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聽到說話聲音,抬起頭,俊臉上泛起幾不可見的紅暈,眼神迷茫,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
張蔓笑著嘆口氣,從他的包里翻出一套睡,放在他邊。
“一會兒換這套服,然后睡覺,好不好?”
他還是沒說話。
張蔓傾抱抱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乖乖的,我走啦。”
結果剛轉,就被人拉住。
張蔓回頭,沒想到剛剛乖巧地坐在床上的人突然就站起來,一把將攔腰抱起。
的一聲驚呼啞在嗓子里,就被人扔到床上。
年順勢了上來。
借著房間里明亮的吊燈,張蔓看到他通紅的眼角。
他喝了太多酒,上還帶了濃厚的酒氣,屬于夜晚的曖昧氣息,在兩人之間越來越濃烈。
酒,是除了妄想之外,世上另外一種能讓人喪失理智的東西。
年紅著眼,被原始驅使著,瘋狂地親吻著他懷里的姑娘。
一些曾經在夢里反復出現的場景,此刻又出現在眼前。
好像在之前的某天晚上,在他的夢里,就和現在一樣,他的蔓蔓散著頭發,躺在他下,泛著水的雙眼溫地凝視他。
年按照著夢中的順序,先親親額頭,再親親臉頰,然后,著重于微微嘟起的。
碾過來,過去,直親得兩人都微。
他一邊親,一邊含糊不清地呢喃:“蔓蔓,蔓蔓……”
張蔓心里又熱烈,又張,尤其是年修長的手指,已經從T恤的下擺,緩緩進腰間。
他的指尖冰涼,刺得整個人一激靈,腰間陌生的讓覺得很,卻還是咬著牙沒推開他。
年一邊親吻,那只手順著的腰繞到了背后,輕輕梭著的脊椎骨。
張蔓渾都發著抖,深呼吸了一下,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就在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時候,上突然一沉。
他停了所有作,腦袋在脖子上蹭了蹭,呼吸逐漸均勻。
……睡著了。
張蔓哭笑不得地把人從上推開,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氣。
呸呸呸,剛剛想啥呢,他都還沒年呢……
從床上翻下來,整理了一下上凌的裳,認命般嘆了口氣,親自給年換了睡,又去洗手間浸了巾給他手臉,讓他舒舒服服地躺著。
巾到他的時候,他似乎在嘟囔著什麼,張蔓湊上去聽。
“蔓蔓……別離開我好不好……”
“別離開我……”
微怔,些許酸疼再一次泛上心頭。
這段時間,他再沒對說過這樣的話,沒想到他潛意識里,還是像從前一樣,那麼害怕失去。
“嗯,我不走……”
張蔓湊在年邊,印下一吻,然后拿出手機,給齊樂樂發了一條短信。
“我今天晚上不回來睡啦,你把門鎖好。”
……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張蔓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劉志君挨個給每個人打電話。
“所有人到我房間集合,績出來了,已經可以通過網查了。”
眾人真是夢中驚醒啊,一個激靈爬起來,臉都來不及洗就沖出房間。
十一個人,十分鐘就聚到了老班的房間。
劉志君打開電腦,一個個點名讓他們查績。
大家都很張,房間里的氣氛一時有些沉重。
“李惟,你先來吧,你肯定沒問題。”
“考生姓名,李惟;準考證號,XXXXX……”
劉志君一邊聽他報信息,一邊作,填完后按了回車。
酒店無線網很卡,瀏覽小圓圈轉了三十秒才出來。
劉志君看了看頁面,松了一口氣:“實驗加理論績非常高,一等獎,估計應該是全省前幾名。好樣的,肯定能進省隊。”
接下來到張蔓。
“張蔓,準考證號XXXXX……很不錯啊,績很好,也是一等獎。”
這回劉志君有點吃驚了,這分數,說不準也能進省隊了?
接下來,所有人流查分,查績。
很多年后,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為了各個領域的英,然而每每想起這個場景,仍然能聽到膛里,沸騰的聲音。
這一年,這個溫暖的上午,J城三中旁邊的酒店,一間不算大的房間里,初秋的朝斜斜照在窗簾上。
一個頭發糟糟的中年男人,還有十一個半大孩子,圍在一臺厚厚的筆記本電腦旁邊。
那電腦件不太好,風扇轉的時候,呼呼作響,在這樣嘈雜的背景音中,男人微微發著抖的聲音,每隔一分鐘就要響起一次。
——像是虔誠又鄭重地,給每個人,蓋上一個榮譽的印章。
“陳峻……一等獎。”
“齊樂樂……一等獎”
“金明一等獎……”
“……一等獎。”
“一等獎。”
……
這年的L省,依舊取復賽前五十名為省一等獎,他們N城一中高二競班,占了十一個。這樣的績,往年也只有省實驗或者Z城實驗能拿得出來。
查完績之后許久,房間里陷了死一般的沉靜。
片刻后,打破沉默的不是曹志學他們的“臥槽”,而是齊樂樂的哭聲。
先是小聲的哽咽,后來卻實在忍不住,那個平時膽小文靜又沒什麼存在的胖姑娘,突然蹲下子,后來甚至跌坐在地板上,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像是某繃了那麼久的神經,突然就斷了。
真好,真好,他們一起斗,一起互相加油鼓氣,沒有一個人落單啊。
封閉的房間里,姑娘抑制不住的哭聲四回著,逐漸惹得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連劉志君都偏過頭,眨去眼里的意。
這群孩子,真的不容易,他教了快二十年書了,也負責過十多屆競班,從來沒見過這麼努力自覺的一屆。
從高一下學期開始到現在,加上暑假,整整七個月的時間,競班十一個人,在這七個月里,付出了太多太多。
尋常的周末,同學們放假,他們在集訓;中午,同學們午睡,他們在刷題;晚自習,同學們寫完作業或許看看雜志或小說,他們在上課甚至考試。
還有,原先學校規定暑假集訓一個半月,他們自發地延長了整整兩個月,期間除了幾個同學因為生病請了幾次假,從來沒有人缺席。
大家每天在學校里有說有笑打打鬧鬧的,但一做起題來,完全分辨不出誰比誰更認真。
有時候,努力或者理想,從來不是一句冠冕堂皇的口號,這些青春年的孩子們,在這個本應該肆意玩笑的年紀,扛起了他們沉重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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