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
蘇邈邈被破例應允不必參加升旗這類集活, 所以早上到校后,一直待在教室里,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那兒臨窗, 十月的晨正暖,窗外湛藍的晴空高了起來, 天邊的云被描上一層淡金的邊。
晨時帶上一涼意的風, 把幾幢樓外,鮮艷紅旗下朗朗的聲音掠回些來。
蘇邈邈聽得失神, 一個人對著窗外發呆。
沒過多久,升旗儀式結束, 長廊上逐漸響起學生們的腳步聲和談聲。
——
“真的假的?不能吧……”
“我也不太信哎。”
“……真的!高三那邊升旗前就傳開了, 大家都在這樣說。”
“商彥今天到現在都沒面, 我看這事兒也可能是真的。”
“不是還有好些人看到了嗎?”
“這麼說的話,那我們……咳,不是, 那學校里其他生不是有機會了麼……”
“對哦。”
那些議論聲里提起的名字,讓原本不在意的蘇邈邈怔了下。
轉頭看向教室前面。
班里那幾個正在議論的生恰巧此時走進來。
只是和蘇邈邈一對上目, 幾人反而都閉上,各自回位置了。
蘇邈邈愈發疑。
半分鐘后,齊文悅和的同桌廖蘭馨也挽著手臂回來了。
經過蘇邈邈座位旁, 齊文悅想說什麼,但被廖蘭馨拉了一把,于是又只好憋屈地把話咽了回去。
兩人就座,蘇邈邈忍不住轉過。
三人目相對, 詭異地沉默幾秒。
廖蘭馨淡定地開口:“我覺得,邈邈想問的,和你想說的,應該是同一件事。”
齊文悅和蘇邈邈對視一眼。
“不行我實在憋不住了。”
齊文悅語速飛快地說:“邈邈,學校里現在可是傳瘋了——所有人都在說昨天舒薇在生日party上和商彥分了,還主親了們班里的另一個男生!——這事到底是真的假的!?”
“……”
聽齊文悅說完,蘇邈邈輕皺起眉。
“我的邈邈小人,求你不要跟我賣關子了。”
齊文悅雙手抱在前晃了晃,一臉泫然泣的神——
“我今天為這事跟外班的都快吵起來了,你可一定得給我個答案呀。”
蘇邈邈聞言,思緒被暫時帶跑了——
“這個……有什麼可以吵的?”
齊文悅義憤填膺地一,“我們彥哥什麼人,怎麼可能是被舒薇甩的!”
說完又蔫下來,“但是高三那邊也信誓旦旦的,我真迷糊了。”
蘇邈邈見齊文悅五都要皺到一起的模樣,不由輕笑。
“……你還笑得出來。”
齊文悅喪喪地看。
“你師父都快被編排什麼模樣了……現在可是全校都說他為所傷,一蹶不振,所以連升旗儀式都沒參加呢。”
一聽這個,蘇邈邈怔了怔。
回過神,眼睛笑得更彎了。
齊文悅惱:“你還笑!”
“你自己說的,你信麼?”蘇邈邈努力忍住,微彎著眼角看。
齊文悅頓了一下,自己也無奈地捂臉笑起來——
“所以才說他們異想天開啊,我們彥哥怎麼會是能為所傷的那種凡人?”
蘇邈邈不理的爛話,輕聲。
“昨天我在現場。”
“………???”
齊文悅眼睛登時亮了,雙手嗖地一下拍上桌——
“我就知道,你這個徒弟一定是有幕消息的……快說快說!”
蘇邈邈想了想,搖搖頭。
“別的我不能說。但師父說了,他和舒薇沒有關系。”
齊文悅:“嗯?嗯嗯??……這話聽著那麼簡單,怎麼我又覺信息量略大呢??”
扭回頭,“同桌你怎麼看?”
