫名回想起了多年前將自己困在陳惜家的自己。
聽到陳姨說,車興德被放出來后的那一瞬間,自己心是在想什麼。
溫以凡也記不太清了。
但這一刻,溫以凡很想回到過去,回到那個時候的自己的面前。想了那個的腦袋,想告訴,做的所有一切都是正確的。
不管結果如何,這絕對不是恥的事。
不要不小心沾上了壞人上的污漬,就覺得自己也是臟的。
沒關系的。
你喜歡的那個人,他也會覺得你很勇敢。
他會謝謝你。
保護了他的姑娘。
這報道在隔天的早間欄目播出。
當天臨下班前,溫以凡接到了郭鈴爸爸的電話。在回南蕪之后,陸續接過他幾次電話,都是在給提供消息和詢問各種事。
可能是看到了新聞,這次他是來道謝的。
掛了電話,溫以凡坐在原地發了會兒呆,才收拾東西出了公司。到停車場找到桑延的車,上了駕駛座,往他公司的方向開。
這段時間兩人完全顛倒了過來。
怕桑延這種狀態開車不安全,溫以凡開始每天接送他上下班。
溫以凡開到桑延公司門口時,就看到他恰好出來,旁邊還跟著鄭可佳,像是在跟他說著什麼話。沒多久,桑延就走過來上了車。
側過頭,直直地盯著他。
桑延沒注意到的目,系上安全帶,倒是單刀直:“溫霜降,你繼妹剛讓我轉告你,讓你有空回家一趟。”
“……”
溫以凡倒是沒想過是這個事兒,只哦了聲,沒說多余的話。
桑延瞥:“要去麼?”
溫以凡搖頭:“沒打算。”
桑延也沒再說什麼。
今天下班早,又想起付壯說的附近有個廣場在開食節。
問了桑延意見后,溫以凡把車子開到那附近,找了個停車位。下了車,牽著他的手,算了算時間:“明天是不是該去拆線了?”
桑延輕嗯了聲。
“我明天剛好休,可以跟你一起去。”溫以凡聲音溫和,說話的語速也很慢,開始跟他分今天的事,“桑延,我今天又接到郭鈴爸爸的電話了。”
食節剛開始沒幾天,廣場的人流量很多,周圍熙熙攘攘。
桑延看著路,扯著避過行人:“說什麼了?”
“他說謝謝我如實報道了,也謝謝我這麼上心,大概是這個意思。”說到這,溫以凡莫名有點不好意思,“但這不都是我的工作嗎?”
桑延隨意說:“是你的工作,但也能夸你做得好。”
溫以凡微頓,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其實之前不是很喜歡記者這個工作。”
聽到這話,桑延側頭:“嗯?”
想了想,溫以凡又改口:“跟這個行業沒什麼關系。我那時候就是覺,除了跳舞之外,做什麼事好像都是一樣的。”
頭一回聽主提起這茬,桑延只是看著,沒有說話。
“我其實還有一事兒是騙你的,”提到這個,溫以凡眨了下眼,跟當初的比起來只覺得坦然,“我高二轉文化生,其實不是因為不能跳了,是因為我繼父覺得開銷大,我媽就讓我別跳了。”
“……”
桑延瞬間愣住,似是完全沒想過這個原因,也不知道做出怎樣的反應。
“當時放棄了之后,后來也沒再想過這個。因為我不太會為自己爭取東西。”溫以凡說,“之后做什麼事都覺得索然無味。”桑延停下了腳步,問:“你還想跳舞麼?”
“如果再早幾年,應該是想的。”溫以凡認真給出了個答案,而后笑了笑,“但我昨天寫完車興德那個案子的新聞稿,今天接到郭鈴爸爸的電話――”
“……”
溫以凡眼眸彎起:“我就突然發現,我原來也很喜歡當新聞記者的。”
原來夢想也可以潛移默化地改變。
以前覺得自己只擅長跳舞,所以在被剝奪了往上飛的翅膀后,就覺得自己再無別的本事。只活在影之下,不愿意去接別的東西。
覺得人生就這麼將就著過,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
注意到確實是真的在開心,桑延垂睫,低聲說:“喜歡就行。”
過了兩秒,他又補充:“以后只跳給你對象看,也好。”
“……”
溫以凡立刻看他,安靜須臾,沒忍住笑:“桑延,你以前是不是還喜歡看我跳舞的。”
“……”桑延眼皮了,倒也直白,“才發現?”
“那我現在不會跳了。”
“那又怎樣,”桑延完全不在意,語氣很拽,“你別的樣我也喜歡。”
……
兩人在里邊逛了一圈。
溫以凡的口味清淡,連飲料都不,最常喝的就是白開水。對里邊的小吃都沒什麼興趣,也不讓桑延吃,怕影響到他的傷口。
最后溫以凡只在一家小攤子上買了袋手工糖。
溫以凡拆開袋口,拿出一顆,湊到桑延邊:“你吃嗎?”
桑延對這種甜膩的玩意兒沒什麼興趣,掃了眼,便表現出抗拒的意思:“不吃。”
“哦。”溫以凡知道他的口味。把糖塞進自己里,嘗了下味,給他安利,“沒那麼甜,味要重一點,你要不要試試?”
說完,又往袋子里拿了一顆。
桑延意味不明道:“行,那我試試。”
“那――”溫以凡抬眼,話還沒說完,就見他正盯著自己。下一秒,的后腦勺被他抵住,桑延的舌落了下來,勾住里的糖,咬住,含進自己里。
“……”
溫以凡手上還拿著糖,有些懵。
“行,我被騙了。”因這舉,桑延的上染了層水。他盯著猝不及防的模樣,勾起角,“這不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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