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桑延說,“你這晚上還能睡著?”
聽到這話,溫以凡的眼皮了,抬頭強調了句:“我沒力氣。”
“……”桑延瞬間懂了話里的意思,又氣又樂,“我說什麼了你就沒力氣?”
“哦。”溫以凡老實認錯,“那我理解錯了。”
“把我當什麼人了?”桑延掐臉,盯著眼皮下的青灰,“行了,還困的話,就趕去洗個澡睡覺。不是只放一天假麼。”
溫以凡還趴在他上:“嗯。”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呆了好一會兒。
溫以凡忽地出聲:“桑延。”
桑延:“嗯?”
“你說車興德跑哪去了,這都多久了,”溫以凡的思緒有點飄,小聲嘀咕,“他又沒錢,現在也沒人幫他,怎麼一直抓不到人。”
“會抓到的。”不知怎的,桑延總有種不好的預,又補了句,“這段時間別自己一個人回家。”
“嗯。”
“等我去接你。”
這案子一直沒抓到嫌疑犯,加上警方那邊一直封鎖著消息,也沒法繼續下去。組只能先把這個報道擱置,先去做別的選題。
盡管每天都在盼著車興德這樣的人渣能早點被繩之於法,但溫以凡也沒把自己所有的力都放在這上邊。
周六下午。
因為要補國慶多放一天的假,這天桑延也要上班。臨近六點時,溫以凡收到了他的微信,還是像往常一樣問什麼時候下班。
瞥了眼剩余的工作量,溫以凡估了個時間:【八點半。】
桑延:【行。】
另一邊。
注意到時間差不多了之后,桑延拿上車鑰匙出了公司。他習慣地把車子開到上安那邊,想開到電視臺樓下找個地方停車。
但不知為何,今天上安這塊的人流格外多,就連車位也沒剩幾個。
桑延在周圍繞了圈,輕抬了下眉梢,正思考著要不要把車子停到墮落街時,忽地瞥見附近有個小巷子。雖沒多大指,但他還是發車子,往里頭開著。
還沒開進去,桑延突然注意到墻沿站了個男人。
男人個頭不高,材偏胖。在這樣的大熱天,還帶著帽子和口罩,把自己的模樣捂得嚴實。他似是在躲著什麼人,但又像是在找人,時不時探頭往電視臺門口看。
桑延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敲著。
巷子路道狹窄,注意到這車,男人下意識靠邊給他騰位。
在這舉中,桑延瞥見他略顯悉的眉眼。
漸漸跟腦子里的猜測重合上。
是車興德。
桑延眉目稍斂,戾氣再度升了起來。他從一旁拿起手機,迅速地打了110。他別過頭,著聲音,平靜地把況敘述完,而后便掛了電話。注意到這車一直在這沒靜,車興德慢慢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靠近了幾步,察覺到車桑延的臉時,立刻后退兩步。
隨后拔就跑。
怕他跑了,桑延也下了車,往車興德跑的方向追。
桑延的個頭比車興德高,沒多久從后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鉗制住。他的膛起伏著,把車興德往墻上摁,極為火大:“來這兒干什麼?”
“你媽的!狗娘養的東西!”車興德的臉在水泥墻上,用力掙扎著,“別他媽老子!你是不是有病!”
桑延后怕的心理漸消,極為慶幸自己過來了一趟。他盯著車興德,也沒因他的污言穢語再生氣:“喂。”
車興德費勁地扭頭看他。
“跑那麼久也累了吧?干什麼給自己找罪呢。”桑延垂眼,咬著字句,“安安穩穩去吃牢飯,不好?”
聞言,車興德瞬間變了臉:“你他媽才坐牢,老子坐你媽的牢!”
桑延懶得多跟他廢話,將他的雙臂固定住,用力往巷子外扯。
車興德完全敵不過他的力氣,辱罵了幾句之后,又開始求饒:“求你了,我也沒做什麼吧?我什麼都沒做!我是被冤枉的!”
“這話呢,”桑延懶散道,“你去跟警察說。”
“……”
見即將要被他扯出巷子里,車興德越發恐慌,逃亡的激發了他的潛能。某個瞬間,他用力將桑延的手甩開。
桑延順勢后退幾步,在此過程中口袋里有什麼東西掉了出來,滾了幾圈,發出輕微的聲響。桑延正對著他,瞬間對上他狠的眼眸。
“你媽的賤人!”車興德從口袋里掏出把刀子,朝他的方向撲來,銀的刀鋒被路燈照耀,晃過一道,“我倒要看看誰他媽才是吃苦頭的人!”
整理好東西,溫以凡彎,習慣給桑延打了個電話。
但這次那頭不像往常一樣響一聲就接起。
溫以凡邊等著,邊往桌上瞥了眼,突然注意到拿了桌上的錄音筆。下意識拿起來,與此同時,那邊也接了起來。
正想說話,那邊傳來的卻是個陌生的聲:“您好?”
溫以凡一頓:“您好,請問你是?”
“啊,我剛撿到了這個手機。”人說,“手機的主人剛抓到個什麼犯人,被刀刺傷了,現在送醫院去了。你是他的朋友嗎?這手機要不要拿去給你?”
溫以凡茫然地啊了聲,像是沒聽懂的話:“什麼?”
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況,但還留了多的……”
沉默幾秒,溫以凡的聲音帶了點意:“傷者是桑延嗎?”
“我不知道啊。”人說,“高高瘦瘦的,好像長得還帥。”
聽著這話,溫以凡用指尖掐了下手心,抬腳往外頭跑:“您現在在哪兒?”
……
到了人所說的那條巷子里,溫以凡往里頭掃了眼,立刻看到地上的跡。渾冰冷,一路的不敢相信在此刻也像是落了實,腦子一片空白,接過人撿到的桑延的手機。
屏幕已經碎了幾道痕,邊角還沾染了灰塵。
溫以凡點亮屏幕,還能看到兩人在天上的合照。
又問了幾句況,溫以凡輕聲地說了句“謝謝”。轉頭,看到桑延停在巷子口的車。繼續往前走,到路邊攔了輛的士,上車去往市醫院。
所有可怕的念頭在此刻冒上腦子里。
讓毫不敢去聯想。
溫以凡想到了父親去世的那一天。
可那天,路途上,有桑延陪著。
這一次只有自己一個人。
溫以凡不想自己嚇自己。相信桑延的承諾,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緒,手仍然不控地發。手上的力道收,眼前漸漸被霧氣彌漫,一滴又一滴的眼淚順勢砸到手背上。
冰冰涼涼的。
在這大熱天似乎能過皮,凍到的骨子里。
視野糊一塊。
溫以凡盯著手上的錄音筆和桑延的手機,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到錄音筆的哪個按鍵,靜謐的車里頓時響起了男人冷淡又傲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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