廖學霸已經開始做題了,聞言支了支眼皮,“字面意思,沒關系,還能怎麼看。”
齊文悅:“可是學校里都傳了他們一年男朋友了,怎麼會沒——”
話聲一停,齊文悅悚然地扭頭看向廖蘭馨——
“全是舒薇一廂愿??”
廖蘭馨支著腦袋,轉著筆想了想。
“我估計事實就是一廂愿,只不過商彥那時候被弄煩了,所以一直沒否認吧。”
齊文悅:“煩?煩什麼?”
“……”廖蘭馨嫌棄地看,“你不記得高一上學期那時候,我們班天天一下課,教室門口是個什麼盛況了嗎?”
似乎想起了什麼景,齊文悅表微僵。
半晌后,搖頭慨。
“原來如此啊……不過,真是這樣的話,彥哥為什麼又突然否認了呢?”
“……”
廖蘭馨聞言,似乎無意地看向蘇邈邈。
停了兩秒,沖蘇邈邈微微一笑。
然后廖學霸低下頭去,繼續做自己的習題——
“以前無所謂,現在有所謂了唄。”
“……啊?”走神的齊文悅連忙轉回來,“什麼無所謂有所謂的——同桌你別話說半截啊!”
廖蘭馨卻怎麼也不理了。
蘇邈邈手,輕了下鼻尖。
孩兒慢吞吞地轉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
被廖學霸那一眼看完,現在莫名地十分心虛。
……
離著第一節 上課只剩下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教室里已經逐漸安靜下來。
直到一聲門開的響,引得教室里一些學生抬頭去看。
靜寂幾秒,班里突然又有些躁起來。
意識還扎在書本里,蘇邈邈茫然地跟著抬頭。
沒來得及看清什麼,的目已經被一道修長拔的影占據了大半。
——
男生似乎是跑步上來的,氣息難得有些不勻,幾縷黑的碎發汗,有點凌地襯在冷白的額前。
蘇邈邈聲輕問:
“你怎麼才……”
“來”字未出口,便被打斷了。
一只骨節漂亮修長的手,把一只淺灰的保溫杯擱到了孩兒的面前。
蘇邈邈懵了下,“……這是什麼?”
“熱牛。”
商彥拿下了背包,想了想,又補充,“加熱過的。聽說是國營養分最高、品質最好的一種。”
他角輕勾了下,轉回來,似笑非笑地著孩兒。
“以后每天給你帶。多長幾公分,這樣才對得起師父的良苦用心……知道麼小孩兒?”
“……”
再次被“中傷”高,蘇邈邈氣鼓鼓地睖了他一眼。
“你今天缺席升旗儀式,這樣很不對,老師會——”
話未說完,下頜上被人輕住。
——
又是昨天那手法,非常管用。
只是此時教室后面一堆目盯著。
孩兒差點被氣河豚。
而垂眼下來的男生眸子漆黑,笑意帶著點運完的沙啞和疏懶——
“你知道為了這玩意,”
他眼皮一垂,目拂過孩兒掌心杯子——
“……我今早跑遍了C城多地方麼。”
蘇邈邈一呆。
過了幾秒,遲疑地抬了抬手里捧著的保溫杯。
心虛地小聲:
“這個嗎?”
“嗯。”
商彥收回手。
“這個產品分支在實已經上得很了,找起來費了些時間。”
蘇邈邈的目掠過男生難得有些狼狽的側影。
須臾,輕眨了眨眼。
孩兒低下頭,看著自己手里的保溫杯,無意識地攥了點。
旁邊手,過來在頭頂輕了下。
“下課前喝完。”
“以后每天一杯,期末檢我要驗收果。”
“……”
蘇邈邈打開杯子,牛溫熱馨香。
嘗了一口。
有點甜。
孩兒的眼睛被牛的溫熱熏得有些。
“驗收……什麼果?”
聲音也是悶悶的腔。
旁邊男生笑了聲,拿書的作停下——
“兩公分……會不會有點為難你?”
蘇邈邈:“………………”
氣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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